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佳季筱竹耳朵
61. 61
陶书娴生病后，变得嗜睡。每次自己下班回家，她都是在房间里睡着。这时候邱树明一般在客厅，开着静音看法治频道。
“爸，要不我给您买副耳机吧，您这开着静音看有什么意思？”知道母亲在房里睡觉，邱雯此刻压着声音在说话。
邱树明摆摆手，“不要那些新潮玩意儿，你看哪个老年人兴戴耳机的。”
“爸，你思想怎么这么保守，老年人怎么就不戴耳机啦，那是您没见过。”邱雯手指着电视，“这声音关着，人家说了什么您也不知道，作案过程全靠猜啊？”
邱树明妥协，“那你买吧，别买太贵的，能听见声儿就行了。”
“好勒。”他最后那句话邱雯就当自己没听见，反正花了多少钱她也不会告诉邱树明。
耳机下单后，她拿过邱树明的手机，给他在上面安装了个央视频app，“爸，您下次把耳机插上，就用这个软件看。你看着我教你啊。”邱雯把如何搜索他想看的内容演示给邱树明看，“有时候你照顾妈妈，错过的内容都能在上面补回来，是不是比电视方便多了？”
邱树明点点头，“是挺方便的。”
今天邱雯下班早，没提前和邱树明说。自己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只让父亲煮饭，自己在厨房备菜。
把鱼腌好放进锅里蒸上后，想起了什么，邱雯凑到父亲身边，“你看什么呢？”邱树明问眼睛盯着电饭锅的女儿。
“我看看您加多少水，上次不是嫌弃我煮硬了么？”
邱树明笑笑，用沾了淘米水的手刮蹭女儿的鼻子：“不是嫌弃你，是你妈妈牙齿不好，就得吃稀点。”
“我知道，是我用词不当。”邱雯也呵呵笑着回答。
“爸，我想好了。这周我要去成都出差，回来就搬过去。”
“您不愿意搬那就不搬，以后我每周末都回来陪你和妈妈。”
“这才像话嘛。”邱树明露出欣慰的笑，“那我先替你收拾着，等你叫搬家公司来拉？”
“不用不用，我待会儿本来就要收拾出差的行李，一起就收拾了，我的东西反正也没多少。”
“你别折腾啊，我自己收拾，别给您闪到撞到了。”邱雯再三叮嘱，生怕自己不在家，邱树明为了给她方便，自己上手收拾。
老年人大多骨质疏松，稍稍一碰一跌，都不是小事，她不得不事先声明。
此次出差，邱雯和单位一个新来的同事欢欢一起的，两人的酒店房间挨着，平时下了培训会一起在酒店吃东西。
和欢欢告别后回到自己房间，邱雯进浴室冲了个澡。虽然培训的地点也在酒店内部，不用在室外晒太阳，但在空调房里坐着听一天讲座也是让人劳累的。
出来听见手机声响，以为是邱树明发消息过来聊天问她在这边怎么样，是否适应。拿起来看，是蒋斯旻。
“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饭吧。”
蒋斯旻同样在外地出差，今天一早的早班机飞深圳。作为highLand整个中国区的负责人，他虽不至于挨个门店去视察，可highLand如今占领的国内市场不小，他不仅要负责品牌国内的整体战略，还需要参加一些大型营销活动，全国各地飞去见客户。即使闲下来，也有一堆邮件等着他批复。
这会儿晚上八点，他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此刻正在酒店休息。助理在手机上给他订了餐，他想起来给邱雯发消息。
助理敲门，送来了他今天的晚餐，手机上发出的消息也有了回复。
邱雯：周六不行，我现在在外地培训，周六晚上才到m市。
蒋斯旻：那就周天？
除去必要的事务性工作，蒋斯旻周天有个中秋晚宴需要出席，但如果邱雯只有周天有空的话，他也可以赶一下时间。
周天她约了搬家公司，和父亲还有姜迩都说好了要一起在新家庆祝乔迁。担心再说没空会被蒋斯旻认为不真诚，邱雯把原因一五一十向他说明，接着补充道：我是真的有安排，不是故意摆谱的。
蒋斯旻回她：了解。别的没再说什么。
邱雯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心猜他还是有些生气，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上了手机。
“烦死了！”
邱雯翻过身子，把头埋到枕头下面炸毛。“为什么和他沟通这么难！”
邱雯以前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是偶尔的小情绪都能被同桌姜迩治愈。她拿出手机，又给姜迩弹了个视频过去。
对面过了很久才接通，邱雯都一度以为她睡着了。
“怎么啦，出差还有空想我？”
姜迩此刻正和周焕还有谭云飞一起坐在帐篷里喝奶茶吃木瓜，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戴着墨镜侧躺在躺椅上，邱雯猜那是谭云飞在新疆交的女朋友。
