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早春

    Chapter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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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之荣葬礼举办结束后的几天里,秦映夏一直都在陷在悲伤的情绪中,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翻看着跟奶奶的照片。


    而这几天许廷州也哪都没去,就在家里陪着秦映夏。


    他并没有打扰她,她看相册的时候,他就拿着ipad在岛台前处理工作,到饭点就做点清淡的饭。


    秦映夏也吃不多,叼一口就饱,这几天她人都瘦了两圈。


    许廷州知道秦映夏很难过,毕竟她失去了最爱的人。


    没关系,他给她难过的时间。


    周六傍晚,秦映夏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最后一本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没有照片,而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有些扭曲,执笔的人应该写得颤颤巍巍。


    而具体的写了什么内容,秦映夏刚看到头两个字“映夏”,就已经看不清了。


    她的鼻尖酸涩,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忽然一滴豆大的泪水落下,落在字条上,很快便浸湿了那张纸。


    秦映夏握着相册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正坐在岛台前回复工作信息的许廷州看到秦映夏的动作,他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是在哭。


    他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去,坐在了秦映夏身边,余光一扫看到那张字条,他没立刻安慰秦映夏,而是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将上面的内容读完。


    字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映夏,我亲爱的孙女,不要难过,人终有死去的那一天,奶奶活到快80岁,早就知足了。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尝试过了,没什么遗憾。倒是你,奶奶放心不下,答应奶奶,不要难过,往前看,过你自己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奶奶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秦映夏。”许廷州轻轻叫了她一声,他等了几秒,秦映夏并没有理她。


    他没再叫她的名字,而是说:“奶奶在天上也不希望你一直难过。”


    秦映夏抬手,用指肚抹了抹眼泪,睁开眼,泪水依旧会情不自禁地从她眼眶中滑落。


    她低下头,仔细看了字条上的内容。


    是啊,奶奶那么疼爱自己,肯定不希望她难过的,她不能把自己困在悲伤的情绪中。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怎么办啊。


    秦映夏刚把奶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看完,就听到许廷州说:“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吗,那句话,还作数吗?”


    闻言秦映夏想了想,她说过这样的话吗,她怎么可能说答应许廷州一件事这种话。


    只是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不能不作数,你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了,我都帮你记着呢,我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许廷州很认真地叫了她的名字:“秦映夏,看着我。”


    秦映夏偏过头,泪眼模糊地看向许廷州。


    许廷州看到她泪迹斑斑的脸颊,目光所及并没有看到纸巾,他顾不上再去找,索性直接伸出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替她拭去眼泪。


    而秦映夏少见地没有闪躲。


    顷刻后他收回手,缓缓开口,前所未有的认真:“别一蹶不振,带着爱与期盼,在你喜欢的领域,热爱的领域成为佼佼者。”


    顿时,秦映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


    她不应该一蹶不振,她应该带着奶奶的爱与期盼去过更好的生活。她要让很多人知道芳疗法,让芳疗法疗愈更多人。


    秦映夏看着许廷州,倏地笑了,“好,我答应你。”


    随即她抬手给自己抹了抹眼泪。


    许廷州看到她轻松的笑,心里也舒坦不少,他不用再替她揪心了。


    时间不早,许廷州欲要起身做晚饭。


    只是还没站起来,又听秦映夏说:“许廷州,谢谢你。”


    许廷州闻言看向秦映夏,她在仰着头看他,眉眼依旧带着笑,眼睛也明亮不少。


    那一刻,许廷州知道,秦映夏又做回了秦映夏。


    他也朝她笑了笑,为她开心,真诚的。


    晚上,许廷州做了三个菜,是秦映夏报的菜名。


    他们又将吃饭的地点从餐桌换回了岛台。


    彼时他们相对而坐,秦映夏面前放着一碗肉丸粉丝汤,她手里拿着筷子,嘴里还咬着筷子尖,嘴里东西咽完,她看向许廷州,很认真地说:“许廷州,我想请你帮个忙。”


    秦映夏在许廷州做饭的时候想了很多,也做了两个决定。


    她应该像奶奶一样,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表面上的得体而放弃自己追求的东西。


    在做出那两个决定的时候,秦映夏不是可惜也不是遗憾,而是如释重负。


    许廷州闻声抬起头,他听得出她说得认真,便放下了筷子,也认真起来:“什么忙?”


    “过两天会跟我哥打辞职报告,我想专注原夏的事情,把原夏这个品牌真的做起来,然后我想请你帮我……”


    秦映夏“嗯”着想了想措辞:“帮我看下原夏的运营计划,或者说是营销策略。”


    ——


    晚上,秦映夏跟许廷州在书房里待到了很久。


    许廷州早就了解原夏,所以他在跟秦映夏过方案的时候很轻松。


    秦映夏说的很多东西他都能理解到,但是他说的很多名词术语秦映夏未必理解,每每这种时候,许廷州都会很耐心地给秦映夏解释、举例,秦映夏很聪明,他一说她就能懂。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一次没有剑拔弩张的对话。


    笔记本关机,秦映夏将其合上,左手覆在笔记本上,偏头看向许廷州:“许廷州,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挺专业。”


    在刚刚的那几个小时里,许廷州认可了她的营销方案,在短视频平台做推广,其他的,他给了她几乎全新的建议,而且听下来,貌似很完美。


    此前,秦映夏从未跟许廷州透露过一点点关于原夏的东西,他只听她说一些她的想法,就在短时间内给了她一整套成熟的方案。


    秦映夏真的有点对许廷州刮目相看了。


    正事已然结束,许廷州又恢复了以往漫不经心,仿佛刚刚认真正经的许廷州只是昙花一现。


    他捏了捏自己的脖颈,睨着秦映夏轻笑一声:“以为我真的不着调,整天就会玩?”


