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哀怨地看了冷谨言一眼,走过去伸出手,想把宋倾城推向冷谨言的反面。

这手还没有摸到宋倾城被被子包裹着的肩呢,冷谨言突然发话了:“不用了,你现在下去吧。”

“……”这样逗自己玩有意思吗!

陈树都快被反常的总裁给弄得患上心弱症了,这次他非常认真地询问冷谨言:“总裁,真的用不着我了吗?”

“下去休息,明天赶飞机。”

“那你和宋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得不说,陈树的心又开始浪了。

和他相识这么多年,冷谨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瞥了陈树一眼,吩咐他:“把另一床被子给拿来。”

“好的。”

陈树拿出备用的被子,对冷谨言道:“我先去休息了,总裁也是,晚安。”

“嗯。”还有一只手能活动的冷谨言把被子卷摊开,提到自己身上。

这一天,他也算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宽大的双人床上,躺在上面的两人无比地契合。

黑暗里,睡着的宋倾城越挨越近,刚开始,只有手搭在冷谨言的腰上,还没有等他适应,一只脚突然抬了起来,重重地放在他的腿上。

“……”睡着的冷谨言被这一下弄醒了,他皱着眉,感受着离自己极近的在自己脖颈旁的呼吸,抬起手准备把宋倾城的腿拿下去。

刚一伸出手,满手滑溜溜的,冷谨言触电一般收回,眼前砰砰砰地炸出一朵朵礼花。

说出来有可能没人相信,堂堂的冷氏集团的大总裁,现在还是一个纯洁的小处那个男。

当年他和许薇谈恋爱的时候,刚接手公司,每天忙得连吃饭睡觉都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还想得起这些。

后来,许薇走了,他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因为样貌或金钱接近他的女人并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了感觉。

在他的心里,或许认为最完美的他已经拥有过,所以那些女人,都成了眼前的绿叶,尘土。

导致冷谨言到现在,一不留神摸到了宋倾城的小腿都有些难以消停。

再说,冷谨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碰到宋倾城就很容易冲动,而且见鬼的,他觉得自己把宋倾城留下来就是一个最不明智的决定。

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里的躁动,冷谨言用被子把宋倾城裹成了一个蝉蛹,推了过去。

看着只露出一颗头,在床上翻滚的她,冷谨言不知道,昏暗的床头灯下的自己笑得有多轻松。

他唇角略微勾着,把宋倾城弄到一边后直挺挺地躺了下来,拉被子将自己盖好,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是突然,身体侧面又靠过来那具身体,这次更严重,直接手脚一起上,把冷谨言当成了布偶锁在了身上。

“嗯,嗯,好软。”她哼唧着,毛茸茸的头在冷谨言的下巴蹭来蹭去。

满头黑线,外加满身燥热的冷谨言已经完全拿她没了折。他知道,要是不想想办法让宋倾城安静下来,今晚,自己不要想着睡觉了。

他从床上起身,看了下四周,忽然,他走到行李箱旁,拿出了陈树打理好的几条不同场合洗的领带。

“你……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冷谨言的背脊都直了一下。

没人回答自己,宋倾城嘀咕着咂了咂嘴,继续歪着脑袋睡:“我……我想回家……”

闻言,冷谨言拿着领带的手一顿,他蹲在行李箱旁,就这么静静蹲了好几分钟,才终于起身,坐在床沿。

躺在床上的宋倾城察觉到有热源,又咕噜噜滚了过来,这次,直接讲下巴趴在了冷谨言的腿上。

她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秀气的鼻翼轻微动着,粉嫩的唇半启,露出白如瓷器的贝齿。

冷谨言就像受到了蛊惑一般,拿着领带的手一松,落到了床上。他的身体缓缓下倾,唇,离宋倾城的唇越来越近,都快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她蓬松的一头卷发落在枕头上,让一张本就不大的脸越发显得一掌可覆盖。

