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9章 确认凶手
宋清领着卢俊义、林冲和武松，三人步伐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终于抵达了那片神秘而略显阴森的独龙岗。
卢俊义一路上思绪万千，心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梁山之上然还有两个同出师门的师兄弟。
至于究竟谁是师兄，谁又是师弟，这其中的渊源，恐怕也只有周侗本人才能说得清楚了。
众人来到周侗的小院前，宋清心中明白，既然是周侗与徒弟们的会面，自己作为一个外人，自然是不能在场的。于是，他微微拱手，告退离去。
周侗的病情日益沉重，当卢俊义、林冲和武松走进房间时，只见周侗躺在床上，身形消瘦，面容憔悴。
曾经那威严而矍铄的目光，如今己变得黯淡无光。
周侗得知卢俊义、林冲和武松来了，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无论王贵、张显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都坚持要坐起来说话。
他强撑着身子，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坐起，靠在床头。
卢俊义和、林冲和武松三人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当即 “扑通” 一声，跪在床边，神情肃穆。
周侗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疲惫，却又满是慈爱，轻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们一起说说话。”
三人起身，目光紧紧地盯着周侗，只见周侗脸色蜡黄，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精华，又像是那晒干了许久的生姜，泛着黯淡的土色。
卢俊义看着周侗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悲戚。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员外，本过着富足安稳的生活，却被奸人所害，落得个落草为寇的下场，悲从中来，双眼微微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请师父训诫……”
周侗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为师没有什么训诫，之所以想见你们，只是为师自知时日无多，可是你们有的落草为寇，有的因为奸人设计陷害，使得所有的师兄弟们都陷入了危境，甚至有让师兄弟们之间手足相残的危险，为师真的是放心不下啊。”
林冲向前一步，神情凝重地说道：“师父，徒儿在梁山上偶然听得一些消息，杀害晁天王的确实不是岳师弟。”
这话一出，周侗原本黯淡的脸上顿时露出释然之色，而卢俊义则是大吃一惊，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武松也连忙说道：“确实不是岳师弟。”
显然，前些日子武松在梁山上也没有闲着，一首在暗中调查此事。
周侗微微皱眉，急切地问道：“那是谁？”
林冲和武松对视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孙立。”
周侗目光一凛，追问道：“能确定吗？”
林冲转头看向武松，说道：“武都头，你是刑案出身，对于查案之事你比在下拿手，还是你说吧。”
武松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自从前番回到梁山后，在下根据赵相公的线索，一首留意着花荣和孙立。一次与孙立吃酒，他喝得多了些，便在在下面前发起了牢骚，说自己悔不该听自己弟弟和弟媳的话投奔梁山，搞得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在下问他，这说的是什么话。但他却不再往下说。后来，在下又灌了他几口酒，他竟然哭了起来，却还是不肯说出实情。在下又灌了他几口酒，他这才只说公明哥哥与晁天王有仇，却让他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要是让晁盖的兄弟知道了，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周侗听完，又转头问林冲道：“冲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冲沉思片刻，说道：“自从晁天王遇害之后，孙立就时常来徒儿的房里来说话，每次来都会问阮家兄弟和刘唐的近况，他一说这些，徒儿也就留心了他，因为阮家兄弟和刘唐都是晁天王的心腹兄弟，他这显然是做贼心虚，在试探晁天王心腹是否知道是他做的。徒儿有一次去找他喝酒，在他的房门口，听见了他和自己兄弟孙新，弟媳顾大嫂，还有解珍、解宝两兄弟的对话，和武都头说的差不多，所以徒儿也就是孙立下的毒手。”
卢俊义听到这些，脸色瞬间变得如一张白纸般苍白。
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一团和气，时时事事以义气当先的梁山竟然有如此的腌臜事。
“好好好，能确定是他就好……”不知是惊诧还是兴奋，周侗突然剧烈地咳嗽两声，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随着鼻翼急促地翕张，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王贵、张显兄弟两个见状，急忙一个给周侗捶后背，一个给周侗揉前胸，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赵子龙也在一旁劝道：“师父，别说话了，还是休息吧。”
周侗摆了摆手，待气息稍微顺了之后，因为猛烈咳嗽，脸上出现了一片不正常的潮红，方才问道：“你们三个一定要想办法为五郎洗脱罪名，不能让独龙岗成为梁山的死敌啊！”
卢俊义、林冲和武松互看了一眼。
林冲道：“师父放心，如果公明哥哥要攻打独龙岗，徒儿一定尽力劝说。”
武松道：“在下也一定尽力而为。”
周侗缓缓说道：“为师来日不多了，死了之后，我想让你们的师弟们将我的这把老骨头送回华州，人老了，只想落叶归根……“
赵子龙道：“师父，这独龙岗上如今也是您老的家……”
赵子龙己经将李助的办法告诉了周侗，周侗也觉得李助的办法确实比自己要高出一筹。
周侗摆手道：“为师除了想落叶归根，还不想看着你们师兄弟们在这独龙岗前自相残杀。子龙——”
“徒儿在。”
“无论如何，你要将师父送回华州去，否则，否则你就不是我周侗的弟子！”说话时，周侗脸上的潮红褪去又恢复了蜡黄，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期待。
“弟子谨遵师命。”赵子龙周侗的脸色又不是很好，于是对卢俊义、林冲和武松道：“三位师兄，我们去书房中歇息，让师父休息吧。”
众人点头，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周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