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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青翡玲珑耳铛

    数步之外的老虎被箭矢射中另外一条前腿,它疼得应声倒地,两支箭皆狠狠插在腿上,鲜血不断向外涌出,它现如今根本使不上力去追都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物溜走。


    尽管甩掉了这只老虎,但薛嘉玉也万万不敢松懈,她现在草木皆兵,手中仍紧紧握住唯一的武器。


    直到看见前方策马奔腾的崔景天和裴砚的时候,薛嘉玉立刻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松懈下来,她瘫软无力地趴在马背上。


    崔景天连忙询问:“阿玉,方才我们听见了老虎的声音,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怕崔景天担心,只简单回了句:“放心,我没事,都是虚惊一场。”


    裴砚将她手里的弓箭拿了过来,随后偏头对崔景天说:“我把她带回去,你先走吧。”


    把她交给裴砚,崔景天心里面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且中秋宴那边,她身为东道主,也是不可缺席的,便立马离开。


    裴砚让她到自己的马背上来,“明明自己骑射不精,还随别人一同来这深山老林里比骑射做什么?”


    薛嘉玉下了马,拍拍马屁股,马儿一下子就跑走了。


    她现在仍有些心有余悸,薛嘉玉难得主动抱上了裴砚劲瘦有力的腰肢,“大人,你不知道那头老虎有多么可怕。若不是因为那日你教了我一些技巧,否则我现在就在老虎的肚子里面了。”


    裴砚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不应该那么说,应当率先宽慰你才是,他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你抱在他身前的手,“就算你没有摆脱老虎,我和崔景天也会赶来救你的,绝不会眼睁睁看见你被老虎吞进肚子里面去的。”


    他从方才起就注意到薛嘉玉今日穿得十分典雅隆重,裴砚不禁看走了神,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便从大氅里头掏出一个蓝色的布包,递给身后的薛嘉玉。


    薛嘉玉茫然接过,轻轻掂了掂,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金元宝,“大人,这是什么?”


    裴砚骑着马,并未回头,淡淡道:“我长嫂做的月饼,我吃不完,你拿去吃了吧。”


    “长嫂?原来大人还有个兄长啊。”


    她揭开布袋,里面放着八块月饼,制作精美,薛嘉玉拿起一块月饼,大大地咬了一口,还是豆沙馅的。


    “大人,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舍得给我,真是暴殄天物。”


    见她喜欢,裴砚也就放心了,他扬唇一笑,提议道:“你若喜欢,便随我一同回一趟裴府,小厨房里面多的是。”


    薛嘉玉手里拿着咬了半块的月饼,她眸光微亮,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我都已经好久没买过月饼吃了,真的可以吗?”


    等等!薛嘉玉!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和裴砚是什么关系?居然就敢进裴府了?


    薛嘉玉现在想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垂下头,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看裴砚,就连手里的月饼都觉得甚是不香了。


    “对不起大人,是我失了分寸,你不用骂我,我会自己进行深刻反省。”


    裴砚看向她的眼神中含有深意,随即忍不住笑了声,“你不用担心,我长嫂很和蔼的,不会计较,至于我长兄嘛······他就是头死倔驴,你不必管他,当他不存在就成。”


    闻言,她忍不住喃喃道:“说得好像你不是个死倔驴一样,天天拉着个驴脸,偶尔又赏点好脸色。”


    他冷着脸,装作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薛嘉玉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放在太阳穴面前发誓,“我发誓!”


    马匹已经下了山,停在了裴府门口。


    “所以……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她还是有些担忧,“真的没关系吗?”


    “无碍,不必在意。”


    此时,夜幕降临,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商贩们都早早归家,与家人们团聚,所以街道上人迹罕至。


    裴砚下马,站在旁边,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扶着薛嘉玉的手臂,“你慢点。”


    薛嘉玉在他的保护下下了马,站在裴府门口,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臂弯上挎着的披帛,“你长兄和长嫂当真不介意?”


    “当真,我唬你作甚?”


    她总觉得自己的仪容仪表不太完美,又抬起手扶了扶发髻上簪着的发钗,“你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没弄好?”


    裴砚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遍,认真地回答:“很完美。”


    他带着薛嘉玉踏进了裴府的门,长嫂正坐在正厅算着这个月府里的开支。


    “长嫂。”


    薛嘉玉恭恭敬敬地行礼,“长——夫人好。”


    她差点儿跟着裴砚叫了一声“长嫂”。


    蒋宁显闻声望去,瞧见裴砚身边站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娘子,惊得连忙放下手里的玉算盘,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薛嘉玉面前。


    她的视线投在了裴砚身上,“这位小娘子是?”


