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他走不远的
萧玦没有回答,但答案是肯定的。
他和秦月娘联手做局,假死骗他,他自然是要好好跟他们算算这笔账的。
但姜飞飞却柔柔一笑:“哥哥,别生气,把他们交给我怎么样?我保证我的法子能让他们痛苦万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像裹着蜜的糖,可话里的内容却淬着最阴毒的汁液。
萧玦挑了挑眉,看着她那张尚带泪痕却已然浮现出快意的脸,颇觉有趣。他这个妹妹,骨子里果然还是跟他一样的。
“好啊。”他漫不经心地应允,“那就交给你了。别玩死了,留口气,我还有用。”
……
姜飞飞很快便折返回了裴应见藏身的山坳。
山坳中光线昏暗,裴应见正襟危坐,蒙着眼睛的白布让他整个人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快走。”姜飞飞走上前来,开口便道。
然后拉着他往外面推。
裴应见身形一滞,皱眉反问:“你不走?”
姜飞飞点头:“对,我不走了,你一个人走。快走吧。”
“为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追踪的人,就是那个面具男人的手下……而你一定想不到,原来那个面具男人,是我哥哥,萧玦。”
姜飞飞直接和盘托出,语气纪委坦诚。
倘若裴应见还记得那些事的话,只怕确实会惊讶于她的坦诚。
但只可惜他并不记得。
萧玦这个名字在裴应见空荡荡的脑海里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但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背后隐藏的危险。
无论他是谁,他都很危险。
至于姜飞飞为何会特意回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此刻还不好定论。
他顿了一顿,假装自己一切了然于心。
他站起身,没有片刻迟疑,转身就朝山坳外走去。
“我会想办法拖住他几天。”姜飞飞看着他的背影,补充道,“就算还这些日子你我同行的情分……之后他若还要再找你,或是杀你,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她话说得坦白,甚至带着几分冷酷。
裴应见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低沉地“嗯”了声,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姜飞飞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吐出口白气。
然后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相信,裴应见,走不远的。
……
当姜飞飞随着萧玦的车驾回到京城时,心境已是天壤之别。
安乐郡主府。
金丝楠木的梁柱,白玉铺就的地面,四处悬挂的鲛人纱幔,暖炉里焚着价值千金的异域香料,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势的味道。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卑贱工具,反而被尊为了这座府邸实际上的主人。
府内所有下人,连同名义上的郡主秦月娘,都早已被勒令在庭院中跪地等候。
“参见主上,参见大小姐!”
山呼海啸般的参拜声,让姜飞飞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她的目光越过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最前方那个穿着华贵却掩不住疯癫之态的女人身上。
秦月娘。
姜飞飞踩着松软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秦月娘仿佛没有察觉,依旧痴痴傻傻地笑着,眼神涣散,口中喃喃着不成句的疯话。
“把头抬起来。”姜飞飞的声音娇柔里含着冷酷。
秦月娘却毫无反应。
姜飞飞也不恼,只是抬起脚,用鞋尖轻轻挑起秦月娘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脸。
“啧,”她嫌恶地皱了皱眉,“真脏。”
她随即转向旁边的侍女,懒洋洋地吩咐:“让她伺候我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连萧玦都侧目看了她一眼。
秦月娘现在疯疯癫癫,极具攻击性,让她近身伺候?
果然,话音刚落,被迫抬着头的秦月娘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张嘴就要朝姜飞飞的腿咬去!
姜飞飞早有防备,迅速收回脚,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受惊的表情,跌跌撞撞地退后两步,扑进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萧玦怀里。
“哥哥,她好凶……”
萧玦扶住她,看着被护卫死死按住、还在疯狂挣扎的秦月娘,对姜飞飞道:“别玩脱了,她现在是疯狗,会咬人。”
“那不如……废了她的武功?”姜飞飞在他怀里抬起脸,眼中闪着兴奋又恶毒的光,“这样她就再也伤不了人了,哥哥觉得呢?”
萧玦闻言,眼神闪烁了下,竟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护卫:“给她喂下去。能让她暂时用不了内力。”
他还是想留着秦月娘这条“疯狗”。
药被粗暴地灌了下去,秦月娘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最后软倒在雪地里,只有喉咙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叫。
姜飞飞看着这幕,笑得越发灿烂。
当晚,秦月娘果真被送到了姜飞飞的房间。
她像条狗一样被铁链拴在床脚,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仍冻得瑟瑟发抖。
姜飞飞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卸着钗环。
一边欣赏她像狗一样跪地的模样。
“听说,当初你就是这么折磨裴应见的,是吗?”她透过镜子,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声音里满是快慰的残忍,“把他当成狗一样拴着,看他痛苦,看他挣扎,是不是很有趣?”
地上的秦月娘依旧疯疯癫癫,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姜飞飞忽然没了兴致,她放下手中的珠花,转过身,接过侍女手里的鞭子。
“行了,都下去吧,长夜漫漫,我要跟安乐郡主好好玩玩……”
侍女们走的飞快,很快,房间里就静得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响。
她走到秦月娘面前,蹲下身,然而她手中的鞭子却没有落下,反而突然伸手,飞快地扶起了她。
“别装了。”姜飞飞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
她飞快地说道:“我遇到裴应见了,他没死,但因为假死药的后遗症,眼睛暂时看不见了。我拖住了我哥哥,让他先往西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