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打算

第179章打算

炤炤和景宇出去逛街了，婉宁则是带着菊花让明双和春月陪着她去了宣王小院。

婉宁从马车上下去，让明双给她捧着花，笑眯眯对门房道“麻烦大叔通报一下王爷，民女是谢大人家长女，给王爷送花来了。”

宣王正在和幕僚谈军中事务，门房通报谢大人家长女给送花来了，宣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道“把谢大人父女请进来。”

门房道“王爷，来的就只有谢大人家小姐。”

王爷有些意外，笑道“叫她进来吧。”

婉宁见了王爷高兴道“民女见过王爷，王爷我答应您的花给您送来了。”

宣王没怎么哄过小孩，不过孩子既然都上门了，他就当自己歇歇。看到一盆开得鲜艳的杂色的菊花笑道“你种出来了？”

婉宁点点头。

“怎的你自己来了？”

婉宁道“我爹怕上门打搅王爷正事。”

“怎的一盆颜色这般多？”

婉宁认真道“民女当时在京城捡的人家花农剪掉的不要的枝丫，我捡回家的时候花没开，地上的花枝分不清品种。这不养活了我选了枝丫粗壮的给您凑了一盆，待到明年就能分清品种了。”

随即指着一枝绿色的菊花给宣王看“王爷，您知道吗？京城有钱人会花上百两买这个颜色的花。”

王爷耐着性子哄到“这你也知道？”

婉宁认真道“我就是干这一行的，自然要打听价格。”

宣王好笑道“那你这盆卖不上价，就这一枝。”

婉宁又掰出一枝给宣王看“这个开了就是叫墨荷，也老值钱了。我给您的这一盆颜色多是多了点，但是好些品种一起花开了，您看不够。”

宣王笑道“喔，听你说的这么好，你想要卖本王多少银钱？”

婉宁摇摇头“我不收您钱，早就说了要送您的。”

宣王逗道“这么大方？”把盘子里的点心推到婉宁面前“吃点东西。”

婉宁小心吃了一小块赞到“真好吃。”她家的厨子比不了。

宣王笑道“你走的时候给你带上。”

婉宁认真道“民女多谢王爷。”

婉宁看到花送出去了，就滑下椅子准备要走了，王爷摸出一张银票给婉宁打趣道“认识不？”

婉宁打开银票点点头“这是一百两，能在我们辽东买上六千来斤粮食了，能养活十几人吃一年了。”然后把银票放宣王手里“说了是送您的。”

宣王笑道“你小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粮食啊？”

婉宁认真道“我爹娘祖母就是因为家乡有灾才来的辽东，路上一路都是饿死的人，我景宇叔叔长得脸上有点肉，都差点被抢了去做两脚羊。如果有粮食，就算遭了灾也能活下去。小童也不用饿死做两脚羊了。我以后是要学种粮食的。”

宣王拍拍婉宁头“种粮食可是辛苦活，小姑娘还是种花玩吧。”这种民生大事是他这种人来操心的事。

婉宁避开了话仰着头“王爷，要是别人问起您这么好看的花，哪儿买的，您就说是县令大人家闺女养的，到了明年有钱人就会买我花了。”

王爷笑道“好，把我扯出来花就能卖得贵是吧？”

婉宁点点头，“王爷打扰您了，民女回家了。”

王爷笑道“好。”

王爷打了手势，让丫鬟把点心都给婉宁包起来。

婉宁笑眯眯的给宣王行了礼，带着点心回家了。

婉宁抱着点心回到家，水生看到女儿怀里的点心，惊讶道：“王爷给的？”

婉宁点点头便把送花的事仔细的说给爹娘和祖母听。

水生听后，笑着逗闺女，“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你花种活了，明年就能见到钱了。”

婉宁把点心拿出来给祖母嘴里塞了一块，又给了两块“祖母这是我用花换回来孝敬您的。”

水生娘高兴的尝着点心道“王爷家的就是不一样，你们看这点心花做得多漂亮。”剩下两块用帕子仔细包了起来。

婉宁又给爹娘和弟弟分了，看着祖母包起来疑惑道“祖母您怎的不吃了？”

水生娘道 “这么好的点心尝过就行了，剩下两块到时候你和弟弟馋了，祖母给你们一人分一块。”

