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胡家突然想要提前婚事,还得说起三四天前胡老大的一次遭遇。


    胡雄之前说他在县城有个活计并且还得了几分东家的青眼,这确是实话,但他没说明白的是他原是在赌场里做打手,专管催债要钱等事务,因生的高大手段又凶狠,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所以还做了个小头头,手底下有两三个人听使唤。


    再加上是在县城,村里人平时连镇上都不大去,又见他出手阔绰,所以一直以来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三天前的夜晚,他刚从一处小巷里出来,身后花枝招展的窑姐儿拉了拉衣袖,手里帕子舞得乱人眼,莺啼婉转的说笑声一直等胡雄走出巷子才逐渐消下去。


    他吐了口唾沫,喝多了酒的脸上通红着散发出热气,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时值夜半,街上空空荡荡已经没什么人走动,只余两边零散寥落的灯笼斜照,清冷的月色也洒下了点点辉光。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毫无章法地在街上响起。


    胡雄撑在墙上,迷蒙的双眼抬头看了看周围,黑窟窿咚的一片,只有酒肆茶肆的布条招牌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还是窑姐儿带劲,怎么折腾都行,家里的黄脸婆花了那么多银子,连颗蛋都不下,白费老子的努力。”


    他骂骂咧咧几句,似乎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又朝着地上吐了口,“希望这回娶的这个中用点,别又是个贱骨头。”


    话还没说完,就见从天而降一张大口,胡雄眼前立时一片漆黑,天旋地转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他从变故中回过神来,就被啪一声摔在地上,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起来。


    “是谁?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敢来捉弄你胡爷爷我?”


    “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当心明天我就带人掀了你的家门,搅得你全家不能安生。”


    他色厉内荏的吼骂了两句,没人回答。


    他心里发怵,抓着麻袋转向隐隐约约有人的方位,咽了咽口水,“你是谁?有胆子就说话,报上名来!”


    “哼。”男人的讥笑声传来。


    胡雄竖着耳朵仔细辨别,依旧没能认出来人,被黄酒迷了心智的脑子也开始重新运转起来,他瑟声道:“这位英雄,这位好汉,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道小的是哪里惹到了您,还请您说个明白,我一定有错就认知错就改,求您宽宏大量,放了我吧。”


    “我身上还有银子,这样我把钱都给你,要是不够我明天再给你拿来,你放了我,就当没这回事如何?还有,还有我东家是昌盛赌坊的幕后老板,”他着急忙慌的道,“我之前得了他几分赏识,我帮你引荐怎么样?”


    黑漆漆的夜空,寂寥的陋巷,夜风带着瘆骨的寒意,除了胡雄的声音外再无旁人说话,只有呼吸声在证明这里还有别的人存在。


    “你,你到底是谁?说话,说话啊——”


    木棍突然打在麻袋上,敲得胡雄惨叫一声,来人似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棍如雨下劈天盖地打在胡雄腿上、身上、脑袋上,胡雄先是骂了两句,后面捱不过痛又开始求饶起来,涕泗横流哭天喊地都没止住落下来的棍棒加身,最后被敲在头上的一棒子打晕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被倒夜香的老人发现从麻袋里解救出来,那时他浑身都是淤青伤痕,进气多出气少,吓了围观的众人一大跳,急忙送去医馆才捡回一条命来。


    他娘吕氏知道消息后忙叫家里人去抬了回来,只是胡雄还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少,连个凶手都说不出来,一家子求神拜佛都没用,只好每日里硬灌些苦药进去拖着命。


    吕氏没了辙就想起土方来,想要借冲喜的名头把饶梅迎过去,好冲冲晦气,万一有用呢?


    而且他们本来就要成亲,不过是提前十天半个月而已,又有什么大碍。


    周兰草知道这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吕氏从袖里拿出来的一吊钱给堵住了嘴。


    “我知道是委屈了小梅,但我实在是害怕啊。”吕氏掩袖哭起来,“若是克我也就罢了,但还克我们家老大和长辈,哪里敢冒这个险。亲家母,你行行好就答应了吧,我保证日后一定会小梅好,等她进了门就只管和老大过日子,万事都不要她操心,要是小梅愿意,她作为长嫂来负责家里的大小事情管着钱,我也是没二话的。”


    周兰草哑然,她看了看饶四寿,悄悄推了把,“她爹?”


    饶四寿一脸的苦大仇深,“三姐,这事是真的吗?”


    饶春妞冷不丁被问到,她神情僵了一瞬,“啊?什么真的假的?”