    秦映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已经让许廷州看了个透,他轻哧:“别把我想那么不堪,我有正经工作。”


    他们领证这么久,除了一些必要的相处,丝毫没有过问过彼此任何其他的事情。


    秦映夏不知道许廷州在做什么工作,许廷州大概也不了解她具体在做什么。


    但是经过今晚,他们对彼此的工作能力有了大概得认知。


    秦映夏虽然依旧不知道许廷州具体做什么,但她知道许廷州绝非等闲之辈,尽管他平时看起来真的很不着调。


    许廷州按亮屏幕看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三,他收了手机,看到秦映夏因为思考抓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以及有些撑不起的眼皮,他淡淡开口:“一点多,睡觉去了。”


    秦映夏听到许廷州说一点多,她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她的眼皮很重,有些撑不开。


    奶奶走之后,秦映夏没再给许廷州做过芳疗,但也没再让他搬去次卧。


    想到他的睡眠,秦映夏问:“你这几天睡得怎么样?”


    这几天她睡得不太好,一直沉浸在失去奶奶的悲伤里,行动力差,记忆力也不太好。


    虽然是与许廷州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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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枕,但是她并没有心情关注许廷州的睡眠。


    许廷州已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秦映夏,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关心,他没说实话,模棱两可说了句:“还行。”


    其实他跟她差不多。


    秦映夏睡得好不好,许廷州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算夜里睡着了她也会睡不踏实,偶尔还会说梦话,他没有做干预,他给她悲伤难过的时间,但是他不会让秦映夏一直难过。


    话落,秦映夏也站了起来,微微仰着一点头,有些欣慰:“还行就行。”


    起码不是睡不着。


    秦映夏走出书房,许廷州紧随其后。


    到了卧室,站在床边,秦映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头点了点浴室,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不知道许廷州明天什么安排。


    她明天上午要把辞职报告写出来,今晚光顾着讨论原夏的事情了,没来得及写辞职报告。


    下午就要去公司把辞职报告拿给秦昭,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的父亲爷爷肯定都会知道,不过不管怎样,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改变了。


    许廷州双手插在家居裤的裤兜里,慵懒地站在秦映夏面前,坏笑一声,“你要是想节约时间,我不介意一起洗。”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许廷州看到了秦映夏羞红的脸,还有一句娇嗔的话:“谁要跟你一起洗啊!”


    许廷州能不能别切换生活模式啊,处在工作状态时他认真的样子还是很有魅力的。


    秦映夏没再问他谁先洗谁后洗的问题,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问。


    她红着脸,瞪了许廷州一眼,自顾自说了句“烦死了!”,便怒气冲冲走向了浴室!


    可等她洗完才发现,浴室里既没有浴巾,也没有毛巾,除了她脱下来的衣服,其他的衣服一件没有,她甚至连内裤都忘了拿。


    以前浴巾毛巾她都不需要准备的,但今天好像是洗过之后没有放干净的进来。


    秦映夏做了个深呼吸,悻悻走到浴室门口,叫道:“许廷州?”


    此时的许廷州正穿着半袖倚靠在床头,看着手机里他们刚刚敲定的方案,他在细化。


    听到秦映夏在叫他,他关了手机,应道:“干嘛?”


    “你帮我拿一下浴巾。”


    秦映夏声音不大,许廷州没有听太清,他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帮我拿一下浴巾!”秦映夏的声音大了一些。


    许廷州听清了:“哦,等我一下。”


    今天下午,他把浴室的浴巾毛巾全部清洗消毒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一直在书房跟她讨论工作。


    许廷州拿了她的浴巾和毛巾,站在门外敲门。


    秦映夏站在门后,打开了一条门缝,伸出手,把浴巾毛巾拿到自己的手里。


    许廷州完成了秦映夏让他帮忙的事情,欲要离开,还没提步,又被她叫住:“内个……”


    秦映夏欲言又止,许廷州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不止缺浴巾,还缺一些其他的东西。


    “等下。”


    话落,许廷州离开了卫生间门口,给秦映夏找了内裤和吊带睡裙。


    重新回到门边,许廷州把东西递给她,语气悠悠:“别的不需要了吧。”


    秦映夏接过,看了看,正是她必不可少的东西。


    她羞赧应道:“不需要了。”


    擦干身体之后,穿衣服之前,秦映夏才发现许廷州给她拿的小内内居然是蕾丝边边的。


    这让她不禁想起几年前,他们沉沦的那些美妙时刻,不知道许廷州给她买了多少套蕾丝边的内衣裤,又在无尽的夜里撕坏过多少套。


    想到这,秦映夏的脸颊红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