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古代：医者不自医15
言纾轻笑一声，反问他，“可若是血瘀之症掩盖在阳虚之下，又有肺气、肝火相扰，柳大夫一时之间真的能诊断出来吗？”
柳大夫的脸垮了下去。
言纾没有为难他，只是收拾了药箱站起来，“走，我们和师父、苏太医一起商量。”
“可是，”柳大夫看向那些还在沉沉睡着的病人，“他们呢？”
言纾偏了偏头，无奈道：“柳大夫，咱们得先去改药方。”
他已经看出了这瘟疫到底什么名堂，看似最严重的阶段，实则要用最轻的药。看似最虚弱的阶段，则要用最猛的药。
昨日的几个药方他们只选了其中一个，言纾碾了碾手指，垂着眸沉思，应该将病人按照不同阶段分类，药方照此改良。
还有最后那些，必须用针法逼出阻滞气血的污秽。
可他们只有五个人，而且言历春还只会帮忙配药，得合理利用资源才行。
这一讨论，就讨论了将近一整天。
言纾将那套针法教给他们，安排道：“师弟，抓药配药的事情交给你了，一定按照我说的分好类别做好标记。”
言历春崇拜的看着他，猛点头，“师兄放心！”
言纾又道：“明日，我与师父去街上问诊，柳大夫和苏太医，你们二位照料酒楼内的人。”
三人同时点头。
言纾又将这一消息安排每日跑腿的小兵送给李荆复，希望他能派些身强体壮的士兵前来帮忙，同时写了抵御瘟疫的方子交给留在军营的几位太医。
晚上，言纾等人也没有休息。
城中的病人太多，他们连夜配了一批药出来备着，这样明日不至于太紧缺。
翌日，阳光终于驱散了乌云。
言纾和言问之拿着药箱出去的时候，街上那些沉默等死的百姓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一眼望去，这些百姓竟不少反多，难以想象又有多少人不治身亡。
言纾不再耽搁，跟言问之一人一头，挨个喂药扎针，一时之间，浓重的中药苦涩味道和污血腥臭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闭着气不敢呼吸。
可这事根本不能速战速决，言纾在心里骂了很多遍，也不知应该骂谁，总之楚宵行和鸡崽混着骂，才把心中的怨气压下去一些。
“大夫，”一个老大娘咳嗽着按住言纾的手，老眼昏花道：“先给我儿子喂药吧。”
言纾在心里翻个白眼，冷声道：“别煽情，都得喝。”
老大娘本就进气少呼气多，被他这一呛差点两眼一翻撅过去，好在言纾眼疾手快给她送了药扎了针。
等老大娘缓过气来，吼间一甜偏头哇啦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竟觉得这双眼能看清人影了。
她盯着言纾忙碌消瘦的背影，摸着自己逐渐恢复强劲的脉搏，忍不住涌出一抹泪花，“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个好大夫啊。”
过了午时，李荆复派的人到了。
不仅如此，他本人也来这帮忙。
百姓们看见他，纷纷喊道：“李将军，你来干什么？快走啊，快走啊。”
李荆复是保护他们的神，他们可不敢让李荆复来这里冒险。
“没事，”李荆复爽朗一笑，“军营有吴将军守着，他是朝廷的大官，打仗比我厉害，你们别怕。”
百姓们哪里是怕敌人来袭，怕的是李荆复也不小心感染瘟疫。
而且，他们打心底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李荆复还厉害的将军。
却见李荆复走到了言纾身边，大声道：“各位大娘大爷，大婶大伯，弟弟妹妹们，这是言太医，就是他，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是他救了你们的性命！”
言纾没忍住捂住了耳朵，无语凝噎。
百姓们惊呼一声，看着言纾时眼神中逐渐冒出了感恩崇拜的光芒。
不知谁喊了一句，“言太医救了那么多人，简直是华佗在世！是我们的神医！”
长街两侧的百姓喝了药有了力气，不约而同的赞同那人，“没错，是神医啊。”
言纾被众人盯得耳尖红透，抬起头捕捉到方才喊话的那人。
被他看着的阿庆身后停着一辆空荡荡的板车，挠了挠脑袋，冲言纾满是傻气的笑了。
“……”
言纾收回视线，算了，爱怎么喊怎么喊吧。
有了李荆复加入，又因为方才那一出，百姓们像是被激发出了生气一般，不用言纾挪动，便自发的排着队来找他吃药扎针。
一直忙碌到月上柳梢，等着治病的百姓还有一半左右。
言纾抿了抿嘴，有些着急。
那些人却冲他摆了摆手，“小神医快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就是，反正不差这一晚。”
“神医你看着比我儿子还年轻，得多睡觉，才能身体好。”
“没错，小神医记得回去也喝碗药。”
……
一声接着一声，全是暖心的叮嘱。
言纾勾了勾嘴角，冲他们道别后离开。
身后的李荆复追上他脚步，没话找话似的，“言太医，你配出药方的事我没让军营那边大肆宣扬。”
言纾挑着眉看他，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还专门让小兵跑到外面高喊瘟疫又严重了，”李荆复笑了一下，“这样那群贪生怕死的异邦，肯定不敢来犯。”
说完，他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言纾苦着脸闭了下眼睛，冷着声音，“将军既然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回去休息吧。”
然后赶紧加快脚步进入酒楼。
他身后，李荆复先是呆在原地好久，最后一握拳，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酒楼内。
柳大夫和苏太医累到坐在地上互相捶背捏肩，言历春却还在拿着杆秤取药配药。
言纾看见后赶紧过去，“师弟，累了就歇歇。”
言历春还没说话，他身后就忽然冒出一个小辫子，言纾微微瞪眼，发现是之前他抱过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举着药材，认真道：“我会帮小春哥哥的，我们今天救了可多人了。”
言纾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扭头发现言历春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言纾只好无奈的又摸摸傻师弟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