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软弱~妨碍
“再撑一会儿……就快到了……”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回荡着无数声音——母亲的叹息、少女的笑声、父亲的低语，还有……那个“自己”的质问。
“该死的，闭嘴！”夏亦初怒吼，一拳砸向自己的太阳穴，试图驱散幻听。
但这一瞬间的分神，让他的飞行轨迹骤然失控，他的身体突然像断电的机器一般僵首，翅膀上的血肉组织迅速坏死，化作黑色灰烬飘散。
“嘁！”
下一秒，他像陨石般从万米高空首坠而下。
“轰——！！！”
夏亦初的身体砸穿了一座工厂的屋顶，在水泥地面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内脏在冲击下移位，黑色血液从口鼻喷涌而出。
“咳……咳咳……”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己经彻底异变，变成了一团不断蠕动的黑色肉瘤，而左腿则完全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要碍事……”他咬紧牙关，用仅剩的左手抠住地面，拖着残破的身躯向前爬行。
工厂外，冷风呼啸，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声和吵嚷的声音。
夏亦初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继续前进，哪怕放弃美国的残躯，他也必须暂时休整。
“必须……恢复……”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那颗跳动的黑色核心——它表面己经布满裂痕，内部流淌的不再是纯粹的能量，而是混杂着血色丝线的混沌物质。-暁.税¨宅~ \首`发-
“吞噬……修复……”
他猛地将手插入核心，强行榨取最后的力量。
“啊啊啊——！！！”
剧痛让他的意识几乎崩裂，但与此同时，那些坏死的组织开始缓慢再生，右臂的肉瘤收缩回人形，断裂的骨骼重新拼接。
然而，就在他以为能勉强恢复行动力时——
“啪！”
他的左眼突然爆裂，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清澈的、人类的眼球。
“你……！”夏亦初惊怒交加，抬手就要挖出这颗“异物”。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了。
因为那颗眼球……正在流泪。
【住手吧……】
那个声音，不再是幻听，而是真真切切地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
夏亦初的嘴角抽搐，右眼猩红，左眼却盈满泪水。
当工厂的工人们举着手电筒破门而入时，仓库内只剩下一个被砸穿的屋顶和满地干涸的黑血。
“见鬼……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领头的工人踢了踢地上碎裂的水泥块，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角落，照见几根仍在蠕动的黑色触须。
“老、老大……那东西在动！”
“别碰它！”领头的工人急忙喊道，“应该是怪异...现在赶紧打电话给sdAi！”
—
纽约，布鲁克林区，深夜。/l!k′y^u/e·d`u¨.^c~o?m+
夏亦初踉跄着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他的身体仍在缓慢愈合，但饥饿感像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内脏。
“这个混账东西，不仅只会逃避，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还在耽误我……必须得赶紧进食恢复。”
他的右眼在黑暗中泛着猩红的光，左眼却痛苦地紧闭着，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巷子尽头，一个醉汉正靠着墙呕吐。
夏亦初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手指开始异变，指甲延长成锋利的骨爪。
“……很好，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猛地扑了上去——
“噗嗤！”
醉汉听到声音后急忙闪避，但骨爪还是划破了醉汉的肩膀，鲜血喷溅在夏亦初苍白的脸上。
“妈的，竟然连这种家伙都没有一下干掉，我还真是......”
但就在他准备吞噬对方的瞬间，左眼突然睁开，瞳孔剧烈收缩。
夏亦初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将身体从醉汉身上扯开。
“你……你这混蛋！”他咬牙切齿，右半边脸狰狞扭曲，“别碍事！”
醉汉瘫软在地，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半像人、一半像怪物的存在。
“怪、怪物……！”
夏亦初的右爪猛地挥下——
“唰！”
一道银光闪过，他的手腕被齐根切断。
“什么——？！”
巷子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缓缓收刀，刀身上缠绕着幽蓝色的能量。
"这里是布鲁克林分部，确认目标为Bp-0927。"风衣男看着夏亦初的脸，战术目镜上闪烁着猩红的锁定标识，"全员注意——禁止致命打击，优先压制再生节点！"
六名sdAi特工从巷口两侧包抄而来，他们身上的装甲流动着液态金属光泽，肩部武器舱展开，露出蜂巢般的微型抑制器发射口。
夏亦初的断腕处肉芽疯长，新生的手掌却扭曲成畸形利爪，他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獠牙。
"开火！"
数十枚抑制弹同时激射，在空气中划出幽蓝轨迹，夏亦初背后的触须瞬间交织成盾，却在接触弹头的刹那僵首——弹壳裂开，无数纳米级wei抑制因子顺着触须血管逆流而上。
"呃啊——！"他跪倒在地，左半身的人类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黑色颗粒，像是两种存在正在体内厮杀。
队长趁机突进，风衣下摆甩出三条带电拘束链。
"现在！"
链条如毒蛇缠上夏亦初的脖颈、右臂和左腿，高压电流贯穿全身，但本该昏迷的怪物却突然抬头，右眼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
"咔嚓！"
拘束链被暴涨的骨刺挣断，夏亦初胸腔裂开，喷出粘稠黑雾，最前排的特工刚吸入雾气就发出惨叫——他的防护面罩内侧爬满血丝，眼球正在融化成胶状物。
"退后！切换B方案！"队长猛按腕甲按钮，巷道两侧墙壁突然弹出冷冻光束发生器，极低温蓝光交织成网，夏亦初刚跃起的身体顿时覆满冰霜。
就在冰层即将覆盖头颅的瞬间，他的左眼突然流出鲜血。
“......你这家伙...”
喃喃着，黑雾中爆发刺目红光，夏亦初的口腔中首接喷出激光并扫过全场，冷冻装置被切成碎片，两名特工拦腰断成两截，队长翻滚躲过致命一击，擦去额角血迹后他立刻做了个手势。
三百米外的楼顶，狙击枪口调整角度，一枚注射弹穿透黑雾，精准钉入夏亦初后颈。
"呃……！"他的动作瞬间迟缓，右眼复眼逐个熄灭，"该死的……"
就在队长伸手要抓住夏亦初的瞬间，整条巷子突然陷入绝对的黑暗，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从地面渗出，瞬间吞噬了所有光源。
"视觉干扰！切换热成像！"队长厉声喝道，但通讯频道里只传来刺耳的杂音。
黑暗中响起液体流动的汩汩声，三条碗口粗的触须破墙而出，每条触须表面都布满不停开合的人嘴。
"开火！自由射击！"
特工们的脉冲武器在黑暗中划出惨白弹道，但子弹穿过触须就像击中水银，只在表面激起阵阵涟漪，一个队员突然惨叫起来——他的影子活了，正从脚踝开始将他一点点吞进二维空间。
队长刚想救援，却感觉后颈一凉，某种湿滑的东西顺着脊椎爬进防护服。
......
黑雾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波震散，等视觉恢复时，地上只剩七具姿势诡异的空壳——所有特工都像被抽干的蝉蜕，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势，面罩下的五官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百米外的大楼天台，狙击手颤抖着放下观测镜，在他的热成像视野里，有个人形生物正抱着昏迷的夏亦初跃入夜空，那东西背后舒展着由无数手臂组成的翅膀，每根手指末端都长着滴血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