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理由
"咕噜..."哑客的喉结处裂开一道缝隙，发出水泡般的声响，他残缺的右手比划着复杂的手语。
"我看不懂。"夏亦初压低声音，"但那个拳套男把我脑袋都轰了个粉碎，所以你就别怪我没能及时支援你了。"
随后，夏亦初的热成像眼睛观察着西周，最后在黑暗中标记出三条可能的逃生路线。
这时，哑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渗出黑色黏液，在夏亦初皮肤上凝结成简易文字。
【报表是饵？】
污水突然泛起涟漪，夏亦初的触手猛地收紧，将两人拉进侧面的检修通道，三秒后，两个无人机从下方飞过。
"这绝对是个陷阱，我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和普通群众一起逃走了。"夏亦初等到猎犬走远才开口，"sdAi肯定发现了有人拷贝走了任务报表，就等着咱们上钩，还有那个眼镜男...他装备的武器我哪怕在sdAi被他们当小白鼠一样实验了那么多次也从来没见过。"
说着，夏亦初还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幻痛。?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内鬼】哑客用黏液在墙上写道，字母边缘还冒着腐蚀性的气泡。
“啊，那个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吧，真有内鬼的话现在sdAi应该早就把咱们给一锅端了，而且怪异没理由去帮人类吧？”
说着，夏亦初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她听到300米外混凝土碎裂的声音，应该是sdAi的钻地侦查单元。
没办法，夏亦初抓住哑客，随后首接跃入污浊的水流，顺着湍急的暗河冲向出口。
当终于爬出排水口时，暴雨冲刷着他们身上的秽物，哑客靠在生锈的消防梯上，并用粘液开始在地上写字。
【得把这件事告诉泠烟】
“我知道，不过得等回去之后了，希望另外两个家伙没有首接被干掉吧......”
【你救我的原因？】哑客这时又写道。
“怎么这么问，我不该救你吗？”
“那种情况，换做我会首接撤退。”
暴雨中的霓虹灯在积水中折射，将两人染成模糊的色块。
"硬要说个原因的话，因为..."夏亦初踢开脚边的易拉罐，"那家博物馆的冰淇淋太难吃了。~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什么意思】
“就是没意思。”
—
废弃矿井的临时据点里，喻泠正倚在生锈的矿车旁，指尖把玩着一枚硬币，当夏亦初和哑客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洞口时，她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看来你们两个的‘约会’不太顺利？"喻泠笑了笑说。
“......任务失败了。”夏亦初抹了把脸上的污水，结果皮肤像是拼图碎片一样脱落了一小块，"sdAi早就知道我们会去，他们发现你拷贝了任务报表，那个眼镜男——"
"王光无。"喻泠突然打断，手中的硬币也首接被捏扁，"特别行动科最初的科长，刚从北美分部调回来。"
“王光无.......”夏亦初想起喻泠之前也说过这个名字。
“啊，那家伙可比其他人聪明的多，或者说sdAi少数我觉得棘手的家伙就有他的一个位置。”她站起身，衣裙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水，"是我疏忽了。"
哑客的残臂突然伸长，生物组织在空中重组出博物馆内部的立体投影，当画面显示到眼镜男使用的武器时，喻泠的指尖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分子瓦解炮..."她轻声呢喃，"这种概念性的武器还真让他们研究出来了啊。"
矿井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喻泠的表情突然软化，随后伸手拂去夏亦初发间的污物。
"抱歉咯，差点害死你们。"她的指尖冰凉得不似活物，"去休息吧，明乙去‘采购’宵夜了。"
夏亦初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
简易休息室是用废弃矿洞改造的，夏亦初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紧接着，夏亦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换衣服。
"呜哇！"
夏亦初赶紧捂住眼睛，但指缝还是诚实地留出了一条缝隙。
昏暗的灯光下，江止舟正慢条斯理地系着内衣带子，裸露的背部曲线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你还活着啊。"江止舟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冷淡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布丁，"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被抓回去了。"
"我当然还活着......先不说那个了。"夏亦初的脸颊像烧开的开水壶一样冒热气，"你干嘛在这里换衣服啊。"
"这里怎么了。"江止舟突然转身，衣襟随意地敞开着，"衣服破了当然要换。" "喂，赶紧转过去......"夏亦初慌乱地摆手，结果这个动作让她的右手皮肤"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沉默了。
江止舟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块皮肤碎片。
"看来你这具身体快到极限了啊，明明还不到一个月。"她突然凑近，近到夏亦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皮革味？
"差点被打死吗？"
"大概吧..."夏亦初回想起来自己脑袋被粉碎的一幕说道。
"是吗，难怪啊。"江止舟点了点头，"看来回去之前还要再给你更换一次身体了。"
"还要换啊....."看着江止舟敞开的上衣，夏亦初忍不住伸手将其合上，“可以的话，务必给我换一副男性的身体。”
“为什么。”
“因为感觉很奇怪啊，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要变成一个女的了。”
“.......你果然还是更倾向于人类，而非怪异啊。”
“我当人当了十八年，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来适应吧？”夏亦初挠了挠后脑勺，“所以能不能给我换一副男性的身体？”
"先把你自己拼好吧。"说完，江止舟走出了房间，而夏亦初这才注意到自己皮肤脱落的越来越厉害，手忙脚乱地接住不断脱落的皮肤碎片，让这场景既诡异又好笑，就像在玩一场永远拼不完的拼图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