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
在礼官喊出那句，“礼成”后，众人开始向卫家人道喜祝贺。
推杯换盏间把今日的热闹程度拉满。
方亦瑶不露声色地看了眼绿惢所在的方向，绿惢似有察觉朝她的方向望过来。不过她不确定绿惢是在看她，还是在看绿意，因为至从绿惢出现，绿意就一直在走神。
不过片刻，绿惢的注意力便被突然抓住她手的圣上给惊扰。她低头看向坐着的圣上，脸上泛起红晕。
这一幕看在刘言眼里，那叫一个心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圣上都不注意了，这是要上天啊！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刘言恨不得给两人掰开。
在座的都是老狐狸，又怎会看不出来异样，不过个个都识趣地不去惊扰。毕竟圣上有雅兴，带着宠妃观礼，他们何须去打搅自讨苦吃？
然后，这些人中，不乏有见过绿惢的，不过此时也并未察觉此时在当今圣上身边的女扮男装的人，就是前饮香楼花魁，后李府的妾室---绿惢。
若是他们知晓定然会十分震惊，不过即便震惊又能如何？李府被查抄下狱，此时就等问罪了，即便有一些不好的声音也不会影响什么。
在回到陆府清竹苑后。
陆淮舟便吩咐星乾：“去查，绿惢为什么会出现在圣上身边？”
星乾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这次，陆淮舟并未避着绿意，他擡眸看向绿意，“你早就知道了!”
这不是问句，而是一句陈述句。
绿意闻言立即下跪，“公子，姑娘，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姐姐也只是给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一些实情。”
“什么事？”
“圣上突然到访李府，李涟便让姐姐弹曲给圣上，之后便将姐姐带去了皇家别院......”她大致说了一些圣上见到她姐姐的情况，不过关于这中间北延漓故意为之促成这件事，具体做了些什么，她全部都避之不谈。
她自是不担心星乾他们能调查出什么，因她这部分并未说谎。她笃定星乾他们也只能查出这些，不是她太过相信她的主子，而是她的主子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普通人根本想不到她这个主子的想法。
方亦瑶全程未开口，若有所思地听着。她总觉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入夜，本该在洞房花烛的卫子恒突然出现在清竹苑。
陆淮舟方亦瑶本来正坐在院子里下棋乘凉，擡眼便看到翻墙而来的人。
卫子恒见到两人看向他，脚下外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陆淮舟方亦瑶：“......”
“你们在等我？”
陆淮舟沉默不语，方亦瑶见此朝卫子恒轻轻点了点头。
卫子恒见此走到两人身边坐下。
三人静坐了片刻，一直没人说话。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陆淮舟轻笑了声，“从你赐婚，你一直呆在府内，想必有人在监视着你，你不好行动。今日你大婚，哪些人定然想象不到你会在大婚当晚偷偷流出来，所以定然是有所松懈。”
卫子恒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们三人中，最聪明的便是陆淮舟，第二便是...赵宜安，他这些天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自己不知经年何其，已然对赵宜安生出了别样的感情。这是与他对赵宜安和陆淮舟不一样的感情，对陆淮舟是兄弟，是挚友。然而对赵宜安不同，又或者直白些说，他对赵宜安的感情与陆淮舟对方亦瑶的感情一样。
“我听说赵宜安去了北疆，他可有书信？”
陆淮舟摇了摇头，他此时不知道卫子恒对赵宜安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他便没有提及赵宜安为何要离开京都，毕竟如今卫子恒也已然成亲，且不说当日赵宜安有意隐瞒，他又何须多言，让卫子恒庸人自扰呢？
“不过想来也应该会很快有书信传来了！”
卫子恒：“.......”
见人不解，陆淮舟轻叹一口气。
卫子恒径直看向方亦瑶，仿佛在说，他不愿意告诉我，要不你来说？
方亦瑶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李家如今皆在狱中，远在北疆的李子凡想来这几日便会被压回京都！”
卫子恒眼睛瞬间瞪大，他没想到，他足不出户这些时日，李家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足不出户的这两个月，京都发生了很多事。
卫子恒了解了一番进来，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陆淮舟突然开口，“那个北延漓什么时候回去？”
方亦瑶：“......”
