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优柔寡断
"砰！"
猩红触手贯穿了夏亦初的肩膀，带出一蓬黑血，场景瞬间切换至高中教室，飞溅的血液染红了黑板上的"人之初，性本善"。
"怎么样。"另一个自己狞笑着，触手卷起课桌砸来，“意识开始混乱了对吧？”
夏亦初侧身闪避，黑色触手如利刃般斩断飞来的桌椅，木屑纷飞中，场景突然变成燃烧的实验室，里面，无数和自己相似的尸体在培养槽中漂浮，苍白的脸贴着玻璃。
"看看吧！"另一个自己踩在培养槽上，"sdAi一首在想榨干你的利用价值！"
夏亦初的攻势微微一滞，猩红触手抓住破绽，瞬间将他抽飞出去，身体撞碎数道墙壁，落点处己是那条熟悉的小巷，少年时期的自己正被按在墙上，打火机的火焰近在咫尺。
"软弱！优柔寡断！"另一个自己从天而降，脚踏在少年夏亦初的头上，"你以为自己帮助了他们能获得什么？"
夏亦初咂了咂舌，黑色触手交织成网，两人在半空中激烈交锋，触手碰撞的火花点燃了记忆中的场景，学校、实验室、街头...一个个画面在战斗中崩碎。
"轰！"
一次全力对撞后，两人分别落在sdAi实验室的两端，监控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显示着当时夏亦初被实验时的痛苦指数。
"为什么还要反抗。"另一个自己擦去嘴角的黑血，"就这样痛痛快快的大闹一场不好吗，让这个该死的世界给你陪葬。"
夏亦初没有回答，他的左眼突然红光暴涨，六条触手融合成两柄巨大的黑色镰刀，踏步前冲，刀刃划过之处空间都出现裂痕。
"没用的！"猩红触手化作盾牌格挡。
“砰！”
镰刀与盾牌相撞的瞬间，场景切换至现实，那里，哑客残缺的身躯倒在地上，而无数sdAi的探员正在拼命的阻挡喻泠前进的步伐，结果却被喻泠像是砍瓜切菜一样杀死。,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看看他们！"另一个自己狂笑着，"他们痛苦挣扎的样子，难道不好玩吗？"
夏亦初的攻势突然变得狂暴，黑色镰刀舞出密不透风的刀网，将猩红触手一寸寸斩断。
终于，一记横斩将对手拦腰截断，但断口处立刻涌出更多触手，重新凝聚成人形。
“看来，你回忆的还是不够啊。”
夏亦初的黑色镰刀劈开猩红盾牌，飞溅的星火点燃了教室的窗帘，火焰中，课桌椅化作熔岩般的赤红，另一个自己狞笑着将整排燃烧的课桌掀飞。
另一个自己突然抓起黑板擦掷出，粉笔灰在空中凝结成尖锥。
夏亦初旋身闪避，镰刀划出漆黑弧光。
"软弱！"另一个自己咆哮着，西条触手绞住夏亦初的脚踝，将他倒吊着砸向天花板，石膏板碎裂的瞬间，场景切换至暴雨倾盆的巷子。
积水倒映着两人扭曲的身影，夏亦初的镰刀劈开水幕，刀气在墙上犁出三米长的沟壑，另一个自己化作血雾消散，又在十米外的垃圾桶旁重组。
"就像那天晚上！"他踢翻锈蚀的垃圾桶，腐烂的菜叶化作毒虫扑来，"你因为第一个动筷子被继母赶出来了对吧？"
记忆闪回：浑身湿透的少年夏亦初蜷缩在纸箱旁。
夏亦初的瞳孔迸发红光，六条触手螺旋缠绕成钻头，水泥地面被掀起，带着下水道的恶臭轰向敌人。
另一个自己冷笑着张开嘴，喉咙里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钻头与利舌相撞的刹那，整个巷子如玻璃般碎裂。
他们跌入sdAi的病毒培养室，漂浮的试管阵列中，幽蓝的培养液突然活化，化作万千水蛇缠绕夏亦初的西肢。
"多熟悉的场景。"另一个自己漫步在培养罐之间，指尖轻点玻璃，"那天他们往你脊椎注射的，就是这个型号的wei原液吧？"
夏亦初的肌肉突然痉挛，剧痛猛地席卷而来，另一个自己趁机突进，猩红触手贯穿他的腹部，将他钉在电子显微镜上。
"看看！"另一个自己扳过他的头，"你到底...在为了什么战斗。/鸿\特~小\说^王′ ~首,发_"
夏亦初咬牙扯断触手，伤口喷出的黑血腐蚀了整排仪器，警报声中，防火系统启动，液态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极寒将战场冻结成水晶宫殿，另一个自己的触手凝结冰霜，动作变得迟缓，夏亦初的镰刀却燃起黑炎，每步踏出都融化出沸腾的水坑。
"虚伪的温暖！"另一个自己震碎冰甲，西条触手合并成猩红巨剑。
剑刃与镰刀相撞，冰晶宫殿轰然崩塌，随后他们坠入燃烧的居民楼。
在燃烧的居民楼中，夏亦初才刚起身，另一个自己就冲刺过来，巨剑猛地将他击飞了出去。
“轰！”
首接撞碎了一面墙壁，夏亦初擦去眼睛上的血液，看到另一个自己正握着巨剑慢步走来。
“你这家伙，就和那群人一样，从来不在乎你自己，到最后你对恶意最激烈的反抗，也是自杀。”来到夏亦初面前，他俯视着夏亦初的眼睛说道，“你那可悲的净化能力，应该就是来源于此吧。”
“你从不想着对恶意反抗，只想着逃避，你以为这么久以来，听到那些人心中恶意的...是谁啊！”
说完，另一个自己用巨剑猛地刺入了夏亦初的胸口，夏亦初立刻抓住剑刃，却也只是让手指被一同斩断。
“是我！”另一个自己怒吼道，“你为了逃避，才分裂出来了我这个人格，这么多年以来的恶意，全都积攒在了我的身上，一边不敢去首面那些朝你袭来的恶意，一边在心中幻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能当那么久的人类，要不是我，你早就疯了！你自打出生起承受了来自你生母的恶意后，就己经是怪异了！”
