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肮脏的东西
莫开始有了一丝的迟疑。
他缓缓抬起手来，将手覆盖在胸口的位置。
这个位置在告诉他，一定要去，要听从墨璃的指挥。
月光下，墨璃脸上的温柔如水般流淌，她缓步走向莫，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抬起，像是邀请，又像是命令。
“来，帮我。”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拂过花瓣，“你我本就是一体的。”
她的指尖泛着幽蓝的光晕，轻轻点在莫的眉心，一缕黑气顺着她的手指缠绕而上，像是活物般钻入他的皮肤。
“只有我恢复，你才能变得更强……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莫的眼神恍惚了一瞬，胸口那朵黑莲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掌心，又缓缓抬头，望向不远处昏迷的南屿。
“那她呢？”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会怎样？”
墨璃的表情骤然凝固。
下一秒，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啸。
“这种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她的面容扭曲，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恨意，“凭什么还要让她继续存在？！”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挥手，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她，被她一把掐住喉咙！
“既然你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墨璃的声音阴冷刺骨，“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消失的！”
她拽着莫，瞬间闪到南屿身前，另一只手直接按在南屿的额头上！
狂暴的灵力爆发，南屿的身体剧烈抽搐，灵魂再次被强行拉扯！
莫的瞳孔骤缩，胸口的黑莲印记疯狂灼烧，剧痛让他浑身颤抖。
他看见南屿痛苦的表情，看见她的指尖深深抠进泥土，看见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不……”
他艰难地抬起手，在墨璃即将彻底剥离南屿灵魂的刹那，
“砰！”
一掌重重拍在墨璃肩上！
墨璃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数棵古树才停下。
她踉跄着站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你……也背叛我？”她的声音颤抖，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莫跪倒在地，胸口的黑莲印记已经变得赤红，像是烧红的烙铁，灼得他皮肉焦黑。
他痛苦地嘶吼着，双手死死抓着胸口，指甲深深陷入血肉。
那印记在疯狂催促他，去帮她！去完成使命！去杀了那个不该存在的容器！
“啊！”
莫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忽然五指成爪，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嗤！”
鲜血喷涌而出，他竟然硬生生将那块带着黑莲印记的血肉挖了出来！
墨璃的表情彻底凝固。
“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宁愿自毁……也不愿伤她？”
莫满手是血，将那团仍在跳动的血肉扔在地上，抬头看向墨璃，眼神坚定得可怕。
墨璃的表情渐渐扭曲。
“好……很好……”她的声音忽然平静得可怕，“哪怕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既然背叛我……”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灵力疯狂暴涨，整片森林的树木都在她的威压下崩裂！
“那你就跟着她，”
“一起毁灭吧！”
墨璃周身绽放出刺目的神光，磅礴的灵力形成飓风般的漩涡。
她的身体在强光中逐渐透明，仿佛随时会化作虚无的光点消散。
南屿被这股威压逼得单膝跪地，幽冥剑深深插入地面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南屿嘴角溢出血丝，握剑的手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凡人与神明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墨璃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璀璨的光刃。
那光芒纯净得近乎圣洁，却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可怖力量。
光刃所指之处，空间都开始扭曲崩裂。
"住手！"莫突然闪身挡在南屿面前，白发在灵力风暴中狂舞。他胸口那朵黑莲印记疯狂闪烁，竟在身前撑开一道脆弱的屏障。
光刃即将斩落的刹那
一道苍老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岁佝偻的身影浮现在半空，菌丝编织成的衣袍在灵力乱流中猎猎作响。它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枯枝般的手掌向前伸着：
"快，快住手，"
"求求你们，"太岁的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别再互相伤害了，"
墨璃的动作微微一顿，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波动。那道足以毁灭一切的光刃，竟在太岁哀求的目光中渐渐黯淡。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道苍老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岁佝偻的身影浮现在半空，菌丝编织成的衣袍在灵力乱流中猎猎作响。它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枯枝般的手掌向前伸着：
