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瓜瓜瓜瓜瓜瓜

    整个向家热闹极了,以至于向遥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他们热烈交谈中的当事人竟然此前一直都不在现场。


    叶芳她娘赶紧招呼道:“哎呀,是遥遥回来了!快过来!给大家瞧瞧,长得多么水灵啊!十里八乡都找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了。”


    向遥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看看,看个屁啊,这是当她是供销社摆在柜台上任人挑选的货物呢。


    她站在门槛外,并不跨进去,就这么直挺挺地立着,微微扬着头,如一片刀裁的剪纸,似笑非笑地盯着满堂屋的人。


    “这丫头,咋回事呢,还站在那里不动!”


    叶芳她娘见她一直不进来,张琴和张菊花的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了,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那儿拉向遥。


    她毕竟是中间的介绍人,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要很机敏地照顾到的。


    尤其是张琴,更是她所巴结的对象,这会儿见她脸色不好了,心里一个咯噔,就有些恨向遥这丫头未免也太不识趣。


    都来提亲了,她还傲个啥劲儿?


    但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心里再这么想着,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依旧热切地看着向遥,半是和蔼半是威胁地扯她的衣裳:“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哩,再不进去,都要闹笑话了。”


    向遥用力一挥,甩开叶芳她娘的手,仿佛听不见那一声带着诧异的“哎哟”声。


    “闹笑话?闹什么笑话。”她冷笑,“你们不顾我本人的意愿就定了亲事,这才是最大的笑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张琴站了起来,指着向遥,“我们热热闹闹客客气气上门提亲,你这是什么态度?还真以为我们家非你不可了?”


    周富民本来从向遥露面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眼里满是即将获得对方的得意,听到双方对话,这才清醒一些,连忙拉着他娘:“娘,你好生说话,还让不让我娶媳妇了。”


    张琴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到底想着儿子的需求,没再说话了,气哄哄地用力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叶芳她娘拍着大腿,用力吆喝:“哎呦喂,这叫个啥事儿呀,你们老向家、老向家到底是个啥心思啊!”


    张菊花这会儿气得脸都是黑的,见叶芳她娘这么说,连忙换成了一张满是褶子的笑脸,客气地说道:


    “咱家能有什么心思啊,还不就是想将孙女顺顺当当地嫁过去享福。”


    她看了一眼向遥:“我家这孙女年纪小,不大懂事,也怪我们没给她掰碎了讲清楚,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没事,没事,我让人先拉她回房间好好想一下,剩下的我们继续谈。这后辈们的婚事,哪个不是由咱们大人做主的,是吧?”


    向遥纤细修长的手指抓在年代久远的门框上,只觉得其上残破的漆翻卷出来,细细密密地扎着她的手掌,很是不自在。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听错了,张菊花这是真准备要强行将她嫁到周家?


    她如果强硬拒绝,会如何呢?


    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原书中并没有描述的、关于原身的景象。


    原身当初就是在种种不乐意之下被迫嫁人的,只不过她是个柔弱怯懦的人,失去了爹,娘又被无情赶走,她在向家的夹缝中生存,时时要看所有人的脸色。


    所以,哪怕她根本不愿意仓促嫁到一个陌生的周家去,那会儿也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饶是如此,她还是尝试着反抗了。


    她偷偷溜去大队部,却被向家本家的干部“好言相劝”,说遇上一个不错的人家不容易,劝她听从家里的安排。


    她翻山越岭去外祖家找刘巧云,却还没有进院子,就见着她娘在外祖家也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她黯然回转,再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好真的满足了向家人的安排,嫁去了周家。


    ……


    向遥眨了下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幻想画面,还是原身确有其事的遭遇。


    但,她是向遥,她绝对不会妥协的。


    眼见着周爱华和刘小兰,还有三叔向金生都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三张面孔上都带着笑,但却摆明了是想要桎梏住她,将她强行关进房间里。


    呵,真是畜生。


    她左右看了看,见一把柴刀就大咧咧地立在墙角根,唇角勾了一下,缓慢后退一步,扭身去拿了那柄柴刀。


    “向遥,你这是干什么!”


    刘小兰见她竟然拿了刀,眼睛猛地瞪大,心里有些发怵。


    这丫头这几个月的行事一直有些乖张,她不会拿着刀子就要砍人吧?


