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过往回忆6
“救你？”百里扶桑抬头瞧见山洞顶上泛着凌冽邪气的锁链，陷入沉思。
“你是蛊雕吧，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蛊雕的声音如同孩童的嗓音却说着最为成熟的话，“因为因果报应吧。”
“……”
“我在很早就感觉到了你的气息，但是我却被锁妖阵困在这里……不能向你求救。”
“等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帮你？毕竟你是妖而我是天师。”百里扶桑默默后退了一步。
“不必怀疑我。”蛊雕稍微动一下，那四根贯穿它身体的魔链便会给它带来极大的痛苦。
它喘了一口大气，眸色黯淡无光。
“我认识你的父亲，他曾经用你背后的折夕将我痛揍了一顿。并让我遇到了如今的那个折磨我的人。”
百里扶桑：“……”
齐离竹：“……”
宋晏初：“……”
“不过，你父亲做的是对的。”蛊雕知道他们因为刚才的话而变得古怪，解释道，“当年的我嗜杀成性，他没有取走我的性命已经是万幸，可我宁愿那时他直接杀了我。”
蛊雕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丧失了仅有的生机。
“他趁我重伤，将我带到这里并请邪修设下囚妖阵，每日派人取我的鲜血养尸害人……”
说到这里，蛊雕周身的黑气也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城主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宋晏初十分不解。
“我吃了他的孩子，并逼疯了他的妻子，他恨我所以不惜以一半的寿命换给邪修以此惩罚我。”
“……这是你该受的惩罚吧。”齐离竹抢在百里扶桑开口前道。
蛊雕罕见沉默了片刻，“他的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以灵魂为祭求我吃了他，我答应了。”
“现在想来，当年若是我没有答应那个姑娘的要求，或许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百里扶桑道，“那你想我怎么救你？”
“杀了我。”蛊雕的目光落在他背后的折夕剑上，“替你的父亲杀了我。”
“……我可以杀你，可我也有问题要得到答案。”
“你说。”
“你方才说，城主取你的血养尸杀人是怎么回事？”
蛊雕匍匐在祭台上，眸子半睁半闭的回望他，“他的妻子得知儿子的死讯，登时气急攻心疯了，不久后被人发现死在池塘里。”
“经过仵作确定，她是自杀身亡的。”
“城主无法接受妻子自尽，便将她的尸首以冰棺保管，整日取我的血喂养尸首。”
“甚至他还在那个邪修的提点下，学会用我的血给人下咒。”
“咒？”宋晏初虽是散修，但他主修剑，对咒术什么一窍不通，自然不懂它话中的意思。
“吾乃蛊雕，食人凶兽是也。我的血于凡人而言乃是极毒极邪之物。”
“乃是下降头的不二之选。”
“那那些失踪的少女呢？”
蛊雕扭头望向不远处的血池中，“我日日放血，精力早不足从前。”
“城主怕我死了便无法完成他的计划，于是便叫人将那些女子掳来取其精血喂养我，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她们送了回去。”
“可他不知道，女子的精血流失多了便容易导致神魂不稳，神志不清。”
“凡人的精血已经无法满足的缺失，他便把心思打到了那些天师身上。”
“因为女子至阴之气很重，最适合喂养我这等阴邪之妖，所以他们便掳来了一个女天师。”
齐离竹一听，登时脸色煞白，“那她……”
“她因失血过多而亡，尸骸也被他们扔到了血池里。”
蛊雕语调疲惫，“那个人已经疯癫成魔了，甚至还妄想靠着我的精血复活他的妻子。”
“世间的起死回生，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话落，它的眸光猛地泛起红光，语气激怒。
“他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百里扶桑不假思索带着他们躲在一处比较隐秘的角落，并施了个隐身结界。
安静下来的山洞，登时又响起脚步声。
白日里和气的城主却在此刻改头换面，一身红衣张扬翻飞，双目赤红，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了。
蛊雕望着这样的他，心底毫无波动。
城主蔑视的望着它这狼狈的模样，冷笑道，“很快我就可以复活阿如和子望，而你将永生永世为你的杀戮赎罪！”
蛊雕面对他的嗤笑，面不改色，“你以为你能成功吗？那个邪修是在利用你，而你却还做着可怜的美梦。”
“闭嘴。”城主邪狞的将袖中的匕首抽出，一如既往朝它走去，“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他利用我而不是我反利用他？”
“一个装神弄鬼的人罢了，就凭他？呵……哈哈哈哈。”
“真是可怜。”蛊雕叹道。
“你在同情谁呢？”城主越过法阵，来到它面前举刀便狠狠扎向它的腹部，“上一个说我可怜的，还是那个姓许的大夫。”
“凭什么他的女儿跟你做了交易却还能扭头过来虚伪的同情我！”
“若不是因为他的女儿，我的儿子就不会死！我的阿如也不会疯！”
“所以我用你的血杀了他！”
那位姓许的大夫就是芸姨的丈夫，并且那时许大夫上山采能治心疾的草药便是为了给城主赔罪，没曾想还没能上门便在山中遇害了。
“……”
躲在角落的三人将这些听进去，其中当属百里扶桑知晓许大夫的事情，也因此他理清了所有故事。
蛊雕没有发出痛嘤声，而是冲着百里扶桑在的方向笑了笑。
虽然隔得远，但是百里扶桑却看得清楚，它在哀求自己给它一个痛快。
百里扶桑望着歇斯底里的城主又对上蛊雕空洞的鹰眸时，他动手了。
折夕剑争鸣一声，咻的朝着蛊雕的胸口直直刺去。
“噗呲。”剑没入皮肉，蛊雕闭上眼，任由仅剩的妖气将自己歼灭。
“谢谢……”
城主浑身僵住，他亲眼看着手中接着蛊雕血液的血碗化为一摊灰烬而目呲欲裂。
“啊！！是谁！给我滚出来！！”
百里扶桑一出手，他身后的齐离竹和宋晏初便默契的上前站到他身边。
“扶桑兄，你这动作也太快了，下次要动手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打个招呼啊。”
百里扶桑真是对他随遇而安的性子毫无脾气，无奈应了一声。
“最危险的妖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