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再次争论

秦彻:“县主是说,阿己自己出来的?”

他那一副不信的表情,我懒得同他理论,今晚很迟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我抱着狸花就准备转身离去:“秦大将军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下次可要将人看好了,夜黑风高的,小心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县主。”

秦彻唤住了我,我顿住了脚步。

“阿己她……”

眼瞅着他要整煽情那套戏码,我立刻打断他:“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回到府中,关上了房门,我才开始努力回想方才同“陈悦己”说话的时候有没有说漏嘴。

在见到“陈悦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该意识到这是一个坑,就等着我跳呢。

大晚上的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病入膏肓、精神还不大好的弱女子,怎会独自出现在大街上?南阳的那群侍卫真的是吃素的吗?

这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呀!

看秦彻那副表情,恐怕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那么今晚之事最有可能做的就是……

“又是那个狗皇帝!”

“喵。”

狸花趴在桌子上,象征性地捧场。

今晚还得多亏狸花发现不对劲,虽然平时的它好吃懒做,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它先发现躲在暗处的暗卫。当时狸花朝我叫了几声,我这才意识到周围好似有人。

幸好今晚没有全盘托出,否则马甲全部都要掉光了。

定是凌衡渊意识到了什么,这才让他放任“陈悦己”出门。

也幸好是我先出了国师府,可以假装偶遇,不然真让“陈悦己”今晚径直走到我面前,恐怕马甲也难藏了。

我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小零食给狸花吃,平时都不舍得让它多吃几口,但今晚确实是狸花的功劳。

“喵。”

隔日一大早,我便被叫醒。

昨晚想着事情想了大半宿也没睡着,眼眶下有着很浓的黑眼圈,脂粉都遮不住。

江予辰老早便等在我的房门口,与我相对比,他简直就是神清气爽。见到我这副样子,倍感疑惑:“昨夜你做了何事变得这副模样?又在做什么小玩意吗?”

我摆摆手:“做了噩梦,梦到自己掉坑里被人耍了。今日是要出门做什么?怎的国师大人还带上我?”

江予辰:“今日约了南阳皇帝在千泉湖见面,想着你在府中也是无事,不如一同去湖心亭走走。”

我思忖了一番,便答应了下来。

免得到时候凌衡渊又找了什么新法子来试探我,不如主动出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湖心亭就是一个在千泉湖中心的凉亭,这里夏季凉爽,很适合坐船前来同友人共饮淡茶,吟诗奏乐。

你问冬天这里暖不暖和?笑话,湖面都结冰了你猜暖不暖和。

船夫划着小船将我们送到了湖心亭上,凌衡渊秦彻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俩看到我来了脸上有些错愕。

“陈悦己”坐在一旁也是看到了我,我立马给了一个眼神制止她的动作。她见我眼神很凶,便乖乖地坐好,只不过眼神还是没有离开我片刻。

这亭子里人挺多,但话却凑不出几句。

相互打过招呼后,江予辰就开始给“陈悦己”把脉,我便远远地坐在一旁,吃着从国师府带来的点心。

云泽冷不丁来了一句:“县主怎的光顾着吃绿豆糕啊,这桃酥饼县主不是最爱吃吗?还是小的特意去给县主买的呢嘿嘿。”

他声音不大,但整个亭子里的人还是能听见,瞬间几道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立马瞪了云泽一眼。

哥,你真好,下次不要再说了哈。

云泽疑惑:“县主你眼睛怎么了?”

“……夏日炎热,绿豆解暑,自是应当多吃。桃酥饼吃完嘴里太干,今日便……不吃了。”

我的桃酥饼,等姐回去再宠幸你。

云泽一副早已预料到的神情,从一旁的侍从手里拿过一壶……茶?

云泽:“国师府厨娘为县主倾心独制的果茶,清爽甜口不腻味,县主放心品尝。”

他还补充了一句:“桃肉做的喔。”

“……”

“有心了哈……”

我喝着果茶,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凌衡渊秦彻直勾勾地看着我……眼前的茶壶。

“陛下将军……来一杯?”

凌衡渊笑道:“阿己最是爱吃这种果子点心,那朕就替阿己谢过县主赏赐。”

“不必不必……”

我让云泽将东西送到“陈悦己”眼前,想的是她定然不会吃这些东西的。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

“陈悦己”不仅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身旁的秦彻也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阿己,好吃吗?”

“陈悦己”没有应答,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吃东西的样子这么傻呢?还怪让人想再给她送一盘点心过去。

一旁的江予辰早已替“陈悦己”看好病,看到这一幕也是愣愣的。

凌衡渊问道:“国师大人,如何?”

江予辰:“姑娘还是老样子,不过能愿意吃东西,应当是个好兆头。但……愿两位莫要报太大的希望。”

江予辰轻声说完这些话,许是怕“陈悦己”听到。

凌衡渊轻呵:“国师大人这一副与世不争的神情,说出这些决绝的话,倒真是让朕怀疑。”

江予辰听罢,什么话也没说。

他性子一向冷淡,对他出言不逊还是上天夸赞,他一向懒得理会。

可我忍不了,便开口道:“贵国陛下既然如此说,那我们国师大人也不必每日来了。想来贵国应当是已经找好了下家,这才对我们国师大人出言不逊。贵国陛下莫忘了,每日前来复诊,我们国师大人就已是屈尊纡贵了。”

我已经说得很客气了,但气氛还是僵持了下来。

江予辰:“县主不得无礼。”

他面无表情,也只是象征性地说我一句。

我让他站在我身后,说道:“国师大人性子纯良,不爱与人争执,有些话,便让本县主来说吧。贵国陛下此前同国师大人说了,若是救醒了贵国陈策士,便应允国师大人一个条件。现在,可以兑现了吧。”

凌衡渊也站起身,他个高,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朕说的是救活,活生生的那种,而不是单纯地醒来,县主瞧瞧现在,她像是活着吗?”