昨天姜迩和自己说过，他们和谭云飞要一起回乌鲁木齐。谭云飞在那边谈了个还在读大学的女朋友，平时有课，没能和谭云飞一起飞回来。姜迩和周焕反正没有工作，就说要一起过去玩，正好看看飞子的女朋友。
谭云飞女友听见几人在视频里打招呼，也坐起来和视频里的邱雯问好。
邱雯看着视频里的女孩，浓眉大眼，鹅蛋脸，大概总晒太阳，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极富生命力，漂亮极了。
两人笑着问好后，女孩热情邀请邱雯一起过来玩儿，邱雯表示自己最近都在出差，下次休假一定过去。
短暂寒暄过后，手机又交回姜迩手里。知道邱雯是有事要问，普通的小事她不会打视频。
姜迩找了个由头离开众人坐着的地儿，跑到谭云飞家里的厕所坐下，正好上厕所接电话两不误。
邱雯看见姜迩径直脱了裤子在马桶上坐下，把手机架在洗手台上，自己有一种在看直播的感觉，虽然只能看到上半身，邱雯还是提醒她：“这位女士，请你注意影响。”
姜迩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该看的一点没暴露。”
“打电话想说什么呢，你说吧，我现在一个人在厕所待着。”
邱雯给她抛来一个你懂我的眼神。把来龙去脉同姜迩说清楚后，尽管姜迩没立刻给出回答，邱雯却是松了口气。她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出口，说出来就已经好很多了。
以前她也有情绪控制大脑，浑身不自在的时刻。那时候她习惯把自己内心的烦躁都写在本子上，写下来，负面情绪就会好很多。如今有姜迩在，她和本子起到同样的效果，甚至还能给出一点意见。
姜迩没给出意见，而是反问邱雯：“我没懂，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走进一段恋爱关系？这和陪伴你爸妈一点不冲突的。”
邱雯：“也不是抗拒，是害怕。他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谁知道他会在国内留多久。”
姜迩一副钢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知道那就问呐！嘴长了是干什么的？邱雯雯，问！懂？”
邱雯被她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逗笑，心情好了不少，翻身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喝了口水，“好的，等我出差回来就问。”
“这还差不多。”
门外传来周焕的声音，叫姜迩出去吃晚饭。邱雯让她赶紧出去，没再耽搁她，径自挂了视频。
关掉微信后，邱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1:00了，那边天色还亮着。早有耳闻那边的作息，真感受到时，还是会觉得新奇。
蒋斯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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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深圳的工作结束，没有立刻飞回m市。他和助理一起去了万象天地，许峥以为老板是过来巡店的。直到跟着老板迈进一家文创店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蒋斯旻拿了一排钥匙扣放进购物车，接着是橡皮擦、彩铅、便利贴、日记本，陈列出来的精美文具，他一应放进了车里。最后把边上的龙猫玩偶全部放了进去。许峥在边上默数，一共三十四个娃娃。数到后面他突然明白过来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离开文创店后，蒋斯旻又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这是要做竞品分析了，许峥一下紧张起来，以应对老板待会儿的提问。
他跟着蒋斯旻的步伐，掠过外面的成衣区，径直往里边走，走到手表区停下。
听见老板发问声从头顶传来：“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许峥错愕抬头，只见老板手里拿着两块表盘颜色不一样的女士腕表，心里满腹狐疑，这又是什么新型考题？
蒋斯旻左手拿了一块碎冰蓝表盘的表，右手边是薄荷绿的。色彩光泽的银色钢带，无论是配碎冰蓝还是薄荷绿，都是很漂亮的女士腕表。许峥反应了过来，老板这是要送人？
“老板，这得看您要送的人气质如何，才能说更适合哪一款。”
