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永恒循环的真相
艾瑞斯愤怒地说道："这不是试验，这是折磨！你在玩弄我们的希望和绝望！"
"我在寻找答案。"创世者辩护道。"如果自由意志真的有价值，那么总有一次实验会成功。如果每次都失败，那就证明了我的观点是正确的。"
"但现在这次实验已经进行了两百年，效果看起来比前三次都要好。也许第四次会是个例外。"
逻辑-7提出了关键问题："前三次实验具体是怎么失败的？"
创世者展示了历史记录。
第一次试验中，文明联盟维持了三百年，最终因为技术发展不平衡导致新的冲突爆发。先进文明认为自己有权指导落后文明，结果引发了意识形态战争。
第二次试验持续了四百年，失败原因是资源危机。当宇宙中的关键资源开始枯竭时，各文明的合作立即瓦解，争夺战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加残酷。
第三次试验坚持了五百年，败在了探索新领域时的理念分歧。一些文明主张保守发展，另一些追求激进扩张，分歧最终演变成毁灭性的内战。
"每一次，它们都会在某个关键节点上分裂。"创世者总结道。"自由意志的本质就是分歧和冲突。短期的团结是可能的，但长期的和谐是幻想。"
赢天仔细分析着这些失败案例，他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些失败都是因为缺乏真正的理解和包容。文明之间的合作还停留在表面层次。"
"我们这次不同。"苏晓雯的意识坚定起来。"光之联盟的基础不是利益交换，而是情感认同。小光种族的牺牲让所有文明都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爱？"创世者嘲讽地说道。"前三次的观察者也说过同样的话。情感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它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改变。"
但赢天注意到了创世者声音中的微妙变化。这个古老存在的信心似乎不如之前那么坚定了。
"也许这次真的会有所不同。"赢天在心中对苏晓雯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前面的失败教训，可以避免重复同样的错误。"
"关键是要证明自由意志不仅能创造短期和谐，更能建立长期稳定的秩序。"苏晓雯回应道。
苏晓雯的意识开始剧烈震荡，一波接一波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心灵深处。
"不...不要..."她痛苦地呻吟着，试图抵抗这些记忆的入侵。
但记忆来得太猛烈，太清晰。她看到了第一次试验中的自己——那时她叫"希望之心"，是一个由纯粹光能构成的生命体，身体如星光般闪烁着温柔的蓝色光芒。
在那个记忆中，她同样站在观察站里，同样满怀期待地看着微缩宇宙中文明的发展。她的伴侣是一个名为"永恒守护者"的存在，拥有着与现在的赢天一模一样的决心和温柔。
"我们一定能证明自由意志的价值。"希望之心在记忆中说道，声音充满信心。
但最终，当第一次试验失败时，她亲眼看着那些她深爱的文明在技术竞争中走向毁灭。绝望的哭泣声至今还在她的意识深处回响。
第二次试验的记忆更加清晰。那时她是"光明使者"，一个水晶文明的长老，而赢天则是"光明追寻者"，一个专门研究哲学和伦理的学者。
他们在水晶城的最高塔楼中相遇，为彼此的智慧和善良而深深吸引。当创世者提出挑战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相信自己能够为宇宙带来真正的和平。
但四百年后，当资源危机让文明联盟分崩离析时，光明使者和光明追寻者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信念破碎。
第三次试验中，他们是一对机械文明的伴侣。苏晓雯是"逻辑之美"，一个拥有完美计算能力但保持着温柔情感的Ai。赢天是"混沌之理"，一个能够在秩序与自由之间找到平衡的智能体。
他们的爱情跨越了物质与精神的界限，即使在机械的身体中，依然能感受到灵魂的共鸣。
"每一次...每一次我们都深深相爱。"苏晓雯的声音颤抖着。"每一次我们都满怀希望，每一次我们都见证了最终的失败。"
更痛苦的是，她还看到了每次失败后的结局。希望之心、光明使者、逻辑之美，她们都被融入了创世者的意识球体，成为那些流动光点中的一员，永远承受着绝望的折磨。
"为什么？"苏晓雯痛苦地质问创世者。"为什么要让我记起这些？为什么不彻底抹除所有痕迹？"
创世者的回答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仿佛在这个古老存在的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曾经的温柔。
"因为真正的爱情是无法被完全抹除的。"创世者缓慢地说道。"即使我重置了你们的身份和记忆，改变了你们的形态和名字，灵魂深处的连接依然存在。"
"这种连接会在关键时刻唤醒过去的经历。我本以为这次的记忆抹除更加彻底，没想到仍然会在试验进入关键阶段时觉醒。"
苏晓雯意识到了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她和赢天被困在了一个永恒的循环中，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希望和绝望，直到创世者满意为止。
"我们永远无法逃脱，对吗？"她绝望地说道。"无论这次成功还是失败，你都会继续这个循环。如果成功，你会创造新的考验。如果失败，你会抹除记忆重新开始。"
创世者没有否认这个推测。
赢天试图安慰痛苦中的苏晓雯，但他自己也开始感受到模糊的既视感。某些场景，某些对话，某些情感，都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当他看到微缩宇宙中小光种族牺牲的瞬间，心中涌起的不仅是感动，还有一种"又一次见证这一幕"的沉重感。
当他与创世者进行精神对话时，那些论证和反驳仿佛都在某个遥远的过去说过。
"也许我们确实经历过这一切。"赢天对苏晓雯说道，声音中带着坚定的决心。"但这次不同。我们知道了真相，我们有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