婉宁又心疼的给塞了块点心在祖母口里“祖母您吃，王爷家的点心不是能随便吃到的。”

水生娘高兴的眼角泛泪“你吃，别给祖母了，你小孩子家都喜欢吃。”

水生摸了摸闺女头，这闺女没长歪。爱撇嘴就撇嘴吧。

景宇到了辽东，严寒和酷夏除了胸口略有憋闷外，并不严重和没犯病差不多，熬过了一年，身体好了许多，写信给京城父亲，想着带上药去京城陪父亲一段时日 哪知道父亲让他就在辽东好好养着，他过年的时候想法来一趟辽东。毕竟还要经常扎针，不能耽搁治病。

炤炤和景宇逛完回家后，三丫把炤炤私下叫到屋子里温柔的摸着炤炤头“我们炤炤再俩月就满十二岁了，虚岁十三了，是大姑娘了。”

炤炤把头靠在娘的怀里，三丫道“你不是见过好几回千户长孙吗，你觉得如何？”

炤炤惊得抬眼看着娘“娘？”

三丫温柔的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千户大人家很是喜欢你，有和我们结亲的打算，你爹回来和我商量了。”

三丫瞧着满面通红的闺女“你爹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千户长孙将来能世袭这官职，孩子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你爹说他功夫不错，在军中得自己有本事才能走得远。我觉得也行，千户大人家能看中你，娘也替你高兴，本来这种事我们大人商量好了就行，不过你一向懂事，娘就和你通个气。”

炤炤望着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三丫摸着炤炤头柔声道“怎的了？”

炤炤小声道“娘，你也觉得千户长孙好？”

三丫点点头，“人有本事，再说将来世袭五品的官身，就是你将来的儿子也能世袭，对于我们家这样没有根基的来说，能遇到这门亲事也是你自己有本事能得千户大人家夫人看重。当然也和我们还有两门体面的亲戚有关。”

炤炤垂头不语。

三丫看到闺女不是羞涩反而有些兴致缺缺的样，疑惑道“你不满意？”

不应该啊，她自己养的闺女她知道。打小就会为着她帮着她谋算，不是寻常家只会撒娇卖痴的小姑娘。不可能不知道这门亲事的好处。以她家这样的条件已经是有些高攀了，不过炤炤是有本事当得起大家主母的，而且她酒铺子生意在这边境没有比她家生意更好的了，她会替炤炤备上一份体面的嫁妆，不会让人看轻了闺女。

三丫安慰着闺女，“不要觉得我们高攀，心露胆怯，待到你成亲的时候，娘会为你备上体面的嫁妆，再说这亲也是千户家提起来的。”

炤炤仍是垂着头。

三丫试探道“炤儿，难道你有觉得别的更好的？”三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有裴崇安的弟弟，崇仁年岁和炤炤相当，而且以前是京城长大教养一等一的好，经了流放的事，也稳重，听说读书读的不错，水生都经常指点他。当然长得也是个俊朗的小公子，比起千户长孙多了份文气。

三丫道“好长时间没见你清雅姐姐了，你清雅姐夫一家不靠着你清雅姐姐饭都吃不饱。估计你清雅姐姐也愁有了孩子，孩子也不能当良民。”这就是隐晦提醒闺女，流放的日子不好过，流放犯人的后代也不好过。

炤炤抬头看着三丫轻声道“娘不是的。”

三丫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

三丫拉着炤炤的手鼓励道“和娘说说心里怎么想的？”

炤炤轻声道“千户大人有好几个小妾，所以他的庶子好几个，千户大人的长子也是好几个小妾也有庶子，至于千户长孙今年已经有两个通房了。”

三丫低头默了默“千户长孙已经十六了，虚岁十七了，这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正常的。只要是权贵人家就避不了。”

炤炤小声道“娘，婉宁也聪明，可是她在家里就很随性，高兴了就亲她祖母一口，她不想听的时候就撇嘴。因为她知道全家都疼她。她不需要小心翼翼的紧张她父亲的小妾 ，她祖母想回白月湾她就跟着走，不需要担心回来听到他爹的小妾有孩子。”

三丫摸着闺女头“你小桃姨是个例外，她对你水生叔和你谢祖母有恩，再说她自己长得娇美动人，和你水生叔打小的情谊，你谢祖母和你水生叔没有丧良心愿意对她好，旁人没有她这福气。”