“你说得对。”蒋斯旻把表放下，从手机里相册里找到之前截图保存的照片。许峥侧头去看，发现这人是这一季杂志里的素人模特，因为人很漂亮，又有一种说不出来力量感和劲头，他在看的时候就多注意了几分。
“我觉得碎冰蓝更适合这位女士。”见老板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许峥便继续说下去：“碎冰蓝，作为一种清新淡雅又略带冷冽感的颜色，符合我对这位女士的第一印象。”
蒋斯旻显然对他的说法感兴趣，示意他继续。
“独立自主，理智优雅，亲近自然，这都是我对邱雯的第一印象。当然，在杂志的采访里我也了解到她的一些过往工作经历，看完只觉得更加吻合，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碎冰蓝了。”蒋斯旻把手表交给店员打包，转而笑了起来，对许峥道：“我发现你适合到门店工作。”
许峥连连摆手，“我还是愿意跟着您见世面。”
蒋斯旻：“回国不久，人情世故倒是驾轻就熟。”
许峥：“我当您夸我？”老板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也适当地开着玩笑。
许峥在英国就跟着蒋斯旻做事。凭心而论，蒋斯旻不是一个严苛的老板。只是他对待工作的认真和严谨，再加上他天生的冷冽气质，让身边人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尤其是在工作时间。
结账过后，室外下起了雨，雨声无情地砸在商场的玻璃窗上。
尽管他在这边都是车接车送，许峥还是好眼力地去买了雨具。等许峥回来的时间，蒋斯旻走进窗边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冰川纹路的玻璃窗上覆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像是下了一场冰川雨。蒋斯旻把照片发给邱雯。
蒋斯旻：深圳夏天常下雨，不过看着挺美。
邱雯正在酒店会客厅听讲座。观众席上近一百位参训人员，乌泱泱坐在一堆，摸鱼是常态。邱雯去哪儿都随身带着一个小而厚的笔记本，本子封面上别着两支笔。一支常写，一支备用。
台上讲师的话她并不是全神贯注在听。和高中一样，她只捡重点听，或者是只听对自己有用的。听到深有同感的地方，或者是自己之前一直没有被解惑的地方，她会在底下奋笔疾书，工整地记在笔记本上。
这会儿老师在举例，聊起了她在国外的女儿如何如何。邱雯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怎么听。这时手机上有信息进来，她拿起来看，是蒋斯旻发来的照片。
“爸，要不我给您买副耳机吧，您这开着静音看有什么意思？”知道母亲在房里睡觉，邱雯此刻压着声音在说话。
邱树明摆摆手，“不要那些新潮玩意儿，你看哪个老年人兴戴耳机的。”
“爸，你思想怎么这么保守，老年人怎么就不戴耳机啦，那是您没见过。”邱雯手指着电视，“这声音关着，人家说了什么您也不知道，作案过程全靠猜啊？”
邱树明妥协，“那你买吧，别买太贵的，能听见声儿就行了。”
“好勒。”他最后那句话邱雯就当自己没听见，反正花了多少钱她也不会告诉邱树明。
耳机下单后，她拿过邱树明的手机，给他在上面安装了个央视频app，“爸，您下次把耳机插上，就用这个软件看。你看着我教你啊。”邱雯把如何搜索他想看的内容演示给邱树明看，“有时候你照顾妈妈，错过的内容都能在上面补回来，是不是比电视方便多了？”
邱树明点点头，“是挺方便的。”
今天邱雯下班早，没提前和邱树明说。自己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只让父亲煮饭，自己在厨房备菜。
把鱼腌好放进锅里蒸上后，想起了什么，邱雯凑到父亲身边，“你看什么呢？”邱树明问眼睛盯着电饭锅的女儿。
“我看看您加多少水，上次不是嫌弃我煮硬了么？”
邱树明笑笑，用沾了淘米水的手刮蹭女儿的鼻子：“不是嫌弃你，是你妈妈牙齿不好，就得吃稀点。”
“我知道，是我用词不当。”邱雯也呵呵笑着回答。
“爸，我想好了。这周我要去成都出差，回来就搬过去。”
“您不愿意搬那就不搬，以后我每周末都回来陪你和妈妈。”
“这才像话嘛。”邱树明露出欣慰的笑，“那我先替你收拾着，等你叫搬家公司来拉？”
“不用不用，我待会儿本来就要收拾出差的行李，一起就收拾了，我的东西反正也没多少。”
“你别折腾啊，我自己收拾，别给您闪到撞到了。”邱雯再三叮嘱，生怕自己不在家，邱树明为了给她方便，自己上手收拾。
老年人大多骨质疏松，稍稍一碰一跌，都不是小事，她不得不事先声明。
此次出差，邱雯和单位一个新来的同事欢欢一起的，两人的酒店房间挨着，平时下了培训会一起在酒店吃东西。
和欢欢告别后回到自己房间，邱雯进浴室冲了个澡。虽然培训的地点也在酒店内部，不用在室外晒太阳，但在空调房里坐着听一天讲座也是让人劳累的。
