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我要活的
第415章 我要活的
青义心中一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他知道,云承月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如今风头正盛,被全京城当做煞神般畏惧的安乐郡主——秦月娘。
她曾将侯爷踩在脚下,肆意欺辱。
她也是皇帝和那个轮椅怪人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笔账,侯爷一定会亲手去算。
……
夜色如一匹厚重无光的黑绸,将农家小院裹得密不透风。
枯瘦的树杈上,姜飞飞像一只敛了气息的夜枭,与阴影融为一体。
她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窗纸,落在屋里那几道跪拜后又悄然离去的背影上。
人手……他果然还有后手。
姜飞飞的指甲深深掐进树皮里,心头涌上一股夹杂着嫉恨与兴奋的寒意。
她本以为裴应见已是条断了脊梁的死狗,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可现在看来,这条狗不仅没死,还在悄悄磨砺他那足以撕裂一切的獠牙。
很好。
她要的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疯犬。
一条能将秦月娘、将萧玦……将所有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都拖入血水泥潭的疯犬!
只有他们斗得越凶,她这条被铁链拴着的“玩物”,才有机会寻到那一线生机,彻底挣脱。?£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
她正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地递些消息过去,将火烧得更旺些,眼角的余光却猛地一跳。
数道黑影如从地底冒出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贴着院墙的阴影摸了过来。
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身上散发出的,是只有在死人堆里才能浸染出的血腥气。
姜飞飞的心脏骤然缩紧。
是萧玦的人!
她认得那种走路的姿态,那种协同进攻的阵法,那是萧玦手底下最精锐的“影卫”。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自己更深地藏入枝叶的暗处。
她想看看,这条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疯犬,还剩下几分力气。
……
屋子里,裴应见刚送走最后一名暗棋,正垂眸看着桌上的灯火,火苗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跳动。
云承月正在收拾药箱,青义则在擦拭一把长刀。
毫无征兆地,一股尖锐的杀气穿窗而入!
“叮!”
裴应见头也未抬,屈指一弹,一枚茶杯盖便如离弦之箭,精准地撞飞了那支射向他眉心的淬毒短矢。§/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下一瞬,窗户与木门同时爆碎!
七八道黑影如跗骨之蛆,携着森然刀光,从四面八方扑杀而至!
“侯爷小心!”青义睚眦欲裂,横刀便要挡在身前。
可他快,裴应见比他更快。
只见裴应见的身形没有半分后退,反而如鬼魅般向前踏出一步,侧身避开正面劈来的三柄长刀,手肘顺势狠狠撞在左侧一人的下颌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脖颈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断,软软倒地。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道错觉。
裴应见甚至没有去看那具尸体,他的身形如游鱼般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穿行,手指、手肘、膝盖、脚尖……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戮。
一拳,洞穿心口。
一脚,踢碎喉骨。
鲜血如泼墨般洒在残破的墙壁上,浓重的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不过十数个呼吸的功夫,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影卫,已尽数化作了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凝固着死前的惊骇与不解。
裴应见站在尸体中央,胸口微微起伏,脸色因牵动旧伤而泛起一丝病态的苍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翻涌着的是地狱般的业火。
树上,姜飞飞看得浑身发冷。
她知道裴应见很强,却没想到重伤至此,他竟比从前还要可怕。
这已经不是武功,而是纯粹的杀人术!
她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更深的夜色里,心中那点想要挑拨的念头,被一股更深的忌惮压的摇摆起来。
这条疯犬……似乎
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掌控。
……
安乐郡主府,萧玦的书房里,暖意融融。
听完唯一一个侥幸逃回的影卫颤抖的汇报,他非但没有像往常那般暴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都有趣,当真有趣。”
他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玉质的匕首,语调轻快得像在谈论一场精彩的戏文。
“连我亲手调教出的影卫,都成了他的下酒菜……裴应见,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喜?”
跪在地上的影卫冷汗涔涔,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接话。
他已经做好了被处死的准备。
“下去吧。”萧玦挥了挥手,竟是看也未看他一眼。
影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主子……变了。
从前,任务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现在……
“传我的令。”萧玦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兴奋的残忍,“换‘血蝠’去。”
“告诉他们,我不要尸体。”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的笑意愈发诡异。
“我要活的。”
“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到我面前来。”
这盘棋,若是对手太弱,可就不好玩了。
……
屋子里的血腥气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混杂着木头碎裂的朽气,钻进人的鼻腔,令人作呕。
裴应见站在一地尸骸中央,连眼皮都未曾撩拨半分。
他身上的热气已经散去,只余下那双眸子里的寒意,比屋外凝结的冰霜还要刺骨。
“走。”
他吐出这字,声音不大,却带着金石般的决断。
“望之,你的伤……”云承月上前,话还未说完,便被裴应见抬手打断。
“这里已经暴露,很快就会有更大的麻烦。”
裴应见侧过脸,目光落在墙角处,那里,一道瘦削的身影正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
是青川。
他嘴不能言,浑身是伤,一双眼睛里满是死志。
他知道自己是拖累,他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可裴应见并不这么想。
他一个示意,青义立刻二话不说,过去将青川背在自己身上,又抄起了那把沾了血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