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也是我父亲
商弦羽眼底一沉，闪过一抹猩红色的光芒，面容轻蔑，“暂且让你们在玩会儿吧。”
话落，他脸色一僵，眼神逐渐清明茫然。
“哎？我刚刚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怎么人还不见了呢？？！”
而此时的扶桑和九方泖已经使用隐身术进入到魔库里。
扶桑二次进魔库无视了里面金灿灿的装潢，径直与九方泖来到了青铜棺前。
此刻青铜棺是闭合的，但是扶桑一靠近那副闭合的棺材板就压不住了。
甚至有妖气在顺着棺材缝里溢出。
扶桑看得一愣一愣的当即决定躲到九方泖身后。
青铜棺板一动一动，只听砰的一声棺材板瞬间化为齑粉。
扶桑眼睛都看直了。
片刻一道虚影在棺材中缓缓坐起，当扶桑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时罕见的愣了神。
棺材内的男人长得，简直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东皇绝弦早就感觉到那股与自身血脉相通的气息，更别说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他也错愕在原地。
扶桑的长相除去那双狭长上扬的眉眼外，长得与百里上招十分相像。
若不是东皇绝弦对百里上招的五官刻骨入心还真的会以为扶桑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九方泖轻轻拍了拍扶桑抱着自己的手，是以安慰道，“桑儿，莫怕。”
东皇绝弦本盯着扶桑的脸失了神，但也因为他这一声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九方泖身上。
“你们……”
扶桑看着他，心中忽涌出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有点想亲近这个满是悲伤的人。
九方泖见东皇绝弦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道，“我与他乃是师徒。”
东皇绝弦身上不仅缠绕着妖气还有令人难以靠近的魔气。
虽然他的肉身被封锁在阵眼里，但他依旧可以仅凭龙首的力量化成人身。
“你的心里未必只将他视为徒弟吧。”东皇绝弦的龙眸可洞察一切，在面对九方泖时他能清楚的看见这人内心的欲望和野心。
九方泖眉眼微动。
东皇绝弦扭头看着扶桑，软了语气道，“孩子，你过来。”
扶桑本来是有点害怕他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还真就走了过去。
东皇绝弦虽然是魂体，可坐在那仍旧让人挪不开眼。
金瞳墨发，头长龙角，面如雕刻丹唇外朗，若非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他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冷之色。
扶桑离得近了也能察觉到面前的男人和记忆里也是有些不同的。
此时的东皇绝弦倒是与百景记忆中那个妖王相似。
扶桑停在他的面前，撞上他怀恋却填满空洞的龙眸。
“真像啊……”男人沙哑的呢喃声令扶桑心中一紧，“你和你的父亲真像啊。”
“你也是我的父亲。”扶桑像是心领神会到了东皇绝弦内心的愁苦，窒息的情绪令他破口而出这句话。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
后面这句话扶桑说的很小声，但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
东皇绝弦却笑了，“你是叫扶桑对吧。”
“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好名字。”
九方泖上前两步将失神的扶桑半揽住，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
“妖王殿下，该说正事了。”
“正事？你指的是什么？”
“解除三十六道结印。”
东皇绝弦瞳孔一缩，旋即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们是解除不了封印的，不必浪费时间了。”
扶桑道，“为什么？”
“……你对我和上招的事情又知道多少呢？”
“知道个大概。”扶桑道。
“三十六道结印乃是禁术，当年百里上招斩下我的头颅后以身祭阵连带着人妖大战时的万千妖邪一同封印入阵。”
“百年已过，那些妖邪的怨气都要压不住了。”说到这里东皇绝弦脸上忽然涌现出一道黑色的纹脉。
五鬼道内蓬勃汹涌的魔气多半便来自于人妖大战时镇压的妖邪的邪念。
东皇绝弦虽也怨，但也深知出去了也寻不到那个狠心将自己封印的人了。
所以他选择沉睡，哪怕一睡不醒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还有一个孩子。
九方泖自然知道他的顾虑，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破坏掉阵法也就代表他有办法。
“若我继续被镇压在五鬼道，那些妖邪才不能离开这里。”东皇绝弦叹道，“所以……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扶桑见他这样回想起昨夜百里上招的话，厌恶的蹙起了眉，“你觉得一直留在这里算好吗？”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你的头颅被当做器物一样存放在这里，你能甘心？”
扶桑讽刺的语气饶是九方泖都颇为新奇的挑了挑眉。
“自然是不甘心。”
东皇绝弦的头颅自百里上招斩断后便不知去向，不曾想会被贪鬼存放在魔库里。
原先九方泖还想过要将五鬼道翻个底朝天才能找到龙首，没想到阴阳差错还撞上了。
“人妖大战时期，五鬼因战乱搅和其中，若非上招他们早已被镇压在结印之下。”
“上招祭阵时，特命他们安置龙首守护好五鬼道，莫要让任何人接近结印。”
“他们是父亲的人？”
“不完全是。”东皇绝弦从来就没相信过那五个恶鬼，“他们先前许是诚心实意看守阵法，但百年过去，他们早就变了。”
“贪婪、愤怒、色欲、暴食、嫉妒……他们因人性而生，天性喜恶，自是不会永远安分守在五鬼道当山大王。”
说到这里，东皇绝弦想起最开始的自己，也是因困在妖域千百年才离开了那里。
不曾想这一离开却是历经爱恨别离，身首异处。
扶桑蹙眉，“所以呢？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东皇绝弦自是想离开的，但奈何他对外界毫无兴趣了。
“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九方泖道，“麒麟山。”
“那里是我的地界，若殿下不嫌可屈尊前往。”
扶桑是第一次见九方泖以下位者的身份自称，不免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