出来听见手机声响，以为是邱树明发消息过来聊天问她在这边怎么样，是否适应。拿起来看，是蒋斯旻。
“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饭吧。”
蒋斯旻同样在外地出差，今天一早的早班机飞深圳。作为highLand整个中国区的负责人，他虽不至于挨个门店去视察，可highLand如今占领的国内市场不小，他不仅要负责品牌国内的整体战略，还需要参加一些大型营销活动，全国各地飞去见客户。即使闲下来，也有一堆邮件等着他批复。
这会儿晚上八点，他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此刻正在酒店休息。助理在手机上给他订了餐，他想起来给邱雯发消息。
助理敲门，送来了他今天的晚餐，手机上发出的消息也有了回复。
邱雯：周六不行，我现在在外地培训，周六晚上才到m市。
蒋斯旻：那就周天？
除去必要的事务性工作，蒋斯旻周天有个中秋晚宴需要出席，但如果邱雯只有周天有空的话，他也可以赶一下时间。
周天她约了搬家公司，和父亲还有姜迩都说好了要一起在新家庆祝乔迁。担心再说没空会被蒋斯旻认为不真诚，邱雯把原因一五一十向他说明，接着补充道：我是真的有安排，不是故意摆谱的。
蒋斯旻回她：了解。别的没再说什么。
邱雯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心猜他还是有些生气，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上了手机。
“烦死了！”
邱雯翻过身子，把头埋到枕头下面炸毛。“为什么和他沟通这么难！”
邱雯以前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是偶尔的小情绪都能被同桌姜迩治愈。她拿出手机，又给姜迩弹了个视频过去。
对面过了很久才接通，邱雯都一度以为她睡着了。
“怎么啦，出差还有空想我？”
姜迩此刻正和周焕还有谭云飞一起坐在帐篷里喝奶茶吃木瓜，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戴着墨镜侧躺在躺椅上，邱雯猜那是谭云飞在新疆交的女朋友。
昨天姜迩和自己说过，他们和谭云飞要一起回乌鲁木齐。谭云飞在那边谈了个还在读大学的女朋友，平时有课，没能和谭云飞一起飞回来。姜迩和周焕反正没有工作，就说要一起过去玩，正好看看飞子的女朋友。
谭云飞女友听见几人在视频里打招呼，也坐起来和视频里的邱雯问好。
邱雯看着视频里的女孩，浓眉大眼，鹅蛋脸，大概总晒太阳，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极富生命力，漂亮极了。
两人笑着问好后，女孩热情邀请邱雯一起过来玩儿，邱雯表示自己最近都在出差，下次休假一定过去。
短暂寒暄过后，手机又交回姜迩手里。知道邱雯是有事要问，普通的小事她不会打视频。
姜迩找了个由头离开众人坐着的地儿，跑到谭云飞家里的厕所坐下，正好上厕所接电话两不误。
邱雯看见姜迩径直脱了裤子在马桶上坐下，把手机架在洗手台上，自己有一种在看直播的感觉，虽然只能看到上半身，邱雯还是提醒她：“这位女士，请你注意影响。”
姜迩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该看的一点没暴露。”
“打电话想说什么呢，你说吧，我现在一个人在厕所待着。”
邱雯给她抛来一个你懂我的眼神。把来龙去脉同姜迩说清楚后，尽管姜迩没立刻给出回答，邱雯却是松了口气。她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出口，说出来就已经好很多了。
以前她也有情绪控制大脑，浑身不自在的时刻。那时候她习惯把自己内心的烦躁都写在本子上，写下来，负面情绪就会好很多。如今有姜迩在，她和本子起到同样的效果，甚至还能给出一点意见。
姜迩没给出意见，而是反问邱雯：“我没懂，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走进一段恋爱关系？这和陪伴你爸妈一点不冲突的。”
邱雯：“也不是抗拒，是害怕。他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谁知道他会在国内留多久。”
姜迩一副钢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知道那就问呐！嘴长了是干什么的？邱雯雯，问！懂？”
邱雯被她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逗笑，心情好了不少，翻身坐起来，背靠在床头喝了口水，“好的，等我出差回来就问。”
