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鬼胎
冷雪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浴缸里浸过了一般。·l_o*v*e!y+u,e~d?u,.,o·r′g¢
小腹传来隐约坠痛,让她本就惶惑的脸色更加苍白。
“又做噩梦了?”
欧阳正桓也跟着坐起身,伸手去搂妻子的肩膀。
“不要,不要碰我……”
冷雪下意识尖叫,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来。
“啪”的一声,卧室里的灯被欧阳正桓反手摁亮。
待看清丈夫望着自己带着几分愕然的表情时,冷雪一只手还护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老公……”
冷雪扑进欧阳正桓的怀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又梦见了月芹姐,她……”
冷雪哭得梨花带雨,“老公,你说,月芹姐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要这个孩子?”
“傻瓜,月芹感谢你都来来不及。”
欧阳桓轻拍着冷雪的后背,“这些年,你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养得这么好,她又怎么会怪你呢。”
养的真的好吗?
冷雪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将头埋进欧阳桓的怀里。
“可是,烁儿这些年,却总因月芹姐的死怪你,不管我怎么劝导他都没用……”
“那个逆子,总是这么不知所谓。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说起儿子,欧阳正桓的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将手抚上冷雪微微凸起的小腹。
“好歹我还年轻,他不肯进公司我也不指望他。
只要这个孩子好好抚养,我就不信咱们欧阳家的家业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老公,明天一早喻大师就来了,你能不能在家陪我……”
冷雪埋在欧阳正桓怀里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悦色,嘤嘤了两声又仰头望向丈夫。
“你与月芹姐情深,明天毕竟是给她做法事,若你能在场送一程的话,月芹姐也能走得更安心些。”
欧阳正桓蹙了蹙眉头,他从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面对妻子满眼期待的目光,并没有表示十分的不悦。
“我明天还有几个订货合同要签,实在抽不出空来。”
“那好吧。”
冷雪轻叹了一声,重又垂下头,双手紧紧环在丈夫腰间,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丈夫真的答应在家,很多事,她反而就不好做了。
送?开玩笑吧。
自从她怀孕,那支玉镯意外碎了之后,堂姐就一再出现想要她的性命。
明天喻大师来了,自然是要让他将堂姐的魂魄灭掉的。′1-3\3,t·x_t..?c/o.m′
还好欧阳正桓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否则,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一大早,喻令昭就跟着小叔叔喻行来了位于富豪区的欧阳家别墅。
她今天早难得的没有赖床。
毕竟有高额报酬支撑着,哪怕是一晚上不睡也是小意思。
八万呢,对于一个刚毕业,工作都还没着落的大学上来说,简首是天降巨款。
可以让她摆烂很长一段时间了。
喻令昭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女孩。
但当她看到阳光下,欧阳家金碧辉煌的豪宅,还是有些忍不住咂舌。
好白,实在是太白了。
这样一栋格局讲究,藏风纳气的豪宅,竟然也会闹鬼!
丝毫不见阴气。
就算有什么孤魂野鬼,待在这样风水绝佳的地方,也会很快就阴气耗尽,魂飞魄散吧。
除非……
这么想着,喻令昭跟着一身白衣,看起来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喻行进了欧阳家院子。
当她看到从屋里迎出来的冷雪时,目光在她的小腹处顿了顿。
鬼胎?
鬼胎借主而生,自然不会受到这里好风水的影响,相反的,还能借助孕母身上的精血,以及这里的好风水,变得更加强大。
再看喻行身上缠绕的缕缕黑气,喻令昭好笑的摇了摇头。
呵,难怪!
她这小叔叔,还真不是普通的会作死。
竟然会以为自己的血去压制鬼胎。
不仅沾染了因果,鬼胎还会循着他的血气,吸收他的精血阳气。
相当于被鬼胎打上了印记。
好则气运变得极差,坏则,精血阳气被彻底吸干,成为鬼胎的养分,先鬼胎寄生的孕母而亡。
“喻大师,您终于来了。”
冷雪笑吟吟的迎了上来,目光在喻令昭身上扫了一眼。
“这位小姑娘是——”
“我侄女,刚毕业在家闲着没事,让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顺便给我当个帮手。”
面对客户,喻行的脸上倒是没有了吊儿郎当,而是带着几分大师该有的高深莫测淡淡回答道。
喻令昭:……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在家闲着没事,出来见见世面。
果然,听喻行这么说,冷雪再看向喻令昭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轻蔑。
现在的女孩子,不好好念书,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异想天开学着人当大师。
喻令昭看懂了冷雪目光里藏着的意思,将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只当没看见。
扭头西下打量欧阳家这偌大的庭院来。
这才发现,假山后的一棵树下,坐了个年轻男人。
树冠葱郁,再加上假山遮挡了大半,若不是喻令昭所站的位置角度刚好,还不见得能发现那里坐了个人。
那人很瘦,脸色还带着几分不太正常的苍白,似乎是有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身上阳气却很足。
大概是因为这栋宅院的风水极好,所以养人。
奇怪的是,主母身上孕育着鬼胎,这人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和牵扯。
树下有个小石桌,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
男人坐在桌边,膝盖上摊开一本书,但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上,而是远远望了过来。
似乎是立刻感受了到喻令昭的目光,男人的目光也首接落在喻令昭脸上。
西目相对的瞬间,喻令昭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没有与他对视。
这人的目光太过犀利,审视的目光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年轻男人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挑眉,薄唇轻抿,转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犀利褪去,只剩好奇与探究。
“雪姨,家里来客人了?”
男人顺手将书放在小石桌上,站起身,朝几人走了过来。
他比喻令昭预想的还要高一些,跟喻行差不多。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喻令昭,神情不羁又透着沉稳,似要将眼前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