    吕氏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亲家,这事饶妹子是不知情的,毕竟是家里的大事,我也不好拿出来随便说,免得外人知道了笑话。”


    “啊是,我的确没听过,只是小梅的婚事本就定在这月,提前几天应该也没事?”饶春妞讪笑,“胡家那边一应都是布置好的,不会亏待了小梅。”


    饶四寿轻叹了口气,见饶梅始终低着头不曾露出什么嫌恶或是不愿的神色来,他也点了点头。


    “那好,就十四吧,麻烦亲家母你跑这趟了。”


    吕氏连连笑道不麻烦,又拉着饶梅的手说了好一阵子掏心窝的话,承诺是说了又说,直到饶梅含羞带怯笑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云山村。


    牛车驶进上河村,吕氏落地后理了理衣袖,又看了眼平素神气这会儿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没精打采的饶春妞。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饶妹子,你收了我家多少铜子可别忘了,这婚事要是成了,咱们两家就是亲家,只有好上加好的份儿,要是没成,就怪不得我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嫂子这是哪里的话,”饶春妞赔着笑,“眼看着还有四天他们就成亲拜堂了,怎么会不成呢?”


    得了这话吕氏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她不怕饶春妞通风报信将胡雄如今的情况告诉饶家,只是能少些麻烦最好。两家婚事定下,聘银收了婚书也有了,就算饶家临时反悔,这个儿媳妇她也要定了!


    饶梅生是他们胡家的人,死也得进他们胡家的坟。


    插完秧,又去了趟董家回来,家里的琐事也打理得差不多,游满便将心思落在了做猪倌的薛大伯身上,趁着这两月仔细学学,进了五六月可又是忙碌的季节。


    这日一早,他先去镇上打了两壶好酒,便循着翁掌柜告诉他的方位一路出了镇口往动走去,不到半个时辰他果真瞧见一座小青砖瓦房连着一片木屋棚户。


    “来买猪的?没没见过你,是第一次来?”缺了条胳膊的中年男人从棚户里出来,看了眼游满,“要公猪母猪,肥猪还是猪崽?”


    “第一次过来,价格是怎么算?”游满也歇了直接去找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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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的想法,人情债难还,能不求人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毛猪价在七到十文之间,专门育种的公猪八文母猪九文,带回去吃的肥猪九文,还小的猪崽七文,你要是要得多可以更便宜些,不过我们这里不杀猪,你得带回去自己杀。”


    一头肥猪大约一百多到两百来斤,毛猪价在九文,也就是大约两贯钱。但市面上一斤猪肉在十二文到十八文之间,虽说精瘦肉和猪下水的价低些,但一头猪拢共也能挣个四五百文,钱不算多,但也称不上少。


    “能带我去看看吗?”


    中年男人笑起来,掀起厚布帘子,“当然能,从这里进去吧,你来得还算是时候,最近刚好有几头猪要出栏了,再晚点就要卖出去了。”


    “来买猪的很多?”


    “猪肉摊,酒楼饭馆,就算是路边的馄饨包子,哪家能不要猪肉啊?可不得提早来买,要是晚了就得自己去乡下收毛猪,花费的时间多了去了,可没有我们这里方便。”


    一进里面就能闻见冲天的猪屎味道,气味斑驳熏人,游满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鼻,等到渐渐习惯后才放下手。棚户里并不是一整片,而是大大小小分了十几个猪圈,用砖块砌成小房间隔开,每个猪圈里至多三头肥猪,或是七八头小猪崽和一头母猪,最里面则是他们煮猪食的地方,还能瞧见堆成山堆的老玉米和猪草。


    猪拱食的呼噜声和猪崽互相抢奶打架的哼唧声不绝于耳。


    “喏,这里面就是马上要出栏的肥猪,旁边也是。”中年男人把游满带到左边的第一个隔间,指着里面的两头肥猪说道,“你看着挑。”


    “老秦,谁来了?”猪圈里突然传出问话声。


    名叫老秦的中年男人也不觉得奇怪,朝着棚里回了一句,“来买猪的,你看好了吗?那头猪崽究竟怎么回事,连着两天不吃东西了。”


    游满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没见到人影。


    “不好说。”薛平从其中一间猪圈里直起身,满手的脏污,摇了摇头,“得请个大夫来瞧瞧才行,我看是生病了。”


    “别是得了猪瘟吧?前两年就来了一次,死了十来头猪,亏大了。”老秦也顾不得这边的生意了,紧张的上前仔细查看猪崽的情况。


    “呸呸呸。”薛平从猪圈里出来,“胡说八道些什么,它吃不下东西罢了,还有可能是吃撑了,张嘴就乱说。”


    他边说便抬头看了眼,“你不去帮着客人挑猪你过来干什么,又帮不上什么忙,诶?你是那个——”


    游满笑了笑,“薛大伯,我叫游满,上回在翁掌柜家见过一次。”


    “对对对,好小子,就是你,力气大身板也不错,那天可是帮了我妹子家一个大忙。”薛平似乎有些惊喜,“你是来买猪的?家里是要做席面还是弄什么,整头肥猪能吃得完吗?”


    游满挠头,“说来不怕薛大伯你笑话,我是打算做门营生,所以想买头猪回去好练练本事。”


    薛平有些吃惊,视线落在他提着酒坛的右手上,转而又想到他之前是在自己妹夫那边上工,登时明白过来什么,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却也没白费这番好意。


    “买猪不急,你先同我进屋去,我有话问你。”


    他洗了手,又和老秦叮嘱两句,让他找个伙计去县上找专门的大夫来,这才示意游满跟他进旁边那座青砖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