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什么意思

万红雪问:“你开个价,多少钱能离开聿川?”

杜锦坐的笔直,面对高傲的万红雪,她表情平静的迎上万红雪的目光,“很抱歉,二夫人。”

万红雪拧起眉,面色冷下来。

杜锦不卑不亢的说:“我知道我跟贺聿川之间有很大的差距,也知道你和老副总看不上我。我曾经也犹豫退缩过,但我现在想通了,我想跟贺聿川在一起。”

万红雪张口想骂人,杜锦连忙说:“二夫人,你先听我说完。”

杜锦说:“我这人不善言辞,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在我这里,贺聿川是无价的,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我真的很喜欢他。”

“你是他的母亲,没有人比你还希望他幸福。你可以问问贺聿川,他跟我在一起幸福吗?如果他觉得不幸福,我可以离开他,一分钱不要。”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跟贺聿川在一起,我很快乐。我生命里唯一的快乐,是他带给我的。”

“她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和生活,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让我觉得生活其实很不错,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快乐。”

杜锦很郑重的说:“所以,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万红雪心里骂着:“还说自己不善言辞,这小嘴叭叭叭的挺能说。”

万红雪冷着脸说:“聿川开朗热情,他跟谁过日子都能幸福。而你···”

万红雪上下扫视了杜锦一眼,脸色更沉了两分,“你的家庭,你的父亲,还有你自己的病,只会拖累聿川!”

杜锦说:“我的父亲,我的病,贺聿川都清楚,我会尽力的解决这些事,贺聿川也愿意帮我。我尽量不拖累他。”

万红雪尽量克制的自己的脾气,不然杜锦这么反驳她,她早动手了。

万红雪说:“聿川因为救你爸,差点把命都丢在鹤县了!不仅他,连文宇都被打断了一只胳膊!”

“前几天,我看到医院的治疗记录,上面写着头打破了,脑震荡还缝了针,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杜锦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并不知道这事。

贺聿川跟她说的是,二爷看在中间人的面子上,放了杜文才,钱也没要。

震惊过后是感动、愧疚和更多的喜欢。

贺聿川肯定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跟她说谎的。

“怎么不说话了?!”万红雪问她,“你不是不拖累聿川吗?这是不是拖累?”

杜锦说:“这事我很抱歉。”

“抱歉没用!”万红雪说,“趁着现在还值点价,就该拿笔钱走人!等聿川玩腻了,到时候什么都没有。”

杜锦表情坚决,“我不会离开他的。”

“可能你还要跟我说,贺聿川贪玩图新鲜这样的话。即便是这样,我也想跟他试试,如果以后他腻了,我离开便是。”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跟他在一起,除非他不要我。”

万红雪:“···”

提前准备好一肚子劝说的话,都被杜锦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我跟他爸不同意,你永远进不了贺家家门。”

杜锦说:“我和贺聿川当前只是谈恋爱,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进不进的了贺家家门,得看以后我跟他怎么发展。”

万红雪气的快要半死。

没想到,杜锦看上去寡言少语的,这气人的本领不比贺聿川差。

杜锦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她拎起包,“二夫人,我还要回去上班,我先走了。”

万红雪看着杜锦离开的背影,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因为顾忌贺聿川,万红雪投鼠忌器,对杜锦不敢打不敢骂,甚至连重一点的话都不敢说。

她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这两人现在是油盐不进,她得想别的办法。

下午下班,杜锦和贺聿川依旧去外面吃饭。

虽然家里买了些厨房家电,但厨房太小,油烟机没换,做饭不太方便,两人只是在家里吃早饭。

白昼短了许多,两人还在吃饭,天已经黑了。

这是一家临江的餐厅,坐在餐厅座位上可以欣赏到江景。

贺聿川提议,“明天我们去骑马。”

明天周六,他以前答应过杜锦教她骑马的。

杜锦:“好。”

“后天去打球,老白他们约打高尔夫。”

高尔夫也必须要学会。

杜锦:“好。”

过了一会儿,贺聿川又说:“吃完饭,我们去江边散会儿步?”

“好。”

贺聿川挑了挑眉。

看来杜锦今天心情不错。

从餐厅出来,两人来到了江边。

贺聿川抓住了无意撞到他手上的那只柔夷,杜锦回握住他。

贺聿川有过片刻的惊讶,随即便是开心。

杜锦就是根木头,也会被他慢慢打动的。

白日里奔腾的江水收敛了锋芒,化作一匹垂落的暗绸,微风掠过,绸面上漾起细碎的银纹。

岸边的观景步道上,行人稀疏,两人迈着缓慢的脚步,路灯把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

杜锦很安静,大都是贺聿川在讲,她回答一两句。

绕着江边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返回。

刚进家门,贺聿川便说:“你先去洗澡。”

他把房产证放到了床头柜上,杜锦一进卧室就能看见,肯定很惊喜。

“不急。”杜锦说,“你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我帮你弄一下。”

“不用管。”贺聿川说。

杜锦已经抬起手,她在贺聿川的后脑扒拉了几下,然后那道与周围肌肤截然不同的、略带凹陷的纹路。

这道疤平时被他的头发遮住了,现在暴露在杜锦的眼前。

她的指尖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它,又止住了。

贺聿川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不要拆穿他。

杜锦面无异色的收回手,“好了。”

贺聿川急切的想让杜锦看到她的房产证。

“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澡。”他催促着。

话音刚落,杜锦仰起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贺聿川愣住,垂眸凝着她。

杜锦仰着脸,温柔的眼眸里簇着两团星火,那星火之下,藏着的只属于他的深情。

贺聿川用指尖摸了摸唇,“什么意思?”

