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接吻,真的不喜欢吗?”
“和我接吻,真的不喜欢吗?”
为了追求画面的高质感, 郭导特地喊来道具组搬来几台机器,这会儿,工作人员正对着现场测试人工降雨。
绵密的雨丝洒下, 灰沈的云朵遮住了天空的一片角落。
剧情里,顾氏集团董事会势力想得到夏池手里的证据, 与他商谈周旋了半天,迟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对方失去了耐心就要痛下杀手时, 审讯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本该守在走廊的警卫顺着墙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突逢变故, 五位打手警觉地拿起武器对准门外,却迟迟不见闯入者的人影。
就在领头人挥了挥手, 下达搜查命令时,另一侧的地板发出碰撞声,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从窗口滚入一枚冒着紫色不明气体的金属管状物。
夏池黑色眼眸一转, 瞥见瓶身上熟悉的图标立刻屏住了呼吸。
在意识到这烟雾有毒前,房间里的人都已经中了招, 相续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门外探出个脑袋, 正是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探头查看情况的夏添。她穿着小礼服外披着件皮质棕色外套,将妩媚与天真的气质揉碎在身上。
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活物了, 便拍拍手驱散灰尘走进房间。
她背着手走到椅子边, 歪头调侃眼前被绑着的男人, “夏长官, 是换了个新的隐蔽点呢?确实还挺难找的,连自己手下都找不到。”
受了重伤的夏池完全没有伤残人士的自觉, 任由血浸在在衣物上慢慢凝固成暗红色。
他若无其事地用肩膀蹭着金属箱往前倾身,眼皮懒洋洋地撩起, 随意地扫过她的新造型,&“这脸上怎么还有个小爱心,倒是很适合你。过来,给我松开。&“
“可爱吧。”语气雀跃着,夏添仔细去瞧他这半身不遂的样子,就像只落难的猎豹只能蛰伏在地。不知遭受了什么刑法,全身都挂着层细密的汗珠,嘴角都被人揍破了皮。
视线一路往下,能看到臂膀上被他撑出几条青筋,可以看出他维持现在的姿势就很吃力。
夏添没第一时间解开他手上的镣铐,而是起了玩心。
她伸手搁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可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被迫仰靠在金属箱上的夏池也不恼,视线落在她镶了碎钻的美甲上,痞气地一笑,“那是不是证明,你是我喜欢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好了,别闹了,动作快点。”
在沈闷的雷声中,夏添弯起眉眼,居高临下地拖起夏池的下巴,俯身贴在他耳边细语,“尊敬的夏长官,请把腿岔开,不然我没法够到放钥匙的抽屉。”
夏池转动脖子,看了看边上柜子的构造,完全不像她所说需要这么费劲才能打开。
不过他还是缓缓分.开.腿,放纵着她的胡作非为。
“谢谢夏长官的配合。”夏添说着就往他身边贴近。
夏池冷眼看着夏添将脸贴在自己脖颈,一种独特的甜辛气随着距离拉近变得浓烈,也不算讨厌。
身体不能动,他用下巴蹭了下她头顶翘起的碎发,“乖,先别玩了。”
听到这句话,夏添干脆将已拿到的钥匙甩在柜子上,慢条斯理地跪坐在他双腿之间,伸手往下按住着他寒湿的背脊,学着他的口气,甚至比他更恶劣。
“夏池,你要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很紧张吗,不然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乖,就先别皮了。要不试着撒个娇求求我,我就放你出来。”
“调戏我?真是完全学坏了。”夏池勾着唇角,散漫一笑,活动了下手腕,肩膀擦碰到身后的金属柜,发出哐当一声响。霎时间,关节处又多出三道红痕。他不以为意地再次擡头,绷直的脖颈让喉结更为突出。
动作牵扯到伤口,他咳了几声,嘴角的血迹扩散开来,嗓音有种艰涩感,“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发泄下?是我最近对你的训练太严厉了吗?”
