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干一票大的

这一刻,萧晏辞再次生出了强烈念头,他定要坐上那个位置。

只有坐上了那个位置,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主宰一切。

他不想再受制于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蒋南笙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快赶回京城。这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总要给他一个交代。而且,八皇子所做的事,也要有人揭开,皇上不能被蒙在鼓里。”

蒋南笙说完,转而看向了那狼狈的十五人。

“你们从京城赶到这里,一共花了多长时间?”

为首之人开口,“一共花了二十天,主要是山路难行,我们又不熟悉,还迷路了,在山上我们便花了足足十三天。”

“那你们现在可还记得那条路如何走?”

他们点头,“记得,我们一路上也都做了标记的。少走弯路的话,最快五日,我们就能翻过山去。”

蒋南笙听到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若我想请你们帮忙带路,你们是否愿意?”

他们毫不犹豫,“我们愿意!”

蒋南笙也不多说客套话,干脆利落地安排,“今夜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待你们休息好了,明日我们便出发。”

滇南王则立马命人把他们带到厢房,好生洗漱休息。

这一次,林铮全程都没有开口。

他知道,蒋南笙主意已定,自己的劝阻无用。

而且眼下大雨停了,又有这十五人带路,原本的危险减少许多。

他也会全程护送,不会让她出事。

“阿辞,朝廷大军已经到了,路迟早要修,也迟早有兵戎相见的时候,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沉沉地压了下来,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萧晏辞看向滇南王,“外祖父,您以为当如何?”

滇南王眉头蹙起几道深深的褶皱,鬓边的白发似又多了许多。

他开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滇南十三州莫非王土,滇南府库一粟一粒莫非皇恩,本王驻守此地三十余年,夙夜不敢忘朝廷恩德。若怀异志,天地鬼神共殛之!今有宵小构陷,愿剖心以证!”

萧晏辞听了这话,微微松了口气。

外祖父这话已然表明,无论朝廷如何,他都并无谋反之心,只想自保罢了。

只要外祖父无此心,他就能从中斡旋。

若外祖父被父皇激怒,当真坐实了谋逆之举,那一切就都彻底无可挽回了。

叶衔峰面容紧绷,显然对朝廷的不信任依旧满腔怒意。

但他没有开口再说气话。

滇南府还是父王说了算。

更何况,妹妹还在宫中,他们若当真谋逆了,妹妹将如何自处?

可是,要向朝廷证明他们的忠心,谈何容易?

叶衔峰瓮声瓮气地道:“难道要主动交出兵权?那岂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晏辞断然道:“自然不可能交出兵权。”

兵权是他们的保命符,交出去了,便相当于把命也一并交托了出去。

连命都没了,又谈何所谓忠心?

摇尾乞怜没有用,口头上的表忠更是轻如鸿毛。

唯有亮出硬拳头,让朝廷既忌惮,又不得不依仗,叶家才能得以保全。

萧晏辞看着滇南王,“外祖父,奸人想往你我头上叩谋逆的帽子,我们便釜底抽薪,干一票大的。”

众人眼底都露出疑惑,俱是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萧晏辞将自己的谋划一一道来。

这一夜,王府书房的灯亮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众人才回房小憩。

萧晏辞躺在床上,身体很疲累,但精神却极度紧绷着,脑中也十分活跃。

京中的局势突变,他和滇南府都背上了谋逆之罪,母妃和知苒都被禁足了。

她们现在如何了?是否夜夜担忧,难以入眠?

她们自己有没有遇到危险?受到刁难?

先前,在人前时,他不敢表露异常,唯恐惹了外祖父和舅舅对母妃的担忧。

独处时,他的脆弱便无所遁形。

担忧与思念将他的胸腔填满。

他必须要全须全尾地回去,绝不能让奸人得逞,更不能让他在乎的人因为自己陷入危险。

……

京城。

赵昭仪向皇上提起了宁王的亲事。

滇南的战事也不知要拖到何时,宁王的亲事不能一直耽搁下去。

礼部和内务府已经把诸事准备好,就差临门一哆嗦,上头的人不吩咐,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

德丰帝终于想起此事。

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十月二十九,德丰帝拍案,就定在这一日。

得了准信,朝中各部就开始操办起来。

十月二十九这一日,宁王萧晏临的迎娶王妃,十里红妆,热闹非凡,百姓夹道围观,人人都得了喜糖,一时气氛更加热烈。

赵家混在登门道喜的人中,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表面上,他们送来的贺礼平平无奇,实际上,真正的贺礼早已悄然抬进了库房,那是一箱箱真材实料的银锭子。

陆知苒依旧在府中禁足,她自然没有参与这场热闹。

但她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又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王妃,有人送了一本册子来。”

陆知苒有些意外,打开之后,脸上的意外就变成了愤怒,面色一片阴沉。

这册子中所记录的,是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触目惊心的罪行,罪魁祸首赫然是赵家。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有些人,为了赚取财富,眼里根本毫无良知。

方成才在闽南外放时就和赵家有了勾结。

他利用职务之便,为赵家大开方便之门,低价收购私盐、生铁,再高价卖往海外,谋取暴利。

海盗问题是影响渔民生计的最大难题,当地官府一直为之头疼。

但谁都想不到,官府和海盗早就沆瀣一气,互相勾结,海盗在官府的配合下,大肆劫掠来往商船,分赃后再卖到海外。

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只苦了那些商人和百姓。

赵家更是在自己的商船上悬挂海盗旗,黑吃黑抢劫其他商队,事后伪装成“遇袭幸存”。

更丧心病狂的是,他们不仅抢夺财物,还拐卖人口,以高额工酬为名,骗穷苦百姓上船,卖到南洋或东瀛为奴,良家女子则被劫掠转卖给倭寇,其下场如何,可以想象。

赵家能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积蓄下巨大的财富,靠的都是这些肮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