杜锦唇角微微弯起,“不是要谈恋爱?”

太过突然,贺聿川不敢相信的问:“你同意了?”

杜锦点头,“嗯!”

贺聿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先是浅浅的笑,随即笑意蔓延开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藏不住的雀跃。

那笑容带着几分肆意的欢喜,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傻气。

他像是憋了太久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

他张开双臂把杜锦拥进怀里,杜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她回抱着他。

贺聿川偏过头亲吻她的耳垂,一路延伸至红唇。

后来,两人都情难自制。

贺聿川抱起杜锦,准备去卧室。

杜锦提醒他,“没有那个。”

贺聿川如遭雷劈。

杜锦说:“小区外面就有便利店。”

贺聿川憋得紧咬着牙关,“你让我怎么去?”

杜锦低头看了看,脑海里就浮现了实物,她红着脸说:“那我在网上下单。”

她从来没买过,这东西以前都是贺聿川准备的。

贺聿川:“···”

杜锦下单、跑腿接单、去便利店买、再送来?

贺聿川等不了!

他放下杜锦,去卧室拿了一件风衣穿上,“一起去买。”

不容杜锦拒绝,拉起她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外面虽然被风衣遮住了,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内部的滋味,只有贺聿川知道。

每走一步,真是要命。

早知道,昨天逛超市的时候就准备一些。

杜锦就是来收拾他的!

贺聿川拽着杜锦,疾步来到便利店,目标明确的直奔那一栏货架。

他拿起几盒,结账走人。

一进家门,贺聿川便把人抵在玄关处。

他一手覆着她的后脑,一手扣在她的后腰,将她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瓣温热,呼吸滚烫,杜锦下意识的闭上眼,双手环上他脖颈,就像漂泊已久的船,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港湾。

房产证的事自然也被贺聿川忘记了。

从客厅到卫生间,再到卧室,两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习惯了独自面对风雨的杜锦,在今夜,卸下了她坚硬的铠甲,向贺聿川袒露了她的真心和柔软。

原来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因为没有依靠。有了他,什么风雨似乎都无所畏惧了。

对贺聿川而言,今晚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与笃定,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第二天,杜锦醒来,已经是中午。

阳光透进来,她睁开眼,仔细的看着贺聿川的睡容。

确实帅的没得挑,她忍不住的用手描绘起他的眉眼。

贺聿川被吵醒了,抓住她的手,“这么喜欢我?”

杜锦笑。

她好像就喜欢贺聿川这自信的没边的样子。

杜锦说:“我怀疑你每天都是被自己帅醒的?”

贺聿川得意的扬起眉梢,“不帅吗?”

杜锦很肯定的告诉他,“帅!”

贺聿川笑,“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你饿吗?”

贺聿川想起房产证的事,他直起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房产证,递给杜锦,“给你的。”

杜锦看到封面那几个字,“送我房?”

贺聿川把房产证塞到她手里,“打开看看。”

杜锦打开一看,是她和贺聿川以前住的那套,上面的产权人是她的名字。

贺聿川说:“你现在在江州有家了。”

杜锦的鼻尖突然泛酸。

家,对杜锦而言,是陌生、渴望又遥不可及的东西。

从小到大,她无数次的想要一个家,即便不能像其他家庭一样其乐融融,至少能在外面刮风下雨的时候,让她有个躲避的地方。

她一直得不到的东西,突然轻而易举的,贺聿川给她了。

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悲喜交加还掺杂着感动。

贺聿川看着杜锦瘪着嘴,眼圈泛红的样子,他的大掌连忙覆上她的脸。

贺聿川解释,“不是你答应跟我谈恋爱的交换。昨天一早就准备好了,谁知道你突然答应我,搞忘记了。”

杜锦连带着胸腔都是酸的,两行热泪忍不住的从眼眶滚下来,划过贺聿川的拇指,烫的贺聿川心口一紧。

“别哭。”贺聿川说,“一套房而已。我是想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至少你不会无家可归。”

这话一出,杜锦的眼泪更是哗哗哗的冒出来。

她心里一直空缺的东西,正在被贺聿川一点点的填满。

贺聿川心疼的手足无措,“别哭别哭,我最怕你哭了。”

杜锦猛地抱住贺聿川,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心里默默地说着:“贺聿川,你真好!”

不是因为那套房,是因为贺聿川尽力的在给她营造安全感。

贺聿川轻拍着她光滑的后背,安抚她,“以后还要送给你很多东西,你不得整天哭。”

杜锦哽咽着:“你别送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哪有谈恋爱不送东西的?”

杜锦说:“可我不知道送给你什么。”

贺聿川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都行。”

两人都没穿衣服,杜锦这么抱着他,贺聿川明知这时候不是时候,可身体本能控制不住。

杜锦后来察觉到了,她红着脸退出他的怀抱。

贺聿川搂住她的腰,“不是要送给我东西?”

杜锦:“···”

两个小时又这么过去了。

两人起床已经三点多了,杜锦点了外卖。

“还去骑马吗?”她问。

“还没骑够?”

杜锦小脸一红,“我跟你说正经的!”

是贺聿川昨天说,带她今天去骑马的。

“看你,你想去就去。”

杜锦说:“那不去了。”

她的腿酸疼,想好好休息。

贺聿川问:“昨天怎么这么突然?”

他以为,杜锦还要考察她一段时间的。

杜锦说:“不突然呀,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昨天考虑好了。”

贺聿川一乐,自信的说:“我怀疑你早考虑好了,故意磨我!”

杜锦挑了挑眉,“好吧。”

关于万红雪找过她这件事,她没透露过半个字。

原计划,周末骑马、打高尔夫的事,一件没落实,全落实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