    这这这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这么一想,她自己就先怯了,连忙停住脚步,往旁边挪了一点。


    向遥将柴刀横在胸前,环视一圈堂屋里的双方人马,又看了一圈外头嗅着动静过来看热闹的人,勾了勾唇角,大声说道:


    “还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我,向遥,已经摆明了态度,响应国家的号召,提倡婚姻自由,不愿意被家里包办婚姻。”


    “但是我家里这些人,不仅忽视我的拒绝,还试图强行将我嫁人,充分反应了他们的思想仍然封建,行为依旧不群众!不民主!不先进!”


    “我想在各位的见证下,分家!”


    ……


    “分家!”


    异常响亮的声音响彻在老向家的上空,充满了勇气和决绝。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给镇住了。


    分家?


    一个小女娃,竟然自己就提出要分家?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是头一遭见到这种事情嘞!


    多稀奇啊!


    所有前言都已经忘记,大伙儿盯着屋檐下举着柴刀的少女,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两个字。


    “分家?分什么家?”张菊花恍过神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变得锐利而刻薄,“你一个小女娃,有什么资格喊分家?轮得到你说这样的话?”


    向遥冷笑:“你就说分不分吧?”


    向金生左看看右看看,家里现在成年的男丁只有他一个在家,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站出来圆场:


    “遥丫头啊,你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快别说了,回屋去吧。”


    向遥看都不看他,这个三叔就是个没脑子的玩意儿,连劝人都不晓得劝,看他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她看向张琴和周富民母子,缓缓启唇,语气轻飘,莫名就充满了邪气:


    “我话就放在这儿,谁要是娶我这么个人进门,他们家保准永无宁日。”


    “吃饭我就砸碗,睡觉我就砍床,谁要是让我不如意、不舒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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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把整个家都给烧了。”


    她勾了勾唇,红润如血的嘴唇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诡谲阴森。


    张琴被她那双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瞧这丫头决绝的模样,她丝毫不怀疑,对方是真的敢说就敢做的……


    这可太吓人了!


    谁家敢娶这么个疯子一样的媳妇啊!


    这要是进了门,他们周家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张琴偏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心道,不管儿子多喜欢这个癫子女,她是万万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了。


    太吓人了,太恐怖了,太癫了!


    然而向遥的癫此刻还不仅仅只体现在口头上,她拿着柴刀,冷漠地看了一眼向家众人,在张菊花恨极了的目光中,抬起了柴刀。


    一刀,砍门框,木屑和残漆簌簌而落:“除了嫁出去我会这样,不分家我也会这样。”


    两刀,砍大门,一道深深的白痕烙印在门上,门摇摇欲坠:“不同意分家,我就天天这么砍。”


    三刀,堂屋里的人纷纷尖叫着避开,桌子上的茶杯被砍裂,茶水飞溅,流到了桌面上:“你们尽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份决心。”


    四刀——


    “分!分家!”张菊花惊惧地大喊。


    向遥停下挥刀的动作,优雅转身,面露微笑:“还是奶奶好。”


    张菊花感觉整个人头脑发晕,两眼发黑,险些就要栽倒在地上,她听着向遥似讽刺又似真疯了的语气,抚着胸脯,生怕她像砍门一样砍向自己。


    短暂的安静后,张琴扯着周富民,赶紧从边上快步溜了出去。


    叶芳她娘也早就吓懵了,见张琴跑,她也跟在后面跑,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想到巴结周家不成,这下反而要结仇了。


    三人飞也似地灰溜溜走了,连带过来提亲的聘礼都不敢去收拾带走。


    还收拾什么,当下当然是小命要紧。


    至于聘礼,他们也知道,老向家再怎么样那也是个老实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不出私吞的事情。


    所以,还是改日来拿回去吧!趁那疯丫头不在的时候!


    三人一走,仿佛激活了人群。


    向家人心有余悸,不敢说话,外头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老婶子们却自忖是个长辈,纷纷发话。


    “哎呀咋就闹成这样哩,我看向家这丫头是不是鬼上身了,赶紧找个走神的来驱鬼啊!”


    “还走神嘞,前阵子四清媳妇走神被抓起走,现在都还在挑大粪!谁敢搞这事情!我看呐,这分明是向家把人逼急了。”


    “我也觉得,刚刚那男的离开的时候你们看见了没,一瘸一拐的,分明是个瘸子啊!向遥这丫头长得这么水灵,又有文化,老向家怎么会逼着她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呵。”


    “虽然这丫头今天是癫了点,但是老向家这也太不是人了!谁家舍得好端端的丫头嫁给这样的人啊,还不是因为她没爹没娘撑腰,哎。”


    ……


    有人大声打圆场:“算了吧算了吧,闹成这样也不好看,都退一步算了。”


    但话是这样说,却一个个都站的远远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向遥。


    人手里还握着柴刀呢,他们也怕被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