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不是梦

阮娇娇被抱得很紧,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本想推开,却听到了傅芷年的哭声。

是的,傅芷年哭了。

阮娇娇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

“娇娇,是你吧?”

“你不是梦……好真实。”

阮娇娇抿唇着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傅芷年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糊得阮娇娇一脸泪水。

“娇娇,别再走了,好吗?我不介意你跟别人在一起过,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傅芷年哭红了眼,双手捧着阮娇娇的脸,低头看着她。

阮娇娇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拉着他的手,道:“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不,不要。”傅芷年疯狂摇头,“我不要休息,不然……”

“睁开眼你又不见了。”

阮娇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都被你关着了,我怎么离开。”

“先松开吧。”

阮娇娇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也有些疏离,但傅芷年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松手。

阮娇娇看着眼前一脸醉意的傅芷年,知道他现在还不是清醒的状态,说多少都是没有用的。

“娇娇,娇娇……”傅芷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在脸上摩挲着。

像是在审视着什么珍贵的宝物,随即低下头去。

阮娇娇愣住了,心脏跳得很快,当唇瓣快要碰上,正要躲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一沉。

傅芷年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让阮娇娇差点都要倒下去。

好不容易站稳脚,抓着他的手臂,轻声叫道:“傅芷年?”

没有回应,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

傅芷年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阮娇娇只好把人从浴室里拖出来,放在床上。

看着躺床上的男人,他的衣服有些脏了,睡得也不安稳,一直在呢喃着什么。

阮娇娇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才弯下腰,给他脱下衣服。

衣服下,是有些瘦削的身体,没有了以前的精壮,锁骨很明显,甚至能看到胸骨。

后背的纹身还在,只是多了几道痕迹,应该是之前的鞭痕。

手指触摸着这一道道痕迹,阮娇娇想不明白,明明他给自己的那些消痕药,伤疤都可以抹去,为什么他这些痕迹,还如此之深。

阮娇娇抹了抹眼角的湿润,转身去洗手间打来温水,开始给他擦拭身子。

傅芷年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着,好像是做了噩梦。

阮娇娇擦完身子后,把洗脸盆拿回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傅芷年坐在床上,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阮娇娇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

“傅芷年?你醒了?”

傅芷年没有说话,那眼睛好像看她,又好像没看她,略显诡异。

阮娇娇走上前,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傅芷年?”阮娇娇又叫了一声。

傅芷年突然就抱住了她,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吓得阮娇娇惊呼一声。

“傅芷年,你是不是故意的?”阮娇娇推了推他,没有推动。

“傅芷年,你松手。”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快放开。”可不管阮娇娇怎么说,傅芷年都没有松手,紧紧抱着她,嘴里又呢喃着什么。

阮娇娇又唤了几声,这才确定他真的是睡着了。

只是好像在说着梦话,最后阮娇娇能听清楚了,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阮娇娇抵在他胸前的手停了下来,手指缩成拳头,沉默良久,不再推开他。

房间的灯没有关,亮堂堂的,屋外的极光变得更加绚烂。

阮娇娇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傅芷年,泪水从眼角滑落,却不敢哭出声。

慢慢的,她抱得越来越紧,埋在他的怀里。

不管了,放肆一晚吧。

五年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看到傅芷年这般模样,阮娇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他太过于残忍了。

以为只要是离开的时间够久,他便会忘记自己的。

可如今看来,他比自己还要痛苦。

“傅芷年,你不姓傅,该多好。”

“我一看到这个姓,就会想起母亲去世的画面,想起傅家人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傅家的人,我也很痛苦的。”

“你能知道吗?算了……你不知道也好,你是傅家的人,你也会为难。”

“反正都已经过了五年了,再过下一个五年,也没什么问题的,是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阮娇娇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

翌日。

没有太阳,外面还是白皑皑的一片。

阮娇娇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傅芷年的怀里,而他还没醒。

昨晚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今晚没有做噩梦。

果真如此神奇吗?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感觉很安心。

如果不是傅家的事情,就好了。

阮娇娇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却发现他的手抱得很紧,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痕迹。

阮娇娇只好放弃了,反正自己也是被他关在这里,都没有办法出去。

而且,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在贪婪他的怀抱,她就像是一个心虚的贼,想要又不敢要。

抬起头,傅芷年还在熟睡,只是眉头紧蹙着。

阮娇娇抬起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瘦了。

真的瘦了好多。

当时在酒店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太过于惊讶,都没有仔细看着他。

那晚的他粗暴得很,看得出来很生气,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横冲直撞的,似乎要发泄五年来的怒意。

可她在昏睡中也能隐约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求着她,一边生气,一边哀求。

其实在酒店,她想了好多,却越想越乱,越乱越不稳定。

抑郁的症状在这五年来更加严重,有时候脾气很暴躁,有时候又抑郁,医生说是焦躁加抑郁。

靠着药在坚持着,可如今傅芷年的闯入,又让她的内心剧烈波动。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五年来,既期望傅芷年能找到她,可又不希望被找到。

纠结的情绪,总能在半夜入睡的时候,像是潮水一般,涌入脑中。

“娇娇?我是在做梦吗?”

头顶一道惊喜中带着疑惑的声音,拉回了阮娇娇的思绪。

傅芷年似乎还不太敢相信这一幕,愣愣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