我看着那边坐着吃东西的“陈悦己”,眼神空洞,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无意识。

救活?江予辰骗了我?

“我不知你们之间的交易,但她确确实实是醒来了。”

凌衡渊:“你不信我?”

我皱着眉看他,咱们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本县主与国师大人有着深重的情谊,自是信他。”

凌衡渊:“县主帮亲不帮理,那现在又来对峙什么?”

“所以贵国陛下是不愿意兑现承诺了?”

“朕说了是救活她……”

“陛下不知道吗?国师大人应当说得很清楚了,油尽灯枯,能醒来就是一个奇迹了。她伤及心脉,能剩一口气已是万幸。是国师大人不想救吗?那伤口谁刺的陛下不知吗?她为何不愿醒来陛下还是不知吗?”

想到系统昨晚说的,我忘却了那一剑的疼痛,是因为那段记忆留在了“陈悦己”身上,她孤零零的,只剩下那段记忆了。

想到这些,我情绪有些上头,缓和了一下才慢慢恢复理智。

每次面对凌衡渊好像说话都是带着火枪子的。

凌衡渊听完我说的话,踉跄了几步。

没想到吧,姐换战术了,就是要往你心窝子里扎。

这边只光顾着凌衡渊了,秦彻突然从旁边抓着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你是怎么知晓的?”

我将他的手拂开,没想到他抓得太紧,一时间竟扯不开。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主,但劝秦大将军还是对本县主放尊重点。”

秦彻缓缓松开了我,说道:“县主……是如何知晓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救人者,自是要先知晓病者的伤势,陈策士伤势如何都是国师大人同本县主说的。本县主此前也是南阳人,陛下将军想瞒什么自是瞒不住,那日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便很容易就便能猜出来了。”

我继续道:“听说当日还是陈策士亲口承认泄露图纸一事,究其根本也是为了一个意中人。本县主见贵国陛下与将军如此,倒是深觉奇怪,泄露此等机密之事不应当是按律处斩吗?怎么两位还费尽心思愿意救她?”

当时我便是抱着一死了之的心,凌衡渊不愿意动手那我就推他一把。虽然死之前名声不怎样,但至少达成了我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我一个板上钉钉的罪人,凌衡渊秦彻不想处死我还想帮我洗白?

怕是脑子糊涂了。

凌衡渊:“县主不必知晓这些,人还没有救活,朕的承诺也自是不会兑现。”

“贵国陛下就这么想娶本县主?”

凌衡渊:“一开始朕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但后来发现,将县主娶回去,整日听着县主换着花样阴阳怪气,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

神金吧这人。

我这边咬牙切齿地看着凌衡渊,他便是一脸阴恻恻的笑容,存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往后国师大人便不会再来了。”

我转身拉着江予辰就走,也没心思理会这一片的美景。

回去便去同迟晚深传信,说我坚决不嫁凌衡渊。若是他真答应同南阳联姻,那么北阴的陈策士也将不复存在。

给迟晚深传完信之后,按老方法放在一个地方,等着他自行来取。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的信都能准确无误地送到迟晚深手中,但没有细想,我便继续回府上画着图纸。

一个人要想能与其他人谈条件,那就必须给对方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此前系统不允许我做些影响这个世界平衡的东西,否则后果还是需要我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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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只需要将现有的东西加以改良,那就不会影响到什么,系统也不会阻止。

只是这边我还在国师府没日没夜的制作东西,那边就突然告知我要上朝了。

我茫然地穿好朝服,寻思着这假期过得这么快吗?不是还有两天?

一进朝堂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有的大臣见到我打招呼是喊“陈大人”,有的大臣喊的是“县主”。

怎么?还玩上双角色扮演了?

迟晚深迟迟才来,脸上尽显疲惫之色,临时会议小皇帝不在,便由他来主持朝政:“诸位爱卿这般心急有何要奏?”

“臣启奏,有关南阳北阴联姻一事。”

“臣也启奏……”

“……”

我看着朝堂上一半人跪在地上,顿感不妙。

迟晚深:“说,何事?”

“臣听闻王爷回绝了与南阳联姻一事。”

迟晚深嗤笑:“爱卿消息甚是灵通,今早孤同南阳皇帝才商议完,这边爱卿就已经知晓了。”

“实属是大事,臣才不敢耽搁呀。臣请命愿王爷收回成命。”

“臣也请命……”

迟晚深语气中带着危险的口吻:“诸位爱卿这是做何?”

“这与南阳联姻一事,与北阴无弊有利呀王爷!两座城池若是归于北阴,那两国势力制衡的天秤必将倾倒于我国这边。王爷怎能回绝呢?”

那跪下的大臣都在附和他,于他们来说,联姻确实是好事,不仅能与南阳修睦邻好,还能白得两座城池。

明眼人一看,很值。

但牺牲的是我啊。

南阳人知道因为我而丢失两座城池,他们会做何想法?

会怪凌衡渊昏庸之君?

不,他们只会怪我是个祸国妖后,是我迷乱了他们君主的心才导致失了两座城池。

不仅如此,往后若是南阳出了什么大事,背锅的也一定会是我。

我一个小小的北阴县主在嫁出去的那一刻,就由不得自己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坚决拒绝联姻。

我很自私,我不愿搭上我的后半辈子。

“此事不怪王爷,这是本县主的意思。”

我换了一种身份同他们说话。

我不想迟晚深因为我的事同这些大臣闹僵。

欠人情的事情我也干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