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彼方间隔跳啊跳

第268章 堕落的骑士3

“我沿着一片树林骑马奔腾。”莉卡接过话继续解释道,“忽然从树丛中蹿出一个影子。战斗一触即发,最终我将他制服。”

“哈,女骑士将激烈的战斗过程简略咯。”风林骑士试着讲清细节,“事实上战斗十分艰难,称之为苦斗也不为过。”

莉卡当即斜睨了一眼,引得这陌生的骑士表情一僵,随后好不自在地笑了起来。“好吧。”他坦白,“那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我的第一次挥砍被格下,并受到了反击伤害,我就知道,自己找错了‘猎物’。”

“他求我饶他一命,并希望能追随于我。”莉卡补充道,“我们一路上会遇到许多突发情况,就像在树林中发生的。他可以作为我们的策应,至少在到达红岩堡前。”

“哈,谁不愿意和伟大的骑士——尤其是女骑士——共事呢?”说着他便用手将金色长发撩至后面,再次看向依偎在亚森身后一脸绯红的芙芮娜修女。

你只是她的俘虏,亚森几乎快要说出口,你得听命于你所宣誓的对象。但再一细想,这不关他的事,他与莉卡也不过是同行之人,仅此而已。

“正因为我知道你是谁,”莉卡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才让你不要擅自行动。如果再有下次,那么你将会被驱离,恩里科·丹多洛。”

恩里科明白这并非是玩笑,所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恭敬的回道:“如您所愿,伟大的……骑士。”

亚森以旁观者的视角倾听着两人的对话,但教他感到些许困惑的是,为何风林骑士会收起他一贯的骄傲,也要留在莉卡的身边。莉卡刚才的话已经明确告知“驱离”,这意味着他不会受到伤害可以随意离去,可以重获自由。

还得观察他一段时间,亚森想,要弄清楚这个自诩为风林骑士的年轻人的真实目的。

锋刃在麋鹿的肌肉纹理间自如游动,没一会儿一整具麋鹿的尸体就被分割成了一块块条状的生肉。恩里科拣起一块,将匕首当中插入,然后放在营火上不停翻转炙烤。

“从这里继续向西,便会到达共赴大道。”他的目光从鹿肉中短暂地抬起望向莉卡,“随着先锋城与边陲堡战事的平息,共赴大道已经恢复到往日的繁忙,也因此有不少雇佣兵和骑士领主会从这条路北上雷蒙城。介于我之前所做的事,恐怕如今沿着大道随处都可见我的悬赏令。一百枚金国王?哈,我的人头不会这么廉价,起码得收他们一千枚吧?我倒是不怕那些臭鱼烂虾来一个个送死,但这会连累你们。”

“我们不走共赴大道。”莉卡给出结论。

“那么,我们就得从这里折向南方,然后渡河进入边疆地了。”恩里科又将烤肉翻了个面,眼见着肉的表面滋滋冒油,随后起了一层焦炭,他立刻将匕首收回。“继续往西的话,守护河两岸就只有崇山峻岭,没有可供我们渡河的浅滩咯。”说罢,他将匕首放进嘴巴,然后用力一嗦,整块肉都吸了进去。“唔,肥美的鹿肉,软硬刚好,鲜嫩多汁,你们不来一块吗?”

这算哪门子的骑士,亚森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心中有感,他分明就是一个屠夫。他确实是一个土匪,这一点他从未隐瞒。可是我呢,我难道还是曾经的骑士吗?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近乎残废之人,甚至还手刃了自己的侍从。至于莉卡,她再强大,也终究是个女人。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悲凉之感。

莉卡抬起头望了望天空,说道:“得赶在下雨河水上涨之前渡河,但不是今天。”

三人再次分成了两队,亚森与恩里科往南骑行,寻找可能的渡口,而莉卡一个人独自向北深入群山之中。

她在寻找什么,却一直没有透露,亚森沿着起伏的山峦在山谷中一路疾驰,但是什么呢?他想不出来。如果与古龙有关,那么莉卡肯定会亲口告知,毕竟这是他们的目的所在。“你知道莉卡在找什么?”他侧过头询问与他并辔而行的恩里科。

“寻找什么?”风林骑士不明所以。

“你试图偷袭她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或是……有何异样之处?”亚森继续问道。

“哈,爵士。”长发在恩里科身后飘扬,他笑了起来,“你何不如直接去问女骑士?她会对你坦诚相待的,就像你和修女一样。”

该死,饶了我吧。事已过去三天,结果又被重新提起。如今再次回想离开破败圣堂时的情景,他依然有种无法言说的窘迫。

当亚森告诉芙芮娜即将离开,修女表现出了明显的失落。她苦苦哀求了他一整夜,让他带她一起上路,甚至表明了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奴隶。显而易见,亚森不可能这么做,将一个修女带在身边,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他们此行的目的。第二个原因在于,他们没法在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保护修女,反而她会让他们分散战斗时的注意力。而最后一点则是亚森的私心,当他看到骑在马上的莉卡时,他内心的后悔油然而生,这并非是对莉卡或是对玷污了修女的圣洁(事实上在亚森内心深处,他怀疑芙芮娜是否真的圣洁)的忏悔,而是对自己曾经的誓言,对自己曾经的弟兄……

第二天,当他们将铺盖卷绑上马背,准备离开时,芙芮娜忽然从厢房跑到露天的圣堂,在残破的神明像前死死抱住亚森。“求求您,爵士,带我一起离开。”她哭哭啼啼地说道,“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也不会影响你们。你们不需要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只要您将我带在身边。”

亚森掰开芙芮娜相互箍在一起的手指,将她轻轻推开。“不,修女。”他声色严厉地回道,“这行不通。”

“你们若是离开。”修女抬起红肿的眼睛——显然她为此哭了一夜——然后又像只受惊的兔子垂下头,双手捂脸,支支吾吾地诉说道,“我……他们会……要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