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舅舅惊呆了
秦豹听着白铁楠的名字，也是愣了下。
真是巧了！
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白铁楠，按理说这是他的大舅舅，只是秦豹却没有拉关系，人情往来不是你凑上去，就能有用的，对少数人来说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绝大多数的人，却会怀疑，会觉得你凑上去别有所图。
秦豹不知道白铁楠怎么想的，可是，却宁愿以最差的结果去揣测，这样一来，心中就不会有落差。
秦豹对血脉亲情，看得很淡然，因为有些时候血脉亲情，还比不了没有血脉的亲情。
比如师兄，全心全意帮他，支持他。
这是无与伦比的。
秦豹神色恢复正常，拱手道：“凉国兴国公、文华殿大学士秦豹，奉陛下之令来迎接卫国公，请！”
“请！”
白铁楠点头回答。
他有刹那的恍惚，想到了小妹有一个儿子也叫秦豹。
只是眼前的秦豹，小小年纪竟然是国公，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就绝对不是小妹的儿子，应该是凉国真正的大勋贵世家出来的。
唯有这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人。
白铁楠一边往城内走，一边说道：“兴国公，此次我来凉国出使，主要是为了促成两国联合的事情。”
秦豹笑着道：“卫国公初来乍到，长途跋涉辛苦了，且休息一番，我们再谈后续的事情。”
“也好！”
白铁楠直接就答应了。
不管秦豹的打算，是要拖一拖，还是要待价而沽，终究还是要谈的。
双方进入城内，秦豹把白铁楠安置在城内的驿馆，简单交谈一番，没有更进一步的洽谈，秦豹就告辞离开了。
正常的流程，还要白铁楠后续递交国书，亲自去觐见宣武帝，由宣武帝表态后，双方再进行谈判。
白铁楠代表周朝来，就必须觐见宣武帝。
这是规矩！
也是礼仪！
秦豹回了叠翠园，白铁楠则是安置着随行的人员，一切收拾妥当后，已经是中午。
白铁楠和范氏吃了午饭，主动道：“我们去秦家看一看。”
“好！”
范氏点头回答。
作为白铁楠的妻子，夫妻多年，范氏太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这么多年来，小妹是白铁楠心中的一个疙瘩，一直念叨着，没想到却死了。
夫妻二人也没管跟着来的小儿子白时中，而且刚到了咸阳，白时中野得很，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夫妻二人离开驿馆，一路到了秦家。
可惜现在的秦家已经凋零，门可罗雀，都没人了。
白铁楠派人打探消息，也知道秦盛被害死，秦家已经落魄的消息。唯独一点，白家打探消息的人，没有进一步挖秦豹的消息。
白铁楠叹息道：“秦家破败，也不知道我那外甥，现在去了哪里？”
范氏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没事儿的。”
“等夫君办完了事情，再来打听外甥的消息，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去大周。”
“如果愿意，就随我们去周朝生活。在凉国，他没有立足之地，去了周朝有我们庇护，总归是能做事的。”
白铁楠握着老妻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妾身不辛苦！”
范氏摇了摇头道：“小妹已经逝去多年，等过些日子，我们再去祭拜一番。今天，咱们去范家的商铺，见一见二叔。”
白铁楠道：“对，对，理应去见一见二叔。”
范氏的二叔，赫然是范黎。
范氏的弟弟，便是范统。
范氏是范家大房的女儿，白家和范家是联姻的关系。
夫妻乘坐马车离开了秦家，一路到了范家的商铺，报上了名字后，商铺的侍从，就带着夫妻二人一路到了后院，看到了正在看书晒太阳的范黎。
从去年开始，范黎就一直在咸阳，隔三差五的去找孔颖达。
两人都是学问精深的人，有很多各自的见解，如今碰面闲聊，日子倒是很快活。
白铁楠和范氏见到范黎，齐齐行礼道：“二叔！”
范黎说道：“你们夫妇，怎么来了凉国？”
白铁楠正色道：“丞相要向凉国求助，请凉国发兵驰援，所以让我担任使臣，来凉国敲定这件事情。”
范氏补充道：“夫君的小妹有了消息，我跟着来咸阳，帮助夫君处理下事情。”
范黎也知道白家的事情。
白家丢了小女儿，一直是卫国公府的痛。
范黎惊讶道：“你们白家的姑娘是周朝人，怎么在咸阳有了消息？”
范氏解释道：“小妹是被家中的刁奴陷害，卖给了人贩子，又被辗转卖到了凉国。好在人贩子在凉国，被官府围剿，小妹被人收养了。”
范黎问道：“人在哪里？是哪一家呢？”
范氏叹息一声道：“小妹被凉国的安平侯曹冲收养，嫁给了常平侯秦盛。可惜，已经死去二十余年了。目前我跟着夫君来，就处理下后续事情。”
“哎……”
范黎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正想着嘱咐白铁楠节哀顺变，可是一想到常平侯秦盛，他忽然道：“铁楠的妹妹，嫁给了常平侯秦盛？”
“是！”
范氏点头回答。
范黎眼中迸射出不一样的光芒，继续道：“这么说来，秦豹是你们的侄儿。”
白铁楠惊讶道：“二叔也知道秦豹？”
范氏说道：“二叔，莫非秦豹和您有来往？小妹死了，秦盛也被毒死，秦家落败，目前都不知道秦豹侄儿去了哪里？以他这样的身份，这样落败的家境，怕是日子艰难了。”
“哈哈哈……”
范黎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是开怀。