冷谨言的手指不知何时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碾压。

宋倾城的唇很是丰满,几乎没有唇纹,她似乎是感觉到了唇上的压力,皱着眉转开头。

冷谨言的手指落了空,他一下子回过神,神色有些奇妙。他望着宋倾城沉睡的脸庞,片刻后,撑起了身体。

虽然开着空调,可到了后半夜,一离开被子还是隐隐有些凉意。

只穿着棉质睡衣的冷谨言单膝跪在床上,把宋倾城夹在两条大长腿间的被子抽出来,给她盖到了下巴。

感觉到了温暖,宋倾城喉咙愉悦地冒出舒适的声音,一卷被子,翻身背对着冷谨言。

望着她的背影,冷谨言垂下了目光,抱着床上自己盖的那床被子走出了卧室。

就着地灯,他扫了一圈客厅,走向宽大的沙发。

沙发是布艺的,颜色是温暖的暖黄色加米色,冷谨言拿着被子的手一抖,将被子铺在了上面。

以前,他从没有体验过睡沙发这件事,冷谨言拍了拍蓬松的被子,躺了上去。

折腾了大半夜了,一躺下,疲累便席卷而上,冷谨言的大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明早要是宋倾城醒来后该怎么办,就沉入了睡眠。

寂静的夜里,窗外闪耀着万千霓虹。

睡在卧室里的宋倾城和沙发上的冷谨言只有一墙之隔,当睡醒的宋倾城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睁开眼睛时,一眼就看到了和西屏路二十八号不一样的卧室。

她浆糊一样的大脑一片混乱,什么蛛丝马迹都想不起来。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宋倾城嘀咕着掀开被子下了床,拖着室内拖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

“啊!”

一声惊叫,宋倾城指着背对着她站在沙发旁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死流氓,居然敢到我的房间脱衣服,我……我……”

气得昏了头的她一看到放在电视柜上的水晶摆件,想也没想地拿起就砸了过去。

“咚!”水晶摆件狠狠地砸在皮肉上,落在地毯上后滚了几转。

冷谨言回过头,刚睡醒时还有些迷糊的的眼睛转也不转地望着她,眨眨眼后,又低下头看了看缺了个角的水晶摆件。

“冷……谨言!”看着他这张脸,宋倾城惊呼出身,她急忙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袍,猥琐地动了动自己的腿,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嗯,虽然乱了一点,但该遮的都遮住了。

“这就好这就好。”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宋倾城抬头气势汹汹地质问冷谨言:“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是哪儿……”

看着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宋倾城这么理直气壮,冷谨言穿上黑色的线衫,把搭在沙发上的风衣套上,直觉拉着行李箱出了套房。

“哎!哎!”被忽视得这么彻底,宋倾城连问一下他的时间都没有,她小跑过去,想拉住冷谨言,刚一迈出房门,低了几度的风直往睡袍底下往上钻。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无情啊,看着跟助理一起走进电梯的衣冠楚楚的冷谨言,宋倾城撇了撇唇。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睡袍,想着还是先把衣服换了,离开这里再说,不知道容岿……

有些人,就是心头的扎进去的刺,不动时疼,动了更是钻心地疼。

她失神地站在偌大的套房里,脑海里全是这几日以来和容岿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一起吃面的,一起逛街的,她被绑架时,容岿满身是伤时救她的。

他的笑,他的严肃,他看向自己时柔软的眼神,一幕幕,就像恶鬼把宋倾城拖进了万丈深渊,甘愿下地狱。

这是宋倾城做梦都想得到的,得到后却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件替代品。

那天,那个神秘人发来的照片里,宋倾城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个段家的大小姐和自己是同一种类型的样貌,眉眼间,甚至有几分相似。

宋倾城苦笑,这真是赤裸裸的讽刺。她全身无力地倒在还放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的沙发上,闭着眼睛。

雾霭霭的天光透过纱质窗帘映照在套房里,也落在宋倾城的身上,她闭着的眼睛无声地滑下两行泪水,放在沙发上的手攥紧被子,几乎抓破。

铁艺时钟一格一格慢悠悠地爬着,窗帘被风拂起一次又一次。

直到手机响起了也别设定的来电铃声,宋倾城才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倾城。”容岿是个敏感的人,他第一瞬就听出了宋倾城的声音微微沙哑,他签着文件的手一顿,问她:“你怎么了,怎么声音……”

“我没事。”宋倾城打断了他的询问:“我昨晚上感冒了,鼻子不太舒服。”

“吃药了吗?”容岿一听说她病了,下意识就关心地问出口,接着,他道:“你昨晚没有回西屏路,是在哪个朋友那儿玩吗?”

“嗯。”多说多错,宋倾城干脆顺着容岿的话往下说,她看着自己还残留着水迹的手,对容岿道:“朋友在叫我了,我先挂了。”

“你……”还没等容岿把话说完,宋倾城就一把将手机挂断了。

跟容岿通电话这么多年,还是宋倾城第一次主动挂断,她望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断裂了。

眼里有骤然积聚了湿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