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姐妹之间
“是童磨，让你来的吗？”
白天的街边长椅，惠子和蝴蝶忍两人坐在街边闲聊。
其中惠子手中还是撑着一把伞，蝴蝶忍则拿着一盒从旁边小摊买的章鱼烧，吃得津津有味。
“嗯，没错。”
面对惠子的询问，蝴蝶忍轻轻点了点头。
“童磨先生说他又把惠子你喊出来了，让我赶快过来陪你在外面逛逛。
本来我也是想喊着姐姐一起来的，可惜姐姐她被临时喊去开会，最后还是只能我一个人过来了……”
听着蝴蝶忍的解释，惠子感觉有点头疼。
“你们不要什么事情都听童磨的，那烦人鬼很多时候，做事都不着调……”
“那行，我换一个说法，是我想来见惠子，这样可以了吗？”
相当干脆就换了个说法，蝴蝶忍这快速又直接的转变，直接把惠子给沉默了。
许久，她才再次开口道：
“忍，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那些事，你应该没有忘记，对吗？”
惠子口中的“那天晚上”，自然是指一年前在童磨宅邸的那晚。
当时的她将一切真相都告知了蝴蝶忍，在惠子看来，自己那晚的话语，已经是在委婉的和这对姐妹划清界限了。
故而，当看到蝴蝶忍像个没事人一样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这让惠子感到颇为不解。
“和我靠这么近，站在你们的立场……”
“不是你们，是我们。”
又一次打断了惠子的话，蝴蝶忍戳了一小只章鱼烧丸子递到惠子嘴边，笑着道：
“来，吃一块。”
“谢谢，但我不需要。”
惠子微微侧头避开，但蝴蝶忍却不依不饶。
几次回避都无效后，看着蝴蝶忍那张笑吟吟的脸，躲无可躲的惠子，最终还是张口将其吃了下去。
“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不要这么说嘛～生活总是要有一点仪式感的，就当做是为以后能够正常进食的练习咯～”
“我看不出这种练习有什么意义……”
过了这个小插曲，惠子又将两人的话题掰了回去。
“忍，站在人类的立场，你这么和我接触，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蝴蝶忍反问道。
“站在你们的立场……”
“惠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应该说'我们'，而不是'你们'。”
被蝴蝶忍再一次纠正，惠子极短的沉默后，继续说道：
“站在人类的立场，我本质上，是十恶不赦的，我想，你应该有这一点认知。”
“嗯～十恶不赦啊……”
话题逐渐变得沉重，但蝴蝶忍的脸上，依然是那副轻快的表情。
就好似惠子说的，并不是什么很严肃的话题。
“惠子啊，你觉得'善恶'这两个字，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标准去定义呢？”
问出了一个颇具哲学气息的问题，将手中的那盒章鱼烧放到大腿上，蝴蝶忍转头看着惠子，轻声道：
“一年前的那晚上，我回去后就和姐姐聊了你的事情。”
“……”
一年前，蝶屋，夜晚。
内心充满迷茫的蝴蝶忍终于回到了这里。
夜色下，这个鬼杀队最主要的医疗机构内，基本已经全部熄灯。
唯独最深处的一间实验室里，还亮着些许灯光。
那是她姐姐香奈惠的实验室。
身为蝶屋的主要负责人，无论是蝴蝶忍还是香奈惠，都有一间专属于她们自己的药物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是专门提供给她们平时的研究所用，其他人不会轻易进去。
很显然，这是她的姐姐已经执行完任务回来了。
正好，她也有些事情，想和她的姐姐好好聊一聊……
“姐姐。”
推开门，实验室里的，正是刚刚从鳞泷左近次那里回来，身穿白大褂的香奈惠。
“忍？”
专心鼓捣着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香奈惠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自己的妹妹，询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之前听蝶屋里的人说，你不是去东京寻找新的药材商了吗？难道已经找好了？”
“嗯，我去拜托伊之助帮忙了。”
蝴蝶忍回应道，同时走进屋内，反手将实验室的门反锁。
“这样啊……也是，以那孩子的人脉，这点小忙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专心研究的香奈惠并没有察觉到身后这小点异常，她依然笑着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既然回来了就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忙完手上这点也会去睡的，不用等我……”
“姐姐，妈妈是怎么死的？”
没有回应姐姐的关心，蝴蝶忍非常直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欸？”
拿着药剂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香奈惠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蝴蝶忍。
看到自己妹妹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时，她有些疑惑，但马上，便又微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我以前不是都和小忍说过了吗，妈妈她，是被恶鬼所杀……”
“真的吗？”
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姐姐，蝴蝶忍再次问道。
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香奈惠这一次没有再回答。
她终于放下了手中那几支试剂管，用那始终未曾改变的温柔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妹妹。
“小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拥挤的实验室内，昏黄的电灯下，姐妹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我这次在东京，见到那位惠子小姐了。”
压抑的沉默中，还是蝴蝶忍首先开口，打破了这种氛围。
“是吗，小忍你已经见到了啊……”
眼帘低垂，香奈惠在些许的愣神后，露出了释然的笑。
仅这一句，她就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的妹妹，大概已经知道了所有隐藏的真相。
而蝴蝶忍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嗯，惠子小姐是个很漂亮的人，性格也很好，很诚实，不管是姐姐你的事情，还是她和童磨先生的事情，惠子小姐她全都告诉了我……”
抬手，缓缓取下头上的那支梅花簪，蝴蝶忍低头看着它，低声说道：
“姐姐，我们……其实是潜伏在鬼杀队之中的内鬼，是这样吗？”
“没错。”
香奈惠点头承认。
“不仅是我们，妈妈也是，她当年，也是因此而死。”
她的语气很轻，脸上依然带着那温柔的微笑，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身为妹妹的蝴蝶忍却知道，这其实只是表象，自己姐姐的内心，其实早已起了不小的波澜。
只不过是多年来的潜伏，让自己的姐姐早已习惯了用这副温柔的微笑作为伪装。
无论是悲伤、愤怒、开心还是忧虑的时候，姐姐的脸上始终难有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