开解闺女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富人权贵家会有小妾，穷人家像娘和你小桃姨家里自己的女儿都要卖于人。”

炤炤小声道“还有景宇叔叔家……”

三丫脸当即变了色，是了景宇长得玉树临风、 才气过人、家世又好，小姑娘自然见之心动。

三丫认真道“你景宇叔叔你叫叔叔。”

炤炤小声道“实际上我们两家半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三丫有了怒色“只一条，你景宇叔叔是活了今天不知有无明天的人，疼孩子的娘就不会考虑他。”

炤炤急道“娘，你怎好这样说景宇叔叔？”

三丫面色凝重道“如果他的病治疗，需要花钱，他家没钱，娘会帮衬他家上千两银子，也可以接他到家照料他，但是绝不会把自己闺女嫁给他。”

炤炤道“景宇叔叔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一年都未犯病，脸色都好了很多，身体也让姨家调理得好了很多，和平常人也是一样的了。”

三丫困惑道“炤炤，你这般小，怎会注意到你景宇叔叔的？你是不是偷偷买话本子看了？娘告诉你，画本子里的事放到生活中结局都不好，为什么她们的感情都是偷偷摸摸，因为见不得光， 不被家中长辈认可，最后活的都不好，写这种书的也是落魄穷困的书生，为了挣银子编些出格的故事，让没有辨别能力的小姐上当。”

炤炤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我没有看话本子，我是真的觉得景宇叔叔很好。他温和又有才华，家风好，又会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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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炤炤，娘理解你现在的想法，可亲事不是只看这些。景宇就算现在身体好了，但他的病始终是个隐患。千户长孙虽然有通房，但他身份摆在那，能给你安稳的生活。”

炤炤咬着嘴唇，犹豫道：“我其实不想长大了成亲了，在产屋生孩子还要挂着我外面的孩子被小妾迫害，娘，我当初被开水烫真的很疼，皮都黑了掉了一层，手背上的白肉都露了出来。可我不敢告诉你，担心你替我着急，我实在吓怕了，所以景宇叔叔一来我就注意着他了，我才故意找了由头去让他陪我。”

炤炤越说越小声“其实就算景宇叔叔寿延不长，我以后有钱没人闹心我，有你和爹爹还有小桃姨家给我做靠山，我日子就不会难过，虽然是在外人看来惨了点。其实自己日子舒心才最重要。”

三丫急得起身“炤儿，娘现在就去发卖了玉姨娘。”

炤炤忙拉着娘“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姨娘日日困在屋子没有希望。就是罚她了。娘你就算是卖了玉姨娘，又不能去卖了千户长孙的通房，也不能阻止他纳妾，更不能阻挡得了他庶子出生。我再多的心计用在对付他的小妾庶子上，他家也只会觉得我不贤，害他家子嗣。”

炤炤拉着娘的手“我也不是看着景宇叔叔长得好就心生爱慕了，我还小着呢，我只是觉得以后大了愿意和景宇叔叔这样的人过。这个人不一定是景宇叔叔，是景宇叔叔这类的人，我愿意。我也只是为了将来有些打算。”

三丫有些难过的靠着椅子，炤炤若是少女心性只是爱慕，她还能把这掐断了，但是孩子只是想过不闹心的日子所以才注意到了景宇有些难办。

三丫继续道“炤炤，人这辈子可以把精力放在别的上面，比如像娘做生意，可以疼自己的孩子。你再过两年见多了再提你的亲事，我们不能一口拒了千户大人家，我们得好好找个借口才行。”

炤炤偷偷看了眼娘，小心翼翼道“娘，要不就说景宇叔叔家，请寺庙里的大师替景宇叔叔算了命，说我的八字正好旺他，对他养病有益，所以景宇叔叔才来的辽东，景宇叔叔爹爹周大人对爹爹有恩，爹爹不好拒绝您看如何？”

三丫面色铁青，“你连这都想到了？娘告诉你，除了景宇叔叔其他人都行。他身体不好，这一条说破天也不行，你不要再说了，我和你爹爹都不会同意的。”

“娘。”炤炤刚喊完，她娘已经气得起身青着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