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寥寥几面
一个没有危险，也没有他的兽王城。
凌烟头疼的抓抓头发，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她和金聿的八字是不是相冲。
“既然有兽潮，为什么不安排兽人离开。”凌烟不理解，树挪死人挪活，况且这个兽世大陆这么大。
“现在大家都以储存食物为主，发现异兽暂时消失的兽不多，能往这方面想的兽也不多。”
而且马上就是寒季了，这么短的时间，一些没什么高阶兽的小部落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生存点完成迁徙的。
更不要提那些食草兽们，他们的根基就长的固定的那片土地上。
索性金聿便连同几个大族的族长将这件事压下来，只要城里的高阶兽足够多，一次异兽潮而已。
说不定还能给他们补充一批兽核和晶石好好过个寒季。
再说，这是他们和先辈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没有轻易从他们手上放弃的道理。
凌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之前说兽王城有祭祀仪式，还有一批火焰石交换，吸引了很多雌性来，不会也是为了对抗兽潮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兽王城的兽心就有点脏了哦。
看着凌烟怀疑的眼神，金聿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不知道银浩为什么要吸引这么多的雌性过来，但异兽消失这件事，的确是在雌性们到来之后。
暂时应该没有兽能操控得了一批……异兽吧。
金聿的神色冷了，如果是普通异兽潮，他有把握让一个异兽都进不了兽王城。
可如果是被污染力侵蚀过的异兽呢？
金聿努力藏住脸上的表情：“烟烟，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凌烟一直看着金聿的表情，但这兽太会藏了，她连他的语气变化都没有察觉。
于是凌烟看向塞诺：“诺诺，你要是想知道……咱们现在去找赤燚阿叔，我陪你一起。”
左右就算着急走，也不差现在这么一会。
不过他们这次却连赤燚的面都没见到，几人来到赤燚的兽洞前，兽洞口被层层叠叠的藤蔓封得死死的。
任凭他们在兽洞外说什么，里面却始终没有传来动静。
“阿叔不想见我们。”赤华巴拉着藤蔓，使劲往里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赤华回来吧。”凌烟将赤华叫回来，同时握着塞诺的手紧了紧。
或许真相就在眼前，却被这些藤蔓紧紧挡住了方向。
塞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再强求。
因为他动用血脉之力发现，这里没有他想找的人。
或许……消失只是兽王城给的一个体面说法。
“没事，我们回去吧。”
塞诺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但又有一种诡异的平衡。
尤其是在知道他阿父不是唯一一个被解契的之后。
啧，他可真不是条善良的好鱼。
回去的路上，兽夫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走着走着，竟然只剩下了凌烟和金聿两个人。
此时依旧夕阳西斜，但他们这个方向，日光仍然刺眼。
就在凌烟试图搭手去遮的时候，金聿不动声色挪动脚步，挡住了直射在凌烟身上的阳光。
其实金聿身上也有一种很温柔很细致的特质，但和白珩那种似乎天生就很会爱人的温柔不同，金聿似乎很会学习。
比如在和凌烟还有她的兽夫们短暂的相处里，他都能够观察到许多她喜欢的，她习惯的，以及兽夫们又是如何体贴的。
但这种细致，恰恰又让凌烟觉得，他太小心翼翼了。
小心到让凌烟都有些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个怎么的兽。
“第一次见你，你只留下一堆东西，还让小圆把你撞吐血。”
凌烟率先打开了话匣，说到底，她和金聿之间，也不过才见了寥寥几面。
金聿同样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直到现在，那个时候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说了什么话，都清晰的刻画在他的脑海里。
他无数次的回想，每一次想起都觉得后悔，觉得自己那个时候表现太差劲，语气太生硬，态度也不够诚恳。
甚至连他自作主张留下这个兽印，都没有好好道歉。
“我那个时候，就想着有机会见你一面，但是我的兽印感知不到你的位置，所以伤好了点，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凌烟这是第一次听金聿具体说到他们之间的兽印，在她无法感知对方的时候，她就猜测可能金聿也感知不到她。
但那个时候，刚刚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本就让她应接不暇，有些事，也根本没机会放在心上细想。
“你当时是怎么受的伤，意外吗？”
凌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能把一个全盛时期的高阶兽人伤成这样。
金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那个时候兽王城组织风季围猎，结束的时候，得知有一批去清理战场的兽人被异兽围困了，我就带人去救。”
后面就是他带的兽人们被异兽缠斗脱不开身，银浩说那几个被围困的兽人已经撑不住了，他才托大自己去救。
等真的杀了那些异兽救了人，原本他们已经清理过一遍的山谷里，不知从哪里又冲出一批异兽来。
金聿只得独自拦着那些异兽，让那些受伤的兽人先回去求援。
那个时候，那些异兽中间似乎就有那种带着污染力的异兽，虽然很淡。
但他身上挂了彩之后，伤口无法愈合，异能也逐渐滞涩，他才渐渐落了下风。
最后等救援来的时候，他也刚好杀完最后一个异兽。
……
后面的事凌烟也知道了，因为他伤重，所以兽王城换了城主，匹配也失败了。
‘听起来像个阴谋。’凌烟仰头看向他：“可是你的伤并不单纯是污染力造成的。”
不然她一定能救他的。
凌烟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个人她总是狠不下心说不出重话。
尤其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金聿笑了笑：“我知道，不用太担心，说不定以后会有办法。”
听着他的安慰，凌烟一时有些语塞。
于是只好转回之前的话题：“你说兽印感知不到我的位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赤狐族？”
说到这个，金聿的笑容真心了些。
“炎季之前，我在凛冬城等你的时候遇见了沙澜，把他带回兽王城之后，打听到了你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凌烟点点头：“他竟然愿意告诉你这个。”
毕竟那个时候，她知道的沙澜性格可不像个能助人为乐的。
金聿点点头，中间各种斗智斗勇不用细说，总之，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金聿停下脚步，伸手护住凌烟。
凌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一处茂密的林子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