“那也没有啦,就是想体验下审问犯人的感觉。夏长官,你就先别说话了,扯着伤口都在往外渗血,看得我心疼。”夏添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帮他清理伤口上的玻璃纸,故意用力撕开他的上衣,拆成布条状,紧密地包扎在凝固成暗色的伤口处。
夏池腰腹部暴露出来一部分,沟壑起伏的肌肉轮廓有种内敛的力量感,一路顺着腰肌线往下收束。
看着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凌乱的衬衫领子也被她扯得松松垮垮,夏池凸起的喉结一滚,嗓音又沈了几个调,“夏添,停下,给我解开。”
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夏添突然躬身凑近,环抱着他的脖子,伸出手指逗弄着他额角的利落的鬓发,像是在思考着是否执行他的命令。
十几秒后她咬碎了嘴里的糖,朝他眨了好几次眼,声线甜腻如同抛出诱饵的猎人,“想解开也不是不行。不过啊,夏长官,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犯人。你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夏池挑眉,“说来听听。”
“不许敷衍,不许说谎哦。那么请听题。”夏添的手抚在他的胸口,慢慢悠悠往左右两边来回滑动,“你的真心到底在哪一边?是唐琳还是我?”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夏池下巴一擡,折射着光的黑沈眼眸像是带着钩子,“想听实话吗,那就在靠近点。”
夏添脸上露出俏皮的笑意,鼻尖对着他额角,呼吸都洒在他耳廓上,“够近了吗?。”
“嗯,就这样,再过来一点。”
待她进入范围,夏池挣脱了束缚,她本能想往后逃开,他早有所料地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夏添的腕部,严丝合缝,都能看见她月牙白的关节,紧得她完全挣脱不掉。
手上的镣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开,本该呆在柜子顶端的钥匙出现在了地板上。
一瞬间,猎物与猎人的角色对换。
“躲什么,忘了我教你的?朝前才有威慑力。”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眸近在咫尺,倒映着她楞怔的神情。夏池站起身,轻巧地舒展身体,蓦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她,“夏添,糖好吃吗?”
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夏添只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明显收缩,青筋暴起,骤然发力。
下一刻,天旋地转,头顶的白炽灯在眼前乱晃,甜味混合着馥郁的血腥味,向毫无防备的她压来。
属於地下黑市的封闭空间,整个房间闷热潮湿,就像是个被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她整个人被牢牢禁锢,鼻尖萦绕着全是他侵城略地的气息,舌尖的糖块还被他坏心眼地搅动了两下。
“你的口味还是这么甜,算了,偶尔尝一下也不错。”
轻巧地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夏池随手抓起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好像刚才野蛮强势的动作单纯就是尝试一下糖果的味道。
似吻非吻,似答又未答。
呆坐在椅子上的夏添良久才回过神,摸了摸自己嘴唇,不解地问,“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重要的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而是我想让你看到什么。”夏池神色冷了下来,两指合并对着她的脑袋做了个枪决的手势,“夏添,招惹我,你还不够格。”
“好好好!越来越自然了!新人竟然能表现出这种张力。”拍摄一结束,郭云庭乐得原地转了一个圈,拿着喇叭喊其他人赶紧保持现在的水准开始下一场。
周遭的所有灯光应声熄灭,工作人员收拾着各自的工具从现场离开。
不到几分钟,两人边上便形成了真空地带,如同已落下帷幕的舞台,只剩两主角静静地呆在幕后。
窗外细雨飘摇,屋内无比安静,只剩下两人同频交缠着的呼吸声。
鹿宁悠像是还没缓过劲,楞楞地注视陆白瑜。不一会儿,迟到的潮红蔓延上她的脸,抑制不住,一直红到了耳垂。
只有她知道,和他演了这么多次感情戏后,她依旧只是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而胸腔内的心跳就如旷野上奔驰的火车,轰然前行。
被她灼热的目光看着,陆白瑜蹲下身,看向她的眼神也不怎么清白,他像是还在戏中,就像夏池那样勾着抹不正经的笑,“还看我呢?怎么,是想要我赔你的糖?”
她不吭声,缓缓地挪开眼,试图冷静下来。
茫然无措间,一双宽大手掌穿过了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紧接着缠绵的吻落下,不像夏池赤热如烈火,一上来就攻城掠地,他嘴唇温热柔软,依旧留有一丝甜味,像被他扯入潺潺的水流中,让人忘了怎么呼吸。
也给她留足了反抗的馀地。
但这一次,她顺着本心闭上了眼,被他手掌扣住的手指有了动作,缓缓往回握,先是蜷缩的小指,接着是无名指,中指……
最终十指交缠,呼吸被绵长的吻夺去,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理智首次败退,她甘愿就此溺毙在连绵的浪潮里。
忽然,扣门的声音隔着道具器材传了过来,清晰地响彻在混乱不堪的呼吸声中。
“哥,你们好了吗?导演喊你们过去呢。”
理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唤回,鹿宁悠起身想拉开两人的距离,想打破这份微妙的气氛。
陆白瑜拉住她的衣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和我接吻,真的不喜欢吗?”
那张俊朗的面容上,难得沾上挫败,他唇角往上提了微小的弧度,勾出个自嘲的笑容。
鹿宁悠“……”
这表情,比起男色杀伤力更惊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