    裴砚言简意赅地说:“她是我的下属,叫薛嘉玉。她觉得你那月饼还挺好吃的,想再来讨点走。”


    薛嘉玉顿时没有脸面站在这儿,她真的想一拳把裴砚捶进这裴府的地下面去埋着。


    干嘛要说得这么直白?


    蒋宁显出身世家大族,又是嫡长女,性格自然是贤惠温柔,懂事理顾大局,她也没有多想,笑吟吟地拉着薛嘉玉的手,“小事一桩,你随我来小厨房吧。”


    裴砚左顾右盼,也没瞧见裴珩的身影,这好歹是中秋佳节,怎么着也得在府里陪着长嫂吧,于是他好奇一问:“长嫂,我兄长呢?”


    提到这个人,蒋宁显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沉了沉,“他在书房忙着呢。”


    说罢,蒋宁显的视线又落在了薛嘉玉身上,嘴角再度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薛娘子,你当真只是文溪的下属?”


    薛嘉玉诚实地点点头,“对。”


    蒋宁显浅浅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们二人来到偏院的小厨房,桌子上还摆有好几盘月饼。


    “夫人,你做了这么多月饼啊?”


    她一边找来一个食盒,将盛有月饼的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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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放进去,一边解释:“并非是我做得多,而是因为裴砚不太喜欢甜食,吃多了他就觉得腻得慌,至于裴珩……罢了,不想提他。”


    薛嘉玉怎么感觉他们二人关系似乎不太好?


    将月饼装进去后,蒋宁显便把食盒递给她,“拿去吧,若是你以后又想吃了,来裴府找我便是。”


    她诚恳地双手接过食盒,“多谢夫人。”


    她们穿过假山流水的庭院,回到正厅,正巧碰上了愤愤不平从书房里头出来的裴砚。


    蒋宁显一瞧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早已对这兄弟俩的摩擦司空见惯了,她出言安慰:“你也知道你兄长是个什么驴脾气,不管他刚才同你说了什么,你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不必理会。”


    裴砚气呼呼转过身去,直冲着书房那扇紧闭的双门怒吼:“裴珩,你就是头倔驴,我若以后再回来见你,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裴砚就走到她的身边,下意识抬起手臂,虚虚揽住她的腰,大步朝着裴府大门走去。


    薛嘉玉看他气得不轻,不忍在心里面好奇这裴珩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怎么能够做到让自己两位重要的亲人都不想理睬他的?


    “大人,你别生气了。好歹长兄如父,想必他说教你也是为了你好。”


    裴砚原以为她会安慰自己,没想到她反而还替裴珩那个死驴说话,他现在气得更厉害了,“你知不知道,那死驴是想让我快些找个门当户对的成婚。他自己和长嫂都过得不幸福,凭什么指摘我的婚姻?”


    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裴砚被催着结婚这件事情上,而是问:“不幸福?为何?”


    “他们两个是当初父母强行定下婚约,硬拉在一起的。距今,成婚已有一年了吧,两个人的关系还是跟刚成婚那会儿一模一样。不过至少他们从不吵架,死驴也没有为难过长嫂,在外倒是也给足了长嫂面子。”


    薛嘉玉这下倒是有一点想不通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何他还要催促着你快些娶妻呢?”


    “都和你说了,他就是头死驴,脾气古怪,寡言少语,谁知道他心里面怎么盘算的?”


    交谈间,二人就已经走到了西市,薛嘉玉推开宅院的门,提着食盒的那只手就被裴砚给扣住了,她蓦然回首,只见面前风流倜傥的小郎君有些心事重重。


    “大人,你怎么了?”


    裴砚没有出声,从袖中拿出一个朱红色首饰盒,“送你的中秋礼物。”


    她挑了挑眉,犹豫着接过首饰盒,推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青翡玲珑耳铛,吊坠呈细长的水滴形,颜色淡雅。


    薛嘉玉小心翼翼将耳铛收好,对着裴砚浅浅鞠了鞠躬,“多谢大人。”


    “真的喜欢吗?怎么瞧你似乎没那么开心?”


    难道说,她还是更喜欢陈晟送的那对?


    裴砚默默在心里面这样想。


    她浅浅一笑,“大人,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的耳铛和夫人的月饼。”


    薛嘉玉敢说,这是她自离开洛阳以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中秋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