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婚契和药,拿来!

洛珩在赌坊坐定,靠山王罗素匆匆赶来。

一见洛珩,罗素脸上挤出恭敬的笑:“洛世子,犬子无状,手下人不开眼,冲撞了您,老夫代他们赔个不是!您大人大量,何必跟这点小产业置气?”

洛珩眼皮都懒得抬:“小产业?王爷好大的口气。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全是这破赌坊的事。”

罗素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容更小心:“世子这话……何意?”

“庙会上,”洛珩声音冷下来,“你儿子罗海,派人想动我的人。”

罗素猛地转头,眼神刀子一样剐向缩在后面的罗海:“有这事?!”

罗海被父亲瞪得头皮发麻,嘴唇嗫嚅半天,才不甘不愿地点了下头。

罗素心里那个恨!

这蠢货,惹谁不好惹这煞星!

他强压怒火,转向洛珩:“世子,此事是犬子昏了头!您想如何处置?老夫绝无二话!”

洛珩终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钉子,直直钉在罗海那张自以为俊俏的脸上。

弄死他?

念头闪过,洛珩压下心头戾气。

大局未定,这废物还不能动,以免逼得这老贼狗急跳墙!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罗海面前。

罗海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想后退。

“啪——!”

一声脆响,惊得整个赌坊落针可闻!

洛珩的巴掌又狠又快,结结实实扇在罗海左脸上!

罗海被打得脑袋猛地一偏,白净的脸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直冲脑门。

他捂着脸,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啪——!”

反手又是一记更狠的耳光,抽在右脸!

罗海被打得踉跄两步,嘴角渗出血丝,两边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他捂着脸,看着洛珩冰冷无波的眼睛,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屈辱和恐惧,再不敢吭一声。

罗素在一旁看着儿子挨打,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抽抽。

可赌坊捏在洛珩手里,那地下的东西要是被翻出来……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硬是一声没吭。

洛珩甩了甩手,像拂去什么脏东西,声音冷硬:“听着,第一件事,你罗家跟秦月柔那桩狗屁婚约,立刻作废。婚契,拿来。”

“什么?!”罗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了,“凭什么?!那是……”

“闭嘴!”

罗素厉声打断,眼神凶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洛珩时,脸上又挤出了那副谦恭的表情:“世子息怒,犬子糊涂!婚约…本就是当初权宜之计,作废!作废!”

他立刻朝身后管家吼道:“愣着干什么?去府里!把秦家那纸婚契拿来!快!”

管家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洛珩的目光重新落回罗素脸上,带着审视和不容置疑:“第二件。听说王爷手里,有一株两百年的血玉参王?”

罗素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剜掉一块肉!

那参王是他花了大代价弄来续命延寿的宝贝,藏在府里最隐秘的地方!洛珩怎么知道的?!

“世子…这…”罗素脸上肌肉抽搐,试图挣扎,“那参王…老夫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一株,实在…”

洛珩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巨大的压迫,“王爷是不想谈了?”

罗素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挣扎了几息,最终还是颓然垮下肩膀,咬着牙对另一个心腹吩咐:“去…回府…把那株血玉参王…取来。”

看着心腹也匆匆离去,罗素感觉心都在滴血。

“第三件,”洛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赌坊,脏了我的眼,也脏了我的手。王爷想拿回去,可以。”

罗素心里刚升起一丝希望。

洛珩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打入冰窟:“拿跟它同等价值的现银,或者…银票也行。一手交钱,一手还你这破窝。”

罗素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同等价值?!

清风赌坊日进斗金,位置绝佳,加上里面的装潢、地皮……

这简直是要他靠山王府割一大块肉!

这洛珩的胃口,也太大了!

“世…世子…”罗素声音都在发抖,试图讨价还价,“这赌坊…它值多少…一时半会儿……”

“嗯?王爷不愿?”

洛珩挑眉,眼神锐利如刀。

罗素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不敢有丝毫犹豫:“世子说值多少就值多少!老夫…老夫认赔!认赔!”

他几乎是吼着对账房下令:“开库房!把所有能动的现银、大额银票!全拿来!快!!”

赌坊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罗海捂着脸,缩在角落,眼神怨毒又恐惧地看着洛珩,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罗素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和心腹满头大汗地先后跑了回来。

管家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小匣子,战战兢兢地打开,里面躺着一纸婚书,写着罗海与秦月柔的名字。

心腹则抱着一个尺许长的锦盒,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浓郁奇异的参香瞬间弥漫开来,里面躺着一株通体血红、形似婴儿、隐隐透着玉质光泽的老山参。

洛珩朝王娇使了个眼色。

王娇上前,面无表情地接过匣子和锦盒,看都没看罗素父子一眼,转身回到洛珩身侧。

紧接着,靠山王府的账房带着几个壮丁,抬进来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哐当”一声放在地上。

打开箱盖,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盖着各大钱庄印戳的大额银票,厚厚一沓沓,堆了半人高。

“世…世子爷,这是…这是王府能动用的所有现钱了…您点点?”账房声音发颤。

洛珩看都没看那箱子银票,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这赌坊,”他抬脚踢了踢旁边一张歪倒的赌桌,“归你了,王爷。好好经营。”

他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罗素和眼神躲闪的罗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王娇,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秦子龙如梦初醒,看着洛珩的背影,又看看那箱银票,急得喊出声。

洛珩脚步没停,只丢下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砸在秦子龙心上:

“银票,扛着。那是你秦家翻身的本钱。婚契,送去老镇国王府。怎么做,还用我教?”

秦子龙浑身一震,看着那半人高的银票箱子,又看看王娇手里捧着的婚契锦盒,一股巨大的狂喜和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洛珩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个银票箱子,死死抱住,仿佛抱住了秦家沉沦多年后,唯一触手可及的希望。

赌坊外,喧嚣的庙会声浪重新涌入耳朵。

皇甫妃抱着胳膊靠在对面墙上,正等得不耐烦,见洛珩和王娇出来,立刻迎上去,小嘴叭叭就开始抱怨:“怎么这么久?里面打起来没?那姓罗的父子是不是被你揍成猪头了?秦子龙呢?那箱子里……”

洛珩没理她连珠炮似的问题,脚步不停,径直朝王府方向走。

“喂!洛珩!你哑巴啦?说话呀!”

皇甫妃气得跺脚,一瘸一拐地追上去。

王娇抱着锦盒和婚契匣子,沉默地跟在洛珩另一侧。

霍胜胥带着护卫,像几道影子,无声地融入四周的人流,将三人护在中间。

走出喧闹的庙会区域,街巷渐渐安静。

洛珩才侧过头,瞥了一眼身边气鼓鼓的皇甫妃,又扫过王娇怀里的东西,最后目光投向远处镇国王府的方向,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