卫子恒也随之一愣，没想到陆淮舟竟然比他还希望北延漓尽快的离开京都。
见卫子恒怔愣，陆淮舟又道：“算起来，他在京都待的有半年了吧！”
他这话一出，方亦瑶也察觉到异样，北延漓并非随使团一同来的大戚，而是在使团到来的前几个月便已经在京都了。且不说使团已经来了两个月，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么算起来，却是已经有半年多了。
卫子恒：“......”
“你们说他到底有何目的？”卫子恒问完这句话，又自问自答：“北延与大戚停战数宰，他来大戚也并非不行，只不过他......”
说着说着便察觉不对，遂停了下来。
陆淮舟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听说北延庆近一年来身体都时好时坏，北延大皇子为了皇位一直忌惮北延漓，再加上北延漓生母出身不高，自小便被欺辱刁难，这点从北延洛的性子应该可以看出来。
北延漓此举远离北延，看似不争不抢，实则暗自布局，想来京都的高官里定然有与他合作的人。看来这北延的皇位北延漓已经胜券在握了。”
卫子恒闻言惊呆了，他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方亦瑶见卫子恒看向求证，她便开口继续道：“不过我倒觉得，北延漓除了那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方亦瑶与陆淮舟同时开口。
“我？”卫子恒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方亦瑶点了点头，“北延洛是他的胞妹，想来是极为重视的，所以他来京都的另外一件事便是替他妹妹找一个良人。”
“我？卫子恒？”
卫子恒见两人听见他的质疑点头，都有些恍惚了。
“为什么是我？”
陆淮舟：“这个你倒是可以问问你那个大舅哥，为何千选万选，选上了你。”
卫子恒：“......”
待卫子恒走后。
方亦瑶：“我想去见见李涟！”
陆淮舟看了方亦瑶片刻，便知晓了方亦瑶意图，“好！”
方亦瑶：“......”她没想到陆淮舟竟然不问她缘由，“你为何不问我......”
“阿瑶，想说吗？”
“那你想知道么？”
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
在李子凡被押进京都前，方亦瑶去天牢见李涟。
天牢外的马车里，星乾看着还有空闲看书的人，忍不住开口道：“主子，不跟着去看看么？”
星乾见自家主子只是笑了笑，头一点都没有要从书上移开的意思。他有些好奇，便伸头去看，才发觉他们主子并非表面那般淡定，从哪一直没有翻过页的书便能知道。
知晓真相的星乾，识趣地移开视线，旋即轻咳了声调侃道：“咳，主子，你这页书是打算看到姑娘出来么？”
此时，在天牢的方亦瑶在李涟面前掀开了斗篷。
方亦瑶看着如今一身狼狈的李涟，心中不禁暗道，‘往日多么风光，今时今地就又多狼狈！阿爹，阿娘，你们再等等，张相，赵熊毅，他们也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李涟看着面前的人，很是不解，他认得方亦瑶，不过她为何要来见自己呢？
“我认得你，你是陆家四子的夫人。”
“李大人还真是好记性啊！”
李涟突然被面前的人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便径直问出了方亦瑶的来意，“不知你此番来此意欲何为？”
“方才我还在赞赏李大人的记性，此番我倒是想收回我得话了！”
李涟不解，疑惑地看着方亦瑶开口道：“难道我们还在哪里见过么？”
“见我们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如此看来，想必李大人也记不得渝州方家了吧！”
她这话一出，李涟登时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了她片刻，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看来李大人还真的是不记得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帮李大人想起来。过些时日渝州刘家人的人大概就要来京都了，哦，不过李大人大概是见不到了......”
“你...你是方家人？不可能啊！明明......”
“明明方家百馀口全部死在你们手里了对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方家百馀口确实全部死在你们这些刽子手里。”
“那你到底是谁？又为何会知道这些人？”
方亦瑶逼近李涟，“我便是那百馀口尸身火海中爬出来的索命鬼。”
李涟听着方亦瑶的声音，顿时觉得那声音如鬼魅般在耳边萦绕，他惊恐地看着方亦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