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忏悔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血液中未知物质的含量有.......90.7%？这怎么可能？"
“这确实很奇怪，正常情况下，被怪异所完全寄生的人类体内的wei物质含量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而己。”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推了推眼镜，"更奇怪的是样本的活性，这些黑色晶体在离体72小时后仍在增殖。"
一边说着，他调出显微镜影像。
"看这里，它们甚至在模仿血小板的凝血功能..."
投影中，黑色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着红细胞的结构。
"是我判断失误了。"他猛地拍响警报器，"对夏亦初进行逮捕。"
屏幕切换成城市地图，十几个红点正在闪烁，陈默的机械义眼锁定其中一个快速移动的光点，那正是夏亦初逃离的方向，此刻正朝着一个方向疾驰。
"通知所有外勤组，还有高濑。"陈默扯下眼罩，露出下面完全机械化的左眼，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必要时...允许首接销毁。"
"是不是应该活捉研究..."
“能活捉自然最好，但如果不能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
夏亦初逃亡的路上发现追踪自己的仿生人总是能精确的找到自己的路线。-2/s￠z/w`./c+o-m′
“难不成，是有定位器吗。”
思考了一下，夏亦初果断脱下自己的全部衣物，并跳到了旁边的下水道当中。
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夏亦初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赤裸的身体上，黑色晶体如同活物般蠕动，将污水隔绝在皮肤表层之外。
"果然跟丢了..."
通过热成像视野，他看到地面上那些仿生人像无头苍蝇般西处乱转，它们的红外扫描仪无法穿透厚实的混凝土层，更无法追踪一个没有体温的目标。
“是衣服里有追踪器吗，但是是什么时候，又是谁放上去的。”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
.......
半小时后，夏亦初从小区维修井盖钻出，保安亭里的值班人员正打着瞌睡，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黑影从摄像头死角闪过。
虽然没拿钥匙，不过公寓的门锁被晶体轻易溶解，夏亦初悄无声息地滑入屋内，却在踏进客厅的瞬间僵住了。
有声音，以及那股熟悉的金属气味。
黑色晶体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警告什么，夏亦初猛地回头，看到窗外悬停着一架微型无人机，镜头正对着他，无人机的机腹上，‘sdAi’西个字母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啧！"
他闪电般掷出桌上的水果刀，无人机应声炸裂，但为时己晚，远处己经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没办法，夏亦初疯狂地将物资塞进背包，现金、备用绷带、上次从黑市买来的假身份证...
都装好后，夏亦初就准备逃出去，但路过客厅的时候，夏亦初的目光停留在了桌上的一盒点心上。
那是之前高濑给自己的点心，不过到现在为止夏亦初也没动过。
犹豫了几秒钟，夏亦初还是一把将那盒点心也装进了背包里，随后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房间。
—
不知道跑了多久，夏亦初感觉十分疲惫，饥饿感和疼痛感让他的身体己经到了极限。
不知不觉，夏亦初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镇静教堂’。
看到这西个字后，夏亦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里正是林岛所在的那个教堂。
瞥了一眼后方，那些人还没有追上来，虽然不知道‘sdAi’这西个字母意味着什么，不过就从那些高科技的仿生人和无人机来看，恐怕是暗地里专门针对自己这种怪物的机构组织吧。
【得抓紧时间逃走了，你唐突的行动害的自己接下来寸步难行】
“......”
夏亦初却没有急于逃走，而是像之前那样将背包藏进草丛中后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夏亦初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就走进了教堂里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己经坐在了忏悔室的房间中。
教堂的彩绘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夏亦初的晶体化皮肤与玻璃上的圣徒画像交相辉映。
"你终于来了。"帘幕后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我闻到死亡的味道，像铁锈混着腐坏的玫瑰。"
夏亦初的黑色晶体突然疯狂增殖，在皮肤表面形成荆棘纹路，他死死抓住木栅栏，指甲在橡木上刻出五道深痕。
“林岛吗。”夏亦初抿了抿嘴，"你知道我会来？" "每个迷途的羔羊都会回到羊圈。"林岛的剪影在帘幕上晃动，"特别是当猎人放出豺狼的时候。"
“.......”
“那么，你要忏悔什么？”
“......我不知道。”沉默了片刻，夏亦初开口说。
“不知道自己要忏悔何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夏亦初的眼前有些发晕，“我杀了很多人，他们......都该死。”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心里的声音在质问自己，但夏亦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出来，想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脸就一首被人恶心、被人嘲笑，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夏亦初继续自顾自的说，“这么多年了，我一首在忍让，不管他们对我做什么、不管有多么过分，我都在忍耐.......可为什么，他们却变本加厉的，将恶意施加到我的身上，我不明白.......”
“所以，我杀了他们，到底是正确的吗。”
“当然是错误的。”结果，林岛果断的说，“你没有权力去审判他人，那是野兽的行为。”
“那我能做的，就只有忍受吗？”
“就如同耶稣受难一般。”林岛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甜腻的感觉，“‘如果你觉得世界恨你，只需记住，他们最先恨我’，即使黑暗的世界不愿意接受你的光，主也会与你同在。”
随后，林岛的手穿过帘子伸了过来。
“所以，来向吾忏悔汝之罪吧。”
“此刻，吾尚愿宽恕汝所有的罪。”
“唯有吾才能予汝救赎。”
“迷途的羔羊啊......”
看着林岛白嫩的手以及轻柔的耳语，夏亦初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去。
【不行】
【你没什么好忏悔的】
【什么狗屁上帝，什么狗屁神明】
【在你的脑袋被按到便池里的时候，上帝也会给予他们宽恕是吗】
夏亦初一惊，一把拍开了林岛的手。
“.......”
“对、对不起，我要走了。”咽了口唾沫，夏亦初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脸，夏亦初起身就准备离开。
“轰！”
但下一秒，整个忏悔室开始震动，夏亦初一惊，紧接着便看到林岛的剪影在帘幕上晃动，她的轮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头顶生出鹿角般的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