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别离
挥手别离
晏书琳跑到新的工作室,工人继续装修着,到处敲敲打打的声音,凹凸不平的墙面被刮掉,水泥砂浆层层磨平,一面面新的墙砖贴好,一条条分明的美缝勾绘出来,雏型已现,如抽丝剥茧。
时间在一天天的行走,新事物不断的填充进来,填补原来的忧愁。晏书琳帮工人拌着水泥,沈重的铁锹压在手臂中,露出一道道痕迹,只有□□的折磨,她才能在苦楚的生活中找到慰藉,才能看到那双向生活低垂的双手。
一个黄昏的到来,晏书琳打开一个陌生号发来的信息:“您好,我是陈可珺的母亲,不知道能否抽出10分钟见个面。”
晏书琳紧张得心跳加快,生怕陈可珺出了什么事情,马上拨通她的电话,说自己有时间。
陈母说自己已在他们工作室楼下的茶馆,晏书琳飞快的跑下去。
寒暄几句,她看着眼前秀外慧中的陈母,小心翼翼的询问陈可珺的情况,“她还好吗?”
“成年人的感情,我们大人是不应该干涉,但看着小珺近期一直闷闷不乐,天天窝家里,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直不说。希望你理解一下做为母亲的担忧。”她说话和陈可珺一样,慢条斯理的,声音明亮。
晏书琳非常的内疚和羞耻,不敢说明两人已分手。看着杯中散出的热气,她问道:“她出国的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如果你们是因为这个事不愉快,你要不要考虑一起出去再读个书?或当放长假出去旅行,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听她父亲说过,你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你,但听小珺描述,我们已把你当半个女儿看待。”
听到陈母的话,晏书琳感动得落起眼泪,无法克制。陈可珺在这样富有爱的家庭出来中成长,如圣洁的一朵鲜花,却受到她如此的伤害。她真想像那个负荆请罪的人,□□着上身,让荆棘一枚枚的刺在肉里,罪人一般跪在他们面前。
她掩着面,无地自容,连连说对不起,陈母轻拍着她的肩膀,许久她才平静下来。“我踩了不可饶恕的红线。”
听到这,陈母楞住了,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照顾好自己!”便走出了茶馆。
伤楚在生活中,被一层层的勾芡中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淹埋。新全职摄影师和剪辑很快就招到,专业而高效。不用再考虑生计情况下,晏书琳可以更好的投入创作,特别是罗德章,捡起他的文学书,重新研读,让视频内容更富有底蕴。而每周两天剧情讨论日,让工作室更欢声笑语。
周未是晏书琳双城生活的开始,不每日见面,激情不减,新鲜不断。每次到机场,看着巨幅广告牌上,墨薇薇代言的零食广告,她都不自觉的停下来,张望着。
没有谁能保证天长地久的感情,虽然她渴望着,这是她的彼岸,可以永久的停靠和相随。但哪一天被撇开,至少还可以在一个高点,看更远的风景。她安慰着自己,每次都如鲠在喉。
春节之后,大地覆苏,草木翠绿,一簇簇橙红色的炮仗花,如瀑布般的倾泻在机场外的一面围墙上,如巨大的油画,色彩斑澜,欣欣向荣。
晏书琳站在航站楼上,静静的看着它们。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看到陈可珺和陈母,拖着几个大箱子。黑色的风衣下,黑色的高领毛衣套着蓝色的牛仔衬衫,中蓝的牛仔裤,配着黑色的皮靴,头发盘起,干干净净的脸,透着那双清澈的眼。
陈可珺看着表,露出橙色的表带。晏书琳如芒在背,看着她送给自己的表,那是说完蓝蕤旻的事后,陈可珺特意去定制的,上面还刻着她们两个人姓氏的缩写,“cy” 。她说,要把新的记忆驻入,时间才能被刻画和停留。
它牢牢的发箍在手上,指针旋转,时光滴答,而人越已渐行渐远。留在手上的痕迹,如飘渺的岁月,只让人看到它的流逝,却无法抓住。
她挥着手,轻声泣说着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新的启航,各往不同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