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汞血初凝
念头一起，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
不再试图将这些气血完全转化为灵力，而是依照《血炼归元功》的法门，更加疯狂地压缩提纯。
凝聚它们于丹田、于五脏、于四肢百骸！
每一次压缩，都带来剧烈的痛苦，仿佛全身都要被碾碎。
但每一次压缩后，气血的浓度便攀升一分。
颜色从赤红向暗金转变，质量变得无比沉重，流淌间竟发出如同汞浆流动般的轰鸣之声。
身体表面，毛细血管不断破裂。
渗出细密的血珠，又被新生的气血之力修复。
气息变得时强时弱，极不稳定，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在缓慢孕育。
他就这样在风暴未平的东海上，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修炼状态。
猎杀，汲取，压缩。
周而复始。
[气血浓度提升1%]
系统的提示传来，记录着他微小的进步。
气血浓度？
何意？
这代表着，哪怕到了三阶圆满，气血值还有提升的空间！
一千是三阶的上限，但一千和一千又有不同。
气血浓度提升，一滴血蕴含的力量就不同。
当九月尾声，秋意渐浓时，余枫再次睁开眼。
伤势依旧未完全恢复，脸色甚至因为长期气血压缩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他的眼眸开阖之间，偶尔闪过一抹如同熔金般的色泽。
举手投足间，气血流动的声音沉闷如雷，仿佛体内蕴藏着一条蛮龙。
他摊开手掌，一缕呈现暗金色的气血之力，在指尖缭绕。
其重量与蕴含的能量，远超从前。
“武道突破...或许，我真的找到方向了。”
九月末的海水，已带上了刺骨的寒凉，却浇不灭他周身蒸腾的炽热血气。
盘坐于一叶渡舟头，舟身随巨浪剧烈起伏，他却稳如磐石。
体内，《血炼归元功》早已运转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地步。
海面上，漂浮着方才被他斩杀的几头三阶海兽残骸。
精血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溪流，被强行抽取。
汇入余枫体内，成为那场内在战争的薪柴。
痛苦。
极致的痛苦。
自己这武道，方向对吗？
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段骨骼都在被无形的巨力压缩。
经脉之中，奔腾的不再是轻盈的灵力，而是沉重如铅汞、炽热如熔岩的磅礴气血。
这些气血来自四面八方，属性斑杂，狂暴难驯。
海兽的野蛮，魔物的阴冷，深潜之影的吞噬特性...
种种异种能量在其中嘶吼冲突，欲要将他的身体撑爆，将他的神识撕裂。
然而，一柄无形之“剑”高悬于内景之中。
那是无回剑意所化的意志锋芒，决绝、斩断一切纷扰与软弱。
若无无回剑意一直守护中庭，余枫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打磨气血的环节。
难不成，所有武道修士，都要经历这样的道路？
一种新生的“道”在艰难孕育。
余枫的眉头紧锁，汗珠刚一渗出皮肤，便被高温蒸发。他的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那是高度压缩的气血在强行开拓更坚韧的通道，重塑更强大的容器。
他的意识，沉入一片血色混沌。
他看到自己的血液，不再是鲜红的液体，而是在极致的内压下。
一点点变得粘稠沉重，泛起暗金色的金属光泽。
流动间不再是哗啦作响，而是如同水银泻地，沉闷而有力，每一滴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滴血如汞，气血烘炉。”
一个明悟在他心灵深处炸开。
武道第四境，武宗之境！
并非单纯力量的堆积，而是质变。
是将周身气血视为矿砂，以意志为火。
以功法为锤，千锤百炼，去芜存菁，极尽压缩凝练。
直至将一身鲜血炼如汞浆，沉重无比，沛然莫御。
《血炼归元功》，给自己的武道之路，奠定了这样的基础。
哪怕气血武道类似，内在也有所不同。
或许修此功法的修士，会批发走出滴血成汞的道路。
自身为烘炉，炼血如汞浆！
这条道，霸道、艰难，甚至堪称自虐。
却无比契合他此刻的状态，契合《血炼归元功》的掠夺与炼化之能。
“此道，名为【万象血罡】！”余枫心中低吼。
冥冥中，似有神明，告知了自己前路。
万象，寓意包罗万千气血，熔炼一体。
血罡，即是气血压缩到极致后，质变而成的至刚至阳之力。
此道一成，气血不尽，力量不竭。
肉身便是最强大的武器，一拳一脚皆可崩山裂海。
对于仙道修士来说，运用灵力自然也可做到这一点。
但灵力终有耗尽时，此时便是气血的主场。
然而，明悟道路只是开始。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凝练程度，距离那真正的“汞血”之境...
那足以支撑他突破武宗关隘的临界点，还差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
并非量不足，而是质未纯，度未满。
需将此刻体内所有气血，无论来源，尽数炼化提纯。
压缩再压缩，直至再无一丝杂质，再无半分虚浮。
彻底化为浑然一体、意念所指的万象血罡。
这个过程，急不得。
需要水磨工夫，需要海量气血作为原料，更需要无比坚韧的意志，去承受那无休止的碾磨之苦。
《五灵化生功》不断恢复自身，《血炼归元功》打磨自身，相辅相成。
“百分之百...唯有圆满，方可破境。”
余枫睁开眼，眸中赤金之色一闪而逝，带着坚定。
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这份冲动死死压下，转而专注于最基础的积累与凝练。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旧每日猎杀于东海。
《血炼归元功》化作贪婪的漩涡，掠夺着一切可汲取的气血能量。
而后，便是漫长而痛苦的压缩、提纯。
将新得来的气血，一缕缕地融入原有的气血汞浆之中。
剔除杂质，磨练其性，提升着那微乎其微的凝练百分比。
[气血凝练度：15.4%]
[气血凝练度：58.1%]
[气血凝练度：79.1%]
进度缓慢得令人发指，每一次提升都伴随着刮骨剜心般的痛楚。
明悟了道路后，余枫又打磨了数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