第273章 给我一个名分

当他整个人覆上来的瞬间,秦绵绵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也彻底被撞得粉碎。

她像一叶漂浮在狂风骇浪里的小舟,唯一的倚靠,便是这片深沉而滚烫的海。

只能抓紧他,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浪潮里,浮沉,颠簸,直至被彻底吞没。

帐幔摇晃,一室旖旎。

兽炉里的安神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散尽。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亮已经悄悄挪到了中天。

风停了,浪息了。

秦绵绵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浑身都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

她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裴应见拥着她,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她汗湿的、散乱在肩头的长发。

方才的激烈和狂野褪去,只剩下餍足后的温柔和缱绻。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慵懒。

“现在,你总该信了。”

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信他许下的每一个承诺。

秦绵绵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湿意。

察觉到她的沉默,裴应见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在想什么?”

秦绵绵这才缓缓睁开眼,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轻声问出了一个她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指的是回到现代。

毕竟,云承月还在医院,盛意还在守着他。

裴应见闻言,动作一顿。

他低头,对上她清亮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一片澄澈的认真。

他忽然笑了。

“不急。”

他翻了个身,重新将她压在身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月光下危险地眯起。

“天还没亮,时辰还早。”

“侯爷我的体力……可不止于此。”

他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未尽的抗议,悉数吞入腹中。

……

天光微亮时,秦绵绵终于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裴应见却毫无睡意。

他侧躺着,支着头,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熟睡的侧脸。

眉眼恬静,鼻尖小巧,唇瓣因为昨夜的过分采撷而微微红肿着,瞧着便有种惊心动魄的艳色。

他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浴桶里早已备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他将她轻轻放入水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睡梦中的秦绵绵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又睡熟了。

裴应见眼底的笑意更深,亲自为她沐浴更衣,而后将她抱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守在院里的亲卫看到他出来,正要行礼,却见他们那位向来矜贵冷傲的侯爷,径直……走向了小厨房。

亲卫:“……”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通宵守夜,出现了幻觉。

片刻后,小厨房里飘出了米粥的香气。

亲卫彻底石化在原地。

秦绵绵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裴应见端着一个托盘坐在床边,见她醒了,便将托盘上的小几架在床上。

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米粥,配着几样精致的小菜。

她身上清清爽爽,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昨夜的疲惫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吃点东西。”裴应见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秦绵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见她不动,男人眉梢微挑,眼底却划过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亲自下厨熬的,赏个脸?”

秦绵绵:“……”

她默默地张嘴,吃下那口粥,心里五味杂陈。

等一碗粥见了底,秦绵绵感觉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她靠在床头,看着收拾碗筷的男人,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提回去的事。

男人却先开了口。

他放下碗,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神情严肃,语气却可怜巴巴的。

“绵绵,如今……可能给我一个名分了?”

秦绵绵一噎。

他继续皱眉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总得给我个名分吧?”

这颠倒黑白的话,让秦绵绵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看着他那副“我为你守身如玉如今以身相许你可得负责”的模样,她又好气又好笑。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男女朋友?”

“男朋友?”裴应见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他摇了摇头,不满意。

“在我们这边,以身相许之后,可都是有名分的。”他凑过去,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活像一只求抚摸的大型犬,“我可也是清白人家……”

秦绵绵简直被“名分”这两个字磨得头大,只好退了一步:

“那……未婚夫?”

“未婚夫。”

裴应见重复了一遍,唇角终于满意地勾了起来。

他抬起头,捧着她的脸,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用一个带着浓浓占有欲的吻,将这个名分彻底坐实。

“我的……未婚妻。”

……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过后,两人重新回到了疗养院的病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云承月还躺在床上,双目盖着纱布,呼吸平稳,似乎还在沉睡。

盛意守在一旁,看到两人凭空出现,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裴应见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去休息。

盛意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裴应见走到窗边,拉着秦绵绵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同沐浴在晨光中。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等这些事了了,我们就准备成亲的事。”

秦绵绵的脸颊有些发烫,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人的吻又铺天盖地地覆了下来。

秦绵绵刚好一点的身子忽然又开始发软。

谁知下一秒,病床上,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我只是瞎了,不是聋了。”

秦绵绵:“!”

她猛地从裴应见怀里弹开,脸红得像要滴血。

云承主转了转头,“听”向他们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而且,托你们的福,我很快就不是瞎子了。两位日后亲热,还是稍微避讳着点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