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你说你跟谁‘一生一世一双人\’
西藩皇宫。
议政厅里,内阁们围坐在桌边开会,气氛压抑,急躁不安,陈吉祥已经出走两个月了。
佐鸣宇急切地问:“还没有找到?她不会出危险了吧!”
青颜摇摇头:“不会,有安青在,但是她肯定不在皇城。”
华萧一拳砸在桌子上,吓得十几个人一震,他脸色铁青,黑眸圆睁,瞪着华玦打手语:派兵排查!
“不行,那会泄露吉祥在民间,更危险。”坐在主位的华玦摆手否定。
他们又陷入僵局,空气凝滞。
良久,青颜蹙眉说:“吉祥不愿意回来的关键,在于和摄政王有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华玦眼眸闪动,他思虑片刻问寒江:“现在什么风向?”
“东南。”
华玦点点头,一个念头在脑中呈现,他要试一试。
西藩皇城位于本土北部,东南风向可以遍布全境,华玦让林安和寒江制作了数百只孔明灯,放入空中。
三天内,西藩境内,到处可见空中漂浮着孔明灯,灯渐渐熄灭,灯笼缓缓降落下来,人们看到灯笼精美异常,上面还绑着铜钱,都带回家中。
安西驯马场上,一盏孔明灯慢慢坠落在陈吉祥的手中,她看到灯笼上写着一行诗: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是他们在北境作战的时候用的暗号。
陈吉祥挑起唇角一笑:“华玦,搞这种小把戏。”
几天后,风向变成西南风。
皇宫里站岗的军士快步通报摄政王,有一盏孔明灯向皇宫方向飘过来。
华玦眼眸一震,他快速跑到城头,让士兵将灯用长杆挑下来。
确实是他们发出去的灯笼,只是上面的诗换了一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华玦眉心一颤,眼泪滚落脸颊:“吉祥,你太狠心了……”
片刻,他将目光停留在灯笼上的墨迹上,他拿着灯笼,转身来到议政厅,召集所有的内阁。
华玦将灯笼放在桌子中央,让他们分析线索。
赵捷几个文官站起身凑过来,华萧这些武将们焦急地等待结果。
赵捷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字迹,看了看指尖轻声说:“墨迹未干,根据现在的风速,距离这里大约八百里。”
青颜凑近字迹嗅了嗅:“这种墨不便宜,只有在镇子才能买到。”
容瑾心细,他从灯笼的一角发现一颗草籽,寒江说:“这种草籽是马匹爱食的,大约是驯马场。”
华玦精神一震,他转头问青颜:“八百里外,哪个镇子有驯马场?”
青颜眼眸一转:“安西镇有。”
“立刻查一下那里驯马场的主人是谁。”
“我去调卷宗。”青颜转身出去。
不多时,他拿着卷宗走进来,看着华玦说:“齐舒。”
华玦眉头舒展,笃定地说:“吉祥一定在那里。”
华萧一把抢过卷宗,垂眸瞅着上面的记录,狠狠打手语:把她抓回来,休想抛弃我们。
华玦骑快马,日夜兼程,在次日日暮就到了安西镇驯马场。
他让随从等在马场外,只身走进草场。
远远的,两人一马在草场上策马奔驰,华玦认出,那是阮天泽和陈吉祥,他心跳一滞。
原来吉祥把阮天泽藏在这里,她来这里是为了找阮天泽。
华玦眼中燃起怒火,如果吉祥要抛弃内阁,选择一个夫君,也应该是他,而不是别人。
华玦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在吉祥心中“第一”的位置,现在居然有些不自信了。
陈吉祥和阮天泽的马匹渐渐减慢速度,停下来,两人跳下马,显然没有看到他,还站在草地上说话。
华玦握紧拳头,大踏步向他们走过去。
突然,俩人开始拥吻,华玦一下停住脚步,再后来,阮天泽居然将陈吉祥放倒在草地上,俯身上去……
华玦呼吸沉重,胸膛剧烈起伏,他眼眸大睁,漆黑的眸子似要结成冰,薄唇紧紧抿起,拳头握得嘎吱响。
阮天泽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华玦,他一惊,连忙从陈吉祥身上起来。
“怎么了?”陈吉祥揽着他的脖颈喘息着问,转头向他看的方向望去——
华玦这就快走到近前了。
陈吉祥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将散开的衣襟合上,可华玦带着钉子的眼眸又落在她露在裙子外面白皙修长的大腿上。
民间的裙子不似在宫里,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叠叠,里面还有丝薄的长裤,她现在就一层裙子,倒是比较方便做一些事……
陈吉祥缓过神来,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紧张,华玦又不是自己什么人,怕他作甚。
她低声对阮天泽说:“不用怕他。”
阮天泽没有说话,只默默单膝触地,给陈吉祥整理衣裙,系好衣带。
陈吉祥一身棉布蓝色碎花衣裙,露着一截长腿,披着头发坐在草地上,脸颊白里透红,像一朵带刺的诱人野花。
她抬头看着华玦,眼神挑衅。
华玦的气焰慢慢消散了,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良久,低声下气地说:“跟我回去。”
陈吉祥压根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草叶,牵住阮天泽的手:“我们走。”
华玦一步上前,猛地推开阮天泽,阮天泽转身怒视他,将陈吉祥挡在身后,两人剑拔弩张,互相对视。
“华玦!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干什么?!”陈吉祥走到他们中间,怒斥他。
华玦二话不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阮天泽眼眸一震,拉住她另一条手臂:“你放开她!”
陈吉祥被他们拉来扯去,恼了,大喊一声:“停!”
华玦不再坚持,他松开手,退后一步,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微微抬起下巴,对阮天泽说:“去拿你的剑。”
这激起阮天泽的斗志,他唇角微微一翘,没有言语,直接转身向不远处的屋舍大步走去。
陈吉祥大声喊他:“阮天泽,你回来!”阮天泽没停。
她又转头看着华玦,气恼地说:
“我算看透你了,在宫里,你摄于我的权利,才对我稍稍尊重,一旦来到民间,还跟以前一样,总想对我粗暴限制,强取豪夺!”
对于她的指责,华玦觉得很委屈,他眼眸中泪光闪烁,颤声说:“我和你又不是没有流落过民间,我怎么对你?你这么说我亏不亏心!”
陈吉祥无视他的哀怨,转头不看他:
“华萧用我有内臣给你开脱,现在正好,我懒得和你们厮混,我和阮天泽一生一世一双人,大家都不必觉得委屈。”
“你说你跟谁‘一生一世一双人’?”
华玦瞪着她,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薄唇颤抖,银色发丝在风中飘飞,凌乱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