白铁楠和范氏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不解，二叔怎么突然就大笑了，笑得也有些不正常。
是怎么回事？
白铁楠问道：“二叔，您笑什么？”
范黎解释道：“老夫之所以笑，那是因为论辈分，小秦是你们的外甥，如此一来，小秦是老夫的孙辈了。”
“小秦跟着你们的儿子喊老夫，就得喊一声叔祖了。”
“小秦和孔颖达这老家伙同辈，是他的师弟，这样一来，岂不是孔颖达这老家伙，在老夫的面前突然降了辈分，哈哈哈……”
范黎越想越乐。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真想看到孔颖达老家伙脸色铁青的模样。只不过孔颖达这老家伙一向是厚颜无耻，估摸着也就能气一气。
白铁楠也知道孔颖达的，那是周朝的大儒，是文坛领袖。
可是，范黎说秦豹和孔颖达同辈。
白铁楠一脸疑惑神色，问道：“二叔，秦豹和孔公怎么同辈，怎么是师弟呢？”
范黎反问道：“你们白家的人打探消息，既然查到了秦家，难道没有进一步调查秦豹吗？”
“没有！”
白铁楠摇头笑道：“之前白家的人调查，查到小妹病死，就没怎么细查了，秦盛和秦豹等都是一笔带过。”
范黎捋着颌下雪白的胡须，摇头道：“你们啊，做事情真是毛毛躁躁的。”
白铁楠急忙道：“莫非，秦豹很不一般？”
范黎回答道：“小秦这孩子很好，被孔颖达代师收徒，所以是孔颖达的师弟。除此外，他和凉国的长乐公主订婚，已经是宣武帝的准女婿。”
“现在，太子的嫡长子王元熠，也拜小秦为师。将来的小秦，那就能称得上帝师。”
“他在凉国更立下赫赫功勋，被宣武帝封为兴国公，更是正二品的文华殿大学士。”
“你是户部侍郎，是周朝的卫国公。可是在小秦面前，还真没有小秦的话语权大。”
“这小子，深得宣武帝器重。”
范黎沉声道：“现在，明白小秦在凉国的地位了吗？坊间有一句传言，说皇帝对小秦，比对亲儿子都更好。”
嘶！
白铁楠倒吸了口凉气。
忽然，他一瞬间瞪大眼睛，急切道：“先前我们到了咸阳，就是秦豹来迎接的。当时，他说是兴国公、文华殿大学士。虽说我知道外甥是秦豹，可是两个秦豹，就没有想到一起，实在是悬殊太大。”
范黎笑着道：“铁楠，涉及小秦的事情，你自己斟酌处理，小秦可不是好惹的。”
白铁楠说道：“我们是亲人，哪里会惹事儿？”
范黎说道：“亲人也有矛盾，更何况，隔了几十年的关系，要说有任何的感情？”
“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按理说你是他舅舅，可是，你这个舅舅还真没有半点的话语权。总之，你自己斟酌处理，不要把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
白铁楠苦涩一笑道：“二叔您说到哪里去了，我哪敢摆什么谱。”
“一方面，咱们白家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另一方面，这一回我出使凉国，接洽的人就是秦豹，估摸着要和凉国谈出兵的事情，也是秦豹。”
范黎正色道：“总之，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话，范黎站起身道：“你们自己忙，老夫要去见孔颖达这老家伙了。这一回，他和秦豹同辈，可要被老夫奚落了。”
范黎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白铁楠和范氏也离开了范家商铺，一路回了驿馆。
白铁楠说道：“夫人，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范氏皱眉道：“夫君，该来的始终要来，是躲避不了的。依我看，干脆直接去拜访秦豹，说清楚原因。现在看来，秦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早表明早好。”
白铁楠心中也思考着。
登门拜访！
这事儿直接找上门去，万一秦豹不认呢？
只是，涉及自己的小妹，白铁楠实在是不甘心，也就点了点头道：“你留下，我单独去拜访。”
范氏皱眉道：“你去拜访，知道他住哪里吗？”
白铁楠说道：“不是秦家吗？”
范氏哼了声，开口道：“之前咱们去秦家，大门紧闭，人都没有，他绝对没有住在秦家了。我让人去打听下，咱们再去。”
白铁楠一听真是如此，让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秦豹住在叠翠园，才一起往叠翠园去了。
夫妇俩到了，白铁楠说了自己是周朝卫国公，亲自来拜访。
只是，他没有说和秦豹的关系。
秦豹也在秦家，得知白铁楠来拜访，估摸着，对方已经查到了他的消息，所以才来的。他亲自到了门口迎接，微笑道：“卫国公来拜访，寒舍蓬荜生辉，请！”
“请！”
白铁楠和范氏跟着秦豹，一路到了大厅中。
宾主落座。
秦豹也没主动提身份的事儿，越是主动提，就失去了底气。
他让人上茶后，笑着道：“卫国公是担心两国谈判的事情吗？这一事情，你不必担心，只要是利国利民，以及有利于我们两国的，料想都不难。”
白铁楠心中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见秦豹说的是正事儿，心想秦豹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白铁楠深吸口气，开口道：“兴国公，可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秦豹一副惊讶神情，笑说道：“卫国公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