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追求
狂热追求
夕阳的馀晖和残缺的月光在天空中交织,热气没有散去,夜幕即将来临。叶奇周和罗德章都要回家照顾放学的小孩,拍摄工作也跟着结束。陈韬负责送他们回去,晏书琳负责送陈可珺。
第一日拍摄下来,没有几个能成片的镜头,晏书琳已很疲劳,过了30岁后的身体,体能急剧下降,她想不通,明明经常锻炼。她很羡慕身边朝气蓬勃的陈可珺,一直不停的积极拍摄。她拍下的画面富有意境和美感,斑驳的场景内,几个不成气的“演员”玷污了她的镜头。
想到自己22岁那年,似乎懵懵懂懂,只会泡在图书馆里,或者穿梭於各个课堂中。做为一名酷爱文学的理科生,她时常跑去旁听中文系的课程,幻想着成为一名作家。跟着一群怀揣文字梦的人一起写诗,写小说,然后发表。在实习期间,她奋笔疾书,想送给暗恋的人一部表白小说,做为青春的祭奠,也作为爱情的信物。
命运和她开起了玩笑,在初稿完成后,她兴高采烈的回学校,在火车站候车时,陶醉在美好憧憬的晏书琳,没有注意自己的行李被偷走了。她惊慌失措,和她一起回学校的同班同学冯华业马上报警。警察很快过来,带到车站的监控室,她待的地方刚好是监控盲区。
“那么大的行李,小偷要拿出去,也很显眼,能看看四周监控吗?”冯华业很懊恼没帮晏书琳看住行李,只顾着和她聊天。
警察冷笑了一下,问道:“行李里面都有什么啊?”
早已泣不成声的晏书琳,哽咽的回覆他:“就……一些……衣服……还有……我……很重要……的日……记本,对我……很重要!”
警察马出一张纸:“你在这上面签字吧,留个电话,找到了会联系你的。”
晏书琳压根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颤颤巍巍的签了字,就被推出监控室。她靠在墙壁上又哭了很久,冯华业也不知所措,静静的陪在一旁。
回校的列车已开走,和晏书琳的爱情一样,越走越远。她的青春记忆,跟着大学几年的日记本一同被盗走,再也找不回来。
她还满怀期待,不停祈祷。一直等警察的好消息。等了一周,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询问,回覆的依然是“等着吧!”
“等着吧!”有多少人和事是能等待的?晏书琳鼓起勇气跑去广播站,想找那个人表白,得到的消息是对方已离校了。
她觉得这一定是天意,心灰意冷,再也不写文章,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小城市,做了一名数学老师,这是她过去打死都不愿意从事的行业,虽然她是师范生,学得越多,越觉得这是一个责任太重大的职业。
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冒出来,晏书琳已能承受那些遗憾。冰山下的记忆,尘封太久,就会逐渐被遗忘,她已想不起很多大学时的事情。决定录用陈可珺,除了她的专业技术,最重要的是,晏书琳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青春气息。如果是其他大学生过来报名,她也会优先考虑的。
“你和我一起吃晚餐吗?”晏书琳边开着车边问她,一路上陈可珺都没怎么言语,晏书琳担心他们的表现太好,陈可珺会辞职。
“不了,你吃吧,我回学校整理一下材料,再想想明天怎么拍”,陈可珺还没适应怎么和她相处。
送陈可珺到学校门口后,她回到工作室。没有太多情感寄托的人,工作是最好的慰籍。
“勤劳致富的晏总”,她才回工作室没多久,冯华业闯进来,手捧着一束鲜花,艳丽夺目的玫瑰花。
“你不会在我们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吧,我才回来你就进来了,”晏书琳调侃道。毕业后冯华业进入一个科技公司工作,工作多年已升为部门副经理。两人工作的地方是在同一片区,只是冯华业在和晏书琳一个街道之隔的豪华写字楼。
“怎么不说你的能量场强,你一回来,我雷达就勘测到了”,冯华业笑了笑,把花递给晏书琳:“送你的。”
晏书琳推开:“我可不收啊,这花太破坏我们纯洁友谊和多年同窗关系。”
冯华业习以为常:“你都拒绝我多少次了,我深知轻重。这不是还在物色对象中嘛,我这么秀色可餐的,不拿个花在楼下转悠,办公室那些姑娘不死心。你就当拯救我,怜香惜玉吧!”
晏书琳被他逗笑:“乱用成语,看在你也是美玉的份上,我就收下了,点缀点缀我们的工作室。但是下次不许再送了啊。”
她取出一只花瓶,把花插上。冯华业已跑到茶桌边,轻车熟路的拿出自己的茶具,泡起茶来。
“要不我也来你们工作室上班吧”,冯华业开玩笑道。
晏书琳不理他,坐回自己办公桌整理材料,边工作边回他:“以你来我们这里蹭茶的频率,白嫖水电和茶水的,都能当无薪职员了。”
她说的是事实,冯华业一有空就跑过来。明眼人一看就懂,他是对晏书琳有意思。
叶奇周也有意撮合他们,时不时帮他搭话,“小冯这么帅又优秀,晏老师也单身,你们两个可以试试的。”
混熟后,他特别明目张胆的袒露心事,“我读书时就追过她的,全系人都知道,但被她拒绝了。”
新生军训完,正值中秋,冯华业请自己宿舍的人和晏书琳宿舍的所有人一起吃晚饭,酒过三巡,就直接跑到晏书琳面前表白,她看着眼前被晒得皮肤黝黑,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脸茫然。她对他的印象,就是新生报到时,由於他们是同一个省同一列车过来,被安排坐在车站接待处,全程是他和晏书琳爸爸在聊天。
其他同学起哄着:“在一起,在一起。”震耳欲聋,她脸红了起来。
她当时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的点了头。等到聚会散去,冯华业送她回宿舍路上,在幽静的校道中,她才反应过来,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欲言又止,冯华业滔滔不绝,她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冯华业想靠过来牵她手,她把手插入口袋。牵手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一旦双手彼此勾住,如同一份契约一般。哪怕是好朋友之间,晏书琳也很少会主动去牵手,如果有人想牵她,她总是找各种方式挣脱,比如看看手表,拿包里东西等,非常有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做为十年同事的叶奇周也感受到了。
冯华业殷勤的行使着“男友”的呵护,帮她打水,等她下课,陪她吃饭……被公认为系里新生中第一对情侣,羡慕的眼光越多,晏书琳越焦虑不安,既享受於这种关怀,又害怕於这种关怀。犹豫了三个月后,她才敢於表露出这份拒绝。
“每个时期的渴求是不同的,过去不合适,不代表现在不合适”,叶奇周继续帮冯华业说话。她欣赏这个努力奋进,又事业有成的人。
“特别是工作后,男人过了30岁就会成熟许多,魅力无边”,罗德章也加入进来。
“罗老师,你也是在间接夸自己吗?”陈韬偷笑。话题被岔开,改成男士魅力的话题,罗德章这几年赚钱后,的确神采飞扬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