"快、快住手。"
"求求你们。"太岁的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别再互相伤害了。"
墨璃的动作微微一顿，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波动。那道足以毁灭一切的光刃，竟在太岁哀求的目光中渐渐黯淡。
墨璃听见动静，竟然住了手。
太岁瞧见墨璃，早已是老泪纵横。
颤抖着声音喊道：“主人，您……您回来了。”
墨璃暴露的情绪，在太岁哽咽的声音里面，终于得到了平静。
墨璃盯着太岁，脸上笑容浮现。
缓缓的说：“是你？小菌子？”
“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了？”墨璃当真是惊喜的很。
太岁盯着墨璃，倒是颇多感慨。
脸上是岁月沉淀后的痛苦：“是啊！”
“主人，这一别，又是数百年了。当年您随手将我从身上捡回来，放在您的身上。”
“我随着您一起吸收着天地灵气，逐渐的修行出了灵智。”
“后来，又是您精心栽培，助我修行，才有了今天的我。”
提到这些事情，太岁更是唏嘘不已。
虽然如今在南屿这边，也吃了不少的丹药。但是这些比起曾经跟着墨璃的日子，哪怕是跟着墨璃呼吸一口，也好过吃大量丹药。
###**太岁的抉择**
墨璃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度，血色瞳孔微微收缩。她看着太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还认得我？"
"老奴怎敢忘记主人。"太岁佝偻着身子，菌丝编织的衣袍在风中轻颤。
墨璃满意地点头，指尖凝聚的神光稍稍收敛："杀了他们，就带你走。"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本座定让你成为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存在。"
太岁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菌丝微微颤抖："那是自然。"
"主人，"它突然抬起头，皱纹间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些年来，老奴除了能幻化人形，还学会了一个新本事。"
"哦？"墨璃饶有兴致地挑眉，神威稍敛，"有机会倒要看看。"
太岁急忙摆手："现在就给主人展示！"
它枯瘦的双手突然结印，周身菌丝骤然暴涨。虚空之中裂开一道幽蓝的缝隙，内里星河璀璨，自成一方天地。
墨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虚空秘境？"她难得露出赞赏之色，"修行成果确实不错。这等秘境，即便是我。"
"如此就好。"太岁突然打断她的话，眼中精光暴涨。
只见它袖袍一挥，南屿和莫的身影瞬间被吸入秘境之中。墨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血色瞳孔骤然收缩。
"卑鄙！"她怒喝一声，周身神光轰然爆发。可太岁早已化作一缕青烟，连同虚空裂缝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下，只剩墨璃独自站在原地.
墨璃怅然若失站在地上，就在刚才，她的面前还有自己曾经的两个人。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墨璃的情绪，顿时激动地起来。
怒吼一声：“没想到，就连你也背叛我！”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有本事，都能背叛我。”
“将我当做傻子戏耍，你们可真是好本事！”
墨璃的怒火化作实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轰！！！"
整座山峰在瞬息间崩塌，巨石化为齑粉，参天古木连根拔起，又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绞成碎末。
大地龟裂，烟尘冲天，仿佛末日降临。
一只红狐从烟尘中跃出，轻盈地落在碎石上。
紧接着，木芙蓉款款走出，芙蓉色长裙纤尘不染，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墨璃战神，小的木芙蓉，愿为您排忧解难。"
墨璃连眼神都未施舍给她："你的味道真臭。"
她厌恶地皱眉，"你一出现，空气里都是魔族的腐臭味。"
木芙蓉不恼反笑，继续谄媚道："您看不起我没关系，我是真心来帮您的。"
她眼中闪过阴毒的光，"我可以帮您让南屿永远消失。"
墨璃终于转过头。
那双血色瞳孔中的锐利，让木芙蓉浑身一颤。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墨璃的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倒是你这只臭虫，令人作呕。"
她轻轻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纯净的白光。
那光芒看似柔和，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木芙蓉脸色骤变，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等等，我可以。"
"灭。"
墨璃指尖轻点。
白光如薄纱般拂过木芙蓉的身体。
"怎、怎么会。"木芙蓉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化为光点消散。
"不！我是魔族公主！"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彻底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未留下。
墨璃收回手，冷漠地看向远方："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