“这还差不多。”
门外传来周焕的声音，叫姜迩出去吃晚饭。邱雯让她赶紧出去，没再耽搁她，径自挂了视频。
关掉微信后，邱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1:00了，那边天色还亮着。早有耳闻那边的作息，真感受到时，还是会觉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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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斯旻拿了一排钥匙扣放进购物车，接着是橡皮擦、彩铅、便利贴、日记本，陈列出来的精美文具，他一应放进了车里。最后把边上的龙猫玩偶全部放了进去。许峥在边上默数，一共三十四个娃娃。数到后面他突然明白过来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离开文创店后，蒋斯旻又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这是要做竞品分析了，许峥一下紧张起来，以应对老板待会儿的提问。
他跟着蒋斯旻的步伐，掠过外面的成衣区，径直往里边走，走到手表区停下。
听见老板发问声从头顶传来：“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许峥错愕抬头，只见老板手里拿着两块表盘颜色不一样的女士腕表，心里满腹狐疑，这又是什么新型考题？
蒋斯旻左手拿了一块碎冰蓝表盘的表，右手边是薄荷绿的。色彩光泽的银色钢带，无论是配碎冰蓝还是薄荷绿，都是很漂亮的女士腕表。许峥反应了过来，老板这是要送人？
“老板，这得看您要送的人气质如何，才能说更适合哪一款。”
“你说得对。”蒋斯旻把表放下，从手机里相册里找到之前截图保存的照片。许峥侧头去看，发现这人是这一季杂志里的素人模特，因为人很漂亮，又有一种说不出来力量感和劲头，他在看的时候就多注意了几分。
“我觉得碎冰蓝更适合这位女士。”见老板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许峥便继续说下去：“碎冰蓝，作为一种清新淡雅又略带冷冽感的颜色，符合我对这位女士的第一印象。”
蒋斯旻显然对他的说法感兴趣，示意他继续。
“独立自主，理智优雅，亲近自然，这都是我对邱雯的第一印象。当然，在杂志的采访里我也了解到她的一些过往工作经历，看完只觉得更加吻合，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碎冰蓝了。”蒋斯旻把手表交给店员打包，转而笑了起来，对许峥道：“我发现你适合到门店工作。”
许峥连连摆手，“我还是愿意跟着您见世面。”
蒋斯旻：“回国不久，人情世故倒是驾轻就熟。”
许峥：“我当您夸我？”老板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他也适当地开着玩笑。
许峥在英国就跟着蒋斯旻做事。凭心而论，蒋斯旻不是一个严苛的老板。只是他对待工作的认真和严谨，再加上他天生的冷冽气质，让身边人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尤其是在工作时间。
结账过后，室外下起了雨，雨声无情地砸在商场的玻璃窗上。
尽管他在这边都是车接车送，许峥还是好眼力地去买了雨具。等许峥回来的时间，蒋斯旻走进窗边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冰川纹路的玻璃窗上覆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像是下了一场冰川雨。蒋斯旻把照片发给邱雯。
蒋斯旻：深圳夏天常下雨，不过看着挺美。
邱雯正在酒店会客厅听讲座。观众席上近一百位参训人员，乌泱泱坐在一堆，摸鱼是常态。邱雯去哪儿都随身带着一个小而厚的笔记本，本子封面上别着两支笔。一支常写，一支备用。
台上讲师的话她并不是全神贯注在听。和高中一样，她只捡重点听，或者是只听对自己有用的。听到深有同感的地方，或者是自己之前一直没有被解惑的地方，她会在底下奋笔疾书，工整地记在笔记本上。
这会儿老师在举例，聊起了她在国外的女儿如何如何。邱雯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怎么听。这时手机上有信息进来，她拿起来看，是蒋斯旻发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