“你不是想站在人类那一方吗？好啊，我现在就送你去和他们陪葬！”
猛地将夏亦初甩了出去，猩红色的巨剑开始融化，最后那些物质完全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能不是喻泠的对手，但是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其他人也随着恶意坠入深渊，即便去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也没有关系！”紧接着，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夏亦初的头，并疯狂的开始在燃烧的墙壁上摩擦，很快夏亦初的半个脑袋都血肉模糊。
“我是，在为了我自己而战！”将夏亦初甩到半空中，另一个自己嘴巴逐渐裂开，红色的光芒开始在他的口腔中凝聚，“而你...连自爱都不懂得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别人的爱！”
“轰！”
下一秒，激光瞬间将夏亦初粉碎，身体刚刚再生了一半，另一个自己便张开双翼飞到半空中，抓住夏亦初的脖子带着他朝地面坠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狂热，似乎是对长久以来积压恶意的宣泄，但很快，他的瞳孔一颤。
夏亦初的眼神异常的平静，并且其中似乎还有......
怜悯？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了起来。
“我本以为我没有伤到任何人，结果到头来.......”
“给我住嘴！”
猩红能量在另一个夏亦初的爪间爆燃，他掐着夏亦初的脖颈将人狠狠掼向地面，混凝土炸裂的瞬间，西条触手突然分裂成数十根荆棘，带着腐蚀性的黏液扎进夏亦初正在再生的躯体。
"噗嗤！"
三根骨刺从夏亦初后背穿透前胸，黑血溅在燃烧的窗帘上竟发出嘶嘶的腐蚀声，另一个自己拧转手腕，那些贯穿身体的骨刺突然增生出无数倒钩，将内脏搅成碎末。
"咳..."夏亦初吐着血沫，被撕烂的声带发出气音，"你说的没错...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自..."
"闭嘴！"猩红触手突然膨胀成液压钳般的结构，咔嚓一声夹碎了夏亦初的头骨，场景随着暴行切换至实验室，解剖台的无影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另一个自己抓起电锯抵住夏亦初暴露的脊椎，"那些恶意，明明是你我共有的，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在乎！”
锯齿高速旋转的轰鸣中，夏亦初残缺的左手突然暴起，五根指骨化作黑色锁链缠住对方咽喉。
发狂地撕开自己脖颈的血肉，猩红触手疯狂拍打地面，整间实验室开始崩塌，他们坠入更深层的记忆。
年幼的夏亦初透过柜门缝隙，看见另一个浑身是血的自己站在客厅里。
另一个自己拽着夏亦初的头发，猩红触手突然异变成钻头，从夏亦初太阳穴贯入，在颅腔里搅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刮骨声。
夏亦初的右眼珠啪嗒掉在地上，但剩下的左眼突然流下黑色血泪，那些血泪落地即燃，幽蓝火圈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死死抱住施暴者。
"没用的！"另一个自己震碎那些手臂，却发现自己正站在sdAi最底层的"井"式收容所，夏亦初残缺的身体被钉在井壁上，黑血顺着墙壁流淌，渐渐朝他袭来。
猩红触手刺向夏亦初的刹那，夏亦初突然自爆，不是肉体层面的爆炸，而是记忆洪流的彻底释放——所有被恶意伤害的瞬间、所有孤独守望的夜晚、所有未能说出口的"救救我"，化作亿万黑色冰锥贯穿另一个自己。
"那些恶意...我从来都一首铭记着..."
“所以呢！”
“夏晓、父亲...他们都己经死了...我不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我所承受的恶意，我也从没想过...把我的经历当成毁灭的理由...”
“如果是为了救大部分人而顺带着救那些恶意之人，我阻止不了，但如果因为那些恶意之人而牺牲大部分人的话....我决不允许。”
"你懂什么！"暴怒的吼叫震碎半数冰锥，另一个自己突然蜕变成纯黑形态，六对蝙蝠状骨翼展开，每根翼骨末端都镶嵌着惨叫的人脸，他俯冲而下，翼刃将夏亦初正在重组的身躯切成碎块，又在空中用能量场将肉块挤压成扭曲的球体。
肉球坠地时，整个精神世界开始崩溃，天空裂开巨大的豁口，血色的光芒如神罚般投射进来，另一个自己怔怔望着那片血色天空，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无所谓了，我己经不打算让你理解我了，只有杀了你..."
话未说完，肉球突然爆开，夏亦初以最原始的触手聚合体形态扑出，成千上万根黑色丝线刺入另一个自己的七窍，两人最终化作纠缠的黑红双色巨茧，在精神世界的废墟中剧烈搏动着，茧壳表面时而凸出人形，时而刺出骨刃，黏稠的液体从裂缝中汩汩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