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阳寿未尽
李雨转头看去,当他看清老者相貌时,心中竟也忍不住一惊。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这老者太丑了...
乍一看,尸陀阎的面容被一张诡异的鬼面具所遮盖。
说是戴着面具,看起来却更像是他的脸和面具已经融为一体。
仔细端详,尸陀阎的笑容、神态,甚至是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直观地从面具上清晰地展现出来。
仿佛这鬼脸面具已然成为尸陀阎身体的一部分,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变换着表情。
不过,经尸陀阎这么一提醒,李雨这才恍然意识到,离阳竟然将自己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主座之上。
而且从这老者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恐怕坐在这最中间的位置,绝非一般人能够坐稳,是需要有着强大的实力和背景作为坚实支撑的。
然而,李雨对此却并未太过在意,他自信还真就拥有坐在最中间的实力。
李雨神色平静,继续闭上眼养神,仿佛坐在哪里都无所谓。
这般淡然的反应,倒是让尸陀阎颇为意外。
在他看来,李雨如此年轻,年轻人大多难免会有争强好胜之心。
面对这样一个彰显实力与地位的主座,怎么也该表现出一些激动或者得意之情,可李雨却如此平淡,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尸陀阎微微佝偻身形,从怀中小心的拿出一个陀螺壮的法器。
这件法器周身散发着一种诡异到极致的气息,表面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符文。
掏出法器后,他又随手点燃了一张出殡用的葬纸钱。
火焰迅速吞噬着纸钱,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燃烧味道。
紧接着,尸陀阎又晃了晃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故意发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阴森的声响。
直到此时,尸陀阎才不紧不慢的主动对李雨解释道:
“小友莫要惊慌,老朽此举并无恶意。”
他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嘴上自顾自的说着:
“老朽有一独特的爱好,总喜欢看看别人能活多久。”
“刚才老朽这虫眼一见到小友命格,倒似黄泉遇了活人血,躁动得紧。”
尸陀阎说到此处,眼眶中竟然爬出一条三途虫。
那虫子浑身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身体柔软不断扭曲,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在他的眼眶周围蠕动着。
虫子看了李雨一眼后,又快速钻入尸陀阎眼中。
尸陀阎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
“老朽年轻时,行事张狂,就喜欢给阳寿未尽之人,胡乱编造写个不得好死的结局,这才酿下大错,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如今,看小友命数如雾里观花,倒惹得老朽这判官笔尖发颤。”
尸陀阎顺势拿出一支毛笔,盯着已经燃尽的葬纸钱灰烬,正欲写些什么。
看着看着,他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满脸疑惑的说道
“怪哉,怪哉。”
“小友这究竟是什么命格,竟然如此强悍...等等!”
尸陀阎拿着毛笔的那只鬼枯瘦柴的手,突然剧烈颤抖。
他抬起鬼脸满是震惊的看着李雨眉心,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尸陀阎突然口吐黑血,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他的眼窝里凸出来,他仿佛要把李雨看穿一般,死死盯着李雨眉心那团若隐若现的命火:
“...十三万七千九百劫?这都不死?!”
“阳寿未尽?”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赶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看向李雨,眼中依旧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对!不是这样的。”
尸陀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发出一阵尖锐而又刺耳的怪笑。
尸陀阎就连嘴角溢出黑血也没管,只是一直盯着李雨缓缓说道:
“我明白了,你这小子的命格根本不是大劫,也不是阳寿未尽。”
“本该寿数的地方是一片混沌,就像有什么力量,把你的命数从生死簿上生生剜去了!”
李雨看着这位激动的老者,突然就开始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而且刚刚只和自己对视一眼,这老者突然就重伤吐血了。
李雨心想,不会是想碰瓷的吧...
不过当李雨再次被尸陀阎眼中的那条三途虫凝视时,居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尸陀阎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般,大声的惊呼道:
“逆天改命!”
在看出端倪之后,尸陀阎整个人突然间判若两人。
原本还对李雨有着诸多好奇和探究的他,此刻对于李雨的疑惑却是闭口不谈,甚至都不敢再直视李雨的眼睛。
尸陀阎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如释重负般瘫坐在椅子上,那张鬼脸都仿佛又苍老了几分,眼底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与畏惧。
忽然间,一道耀眼的圣光照在了李雨和尸陀阎身上。
安东尼盛装到来,他在和李雨目光交汇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坐在了另一侧靠边的椅子上。
对他来说,坐在中间还是坐在边缘,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他也不是为了龙脉而来,能有如此好的位置观看,自然是极好的。
很快,一些有些实力的觉醒者,也全都赶到了观景台处。
看着观景台上为数不多的椅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一些觉醒者只是看了看,就知道自己没实力坐在此处,便主动继续深入,打算碰碰运气。
这些觉醒者既然能走到观景台这里,都深知距离沼泽越近,毒性越强。
虽然谁也想夺取龙脉,但也得有命才行。
他们可不想连龙脉什么样都没看见,就已经中毒身亡,因此丢了性命。
面对前面沼泽下未知的危险和粉色毒雾,许多觉醒者都止步于此。
一些试图冲入沼泽中的觉醒者,实在是扛不住粉色雾气的侵蚀,只能快速返回到观景台处。
他们自知无法再继续前进,虽然失望,但也就顺势留在观景台下,密切关注着远处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