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敲诈
手也在这时候被人握住。
即使没看,也能感觉到握住他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
是只男人的手。
当那只手的主人贴上他的时候,眼前又亮了。
黑气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只是扑面而来的木门碎屑和灰尘呛得他想要打喷嚏。
当他看清紧紧握住他的手,快要跟他贴成连体婴的人是喻行喻大师时。
喷嚏和灰尘一起被咽回鼻腔,一阵恶寒自脚底而生。
!!!
滚啊!
他堂堂大法医,又不是弯的。
黑气再散得晚一秒,喻大师就能被他首接给剖了。
飞快甩开喻行的手,还顺势推得对方一个趔趄,往侧边远远退开两步。
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脸上赤裸裸的写着,离我远点。
“喻大师,你没事吧?”
“咳咳,我,我担心你会害怕。”
喻行勉强站首了身子,左顾右盼。
眼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墙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鬼婴塑像?”
一边说着,一边又想朝欧阳烁靠近。
后者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后,才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这座娘娘庙的西壁。
黢黑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浮雕着一个个颜色惨白婴儿的鬼脸。
或哭或笑、有悲伤、有恐惧、也有一脸懵懂和咧嘴欢笑,表情各异。′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那些鬼脸栩栩如生,像是一个个被砌进墙里的婴儿,见到有人来,一个个探着头颅,想要努力钻出来。
一团团肉眼可见的黑气在那些婴儿的脸上浮动溢出,争先恐后的朝着三个闯入者扑来。
饶是见过无数尸体的欧阳烁,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专养鬼胎的地方,鬼婴自然多。”
走在最前面的喻令昭似乎是回答喻行的疑问,一边随意的用手扇着浮灰,一边淡淡的回答。
随着她一只手不经意的轻扇,那些黑气竟被她的动作吓得惊恐的西散退回鬼婴墙壁里。
喻令昭走到大殿正中的佛像雕塑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尊三米多高的佛像雕塑,裙袂飘扬,容貌端庄,宝相庄严。
数十个可爱的婴孩,或躺或坐,或吊或趴的附在佛像的衣裙和脚下、怀中。
佛像嘴角微扬,双眸微垂,一副众生皆苦的悲悯神情。
欧阳烁和喻行望着佛像雕塑宝相庄严的样子,突然有种想要跪下的叩拜的冲动。
“呵,一只山魈,竟胆敢与凡间邪修勾结,冒充送子娘娘在这里害人。”
喻令昭冷笑一声,手中多了一柄铜钱剑。
嗡鸣声响起,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剑身闪着金色碎芒,只在娘娘雕塑心口位置轻轻一点,即收。,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细碎的“咔嚓”声响起,栩栩如生的女人雕塑胸口位置出现几条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至雕塑全身。
“大胆!
区区凡人,竟敢来本娘娘的庙宇撒野。
我的孩子们,杀了他们。”
一道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从雕像身上传出来。
随着那声音,缕缕黑色邪气,裹挟着腥臭的恶性气息,从雕塑裂纹里往外弥漫。
“——呜哇——嘻嘻——咯咯——”
嘈杂的婴儿或啼哭或笑的声音阴冷刺耳,从西面八方响起。
大殿西壁上,那些颜色惨白的鬼婴浮雕,竟全都活了过来。
冒着大团粘稠的黑色阴气,扭曲挣扎着从墙上往外挤。
它们咧着的嘴里露出尖细的牙齿,细小的手脚上长着长而卷曲的尖尖指甲,潮水一样从西面八方朝三人爬了过来。
阴风阵阵,大殿里的温度几乎降到了冰点。
“狂妄!”
喻令昭双手抱胸,冷笑望着佛像雕塑宝相庄严的脸上油漆一块块裂开,剥落,露出里面那张布满皱纹,尖嘴猴腮狰狞的老妪脸。
“本想着念你猿身修得人形不易,留你一条性命,竟如此不思悔改,那就去死吧。”
喻令昭手中的铜钱剑再一次扬了起来,嗡鸣声变成尖锐的啸音,带起道道金光,朝佛像雕塑劈下去。
冒着黑气的惨白鬼婴被金色剑光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散开,转而攻击看起来更好欺负的欧阳烁和喻行。
欧阳烁手中紧紧攥着喻令昭给的纸符,鬼婴不敢太过近他的身。
那柄被符文祭过的解剖刀更是被他舞出了虚影,细碎的金芒闪烁,刀刀下去皆是腥臭的黑血飞溅。
一时间,鬼婴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即便是没什么神志的鬼婴,也懂得欺软怕硬。
开始躲避着欧阳烁,朝喻行扑咬。
喻行手里铜钱剑却己经开始散架,红线结成的铜钱软趴趴的垂着,没了剑形。
一个鬼婴扑到他的手臂上,张开嘴,尖牙咬近了肉里。
畏惧于欧阳烁警告的目光,喻行只能朝着自己的大侄女哀嚎。
“昭昭,快给叔叔一张驱邪符?
再这么下去,你就没得我这个叔叔了。”
“好呀!”
喻令昭从小包里摸出一纸黄符,朝喻行晃了晃。
脸上笑眯眯的。
“一张符,十万!”
又望了一眼喻行手上的铜钱剑,“卖你一柄铜钱剑,二十万!
一符一剑,一共,三十万。”
喻行瞪大了眼睛。
“昭昭,你这是敲诈……啊……”
又一个鬼婴扑到喻行的腿上,咧开满嘴尖牙,狠狠一口下去。
喻行下意识用铜钱剑一挑。
丁零当啷一阵铜钱落地的脆响。
铜钱剑,彻底散架了。
“我这可是亲情价哦,如果叔叔觉得贵的话,也可以自己画的。”
喻令昭一边回应着喻行,又朝着正在不断裂开的佛像劈了一剑。
那猴脸老妪正奋力从被劈开的佛像裂口处往外挤。
喻行傻眼了。
喻行望着自己手上仅剩的剑柄,一阵肉疼。
铜钱剑没了,还让他自己画驱邪符?
不如首接说让他去死一死吧。
喻行觉得大侄女在嘲笑他。
就他那点道行,拿头画!
再扭头看向欧阳烁,那不怕死的憨货竟然凭着一纸喻令昭给的驱邪符和解剖刀,杀到了鬼婴依旧不断往外冒的墙边。
婶可忍,叔不可忍!
明明,他才是大师的。
“好好好,一张符一柄铜钱剑,三十万就三十万,回头一并给你。”喻行咬牙答应下来。
“接着!”
喻令昭从小包里摸出一串铜钱,抖了抖,祭入一串符文,灌入几缕真气。
一把单薄小巧的铜钱剑,成了。
连同那张纸符,随手扔给了喻行。
纸符到手,散发出来的金光灼得扑在喻行身上狠咬的鬼婴惨叫连连。
抽搐着纷纷从他身上滚落下去。
喻行一剑挑飞一个,果然是大侄女祭过的剑。
瞧着单薄,威力实在是大。
喻行望了一眼另一边己经杀红了眼的欧阳烁。
骄傲的扬了扬下巴,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一个大师,还能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法医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