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红加蓝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外，无垠的混沌之中。
红云与镇元子的身影穿梭在混乱的能量流中，速度快到了极致。
“你这一手，玩得太大了。”
镇元子的脸上，一向的淡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色。
“将林小凡的具体位置消息公之于众，又把选择权丢给人族，你这是把林小凡架在火上烤。”
红云的面容依旧温和，可那温和之下，却藏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深邃。
“不破不立。棋盘旧了，总要有人来掀。”
“可你掀得太快，太猛了！”
镇元子语气急促。
“你忘了那些刚刚被道祖松开枷锁的旧时代霸主吗？祖龙、始凤凰、始麒麟！他们对圣位的贪婪，远超任何人的想象，你这是将林小凡直接丢进了饿狼的嘴里！”
祖龙，始凤凰，始麒麟。
这些曾经执掌过天地的存在，对力量的渴望，对圣位的贪婪，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我就是要他们疯。”红云的声音很轻，“他们不疯，这盘棋，怎么能活过来？”
他看向镇元子，温和的表情里多了一分认真。
“老友，你以为我将此事告知伏羲，真的只是为了了结因果吗？”
镇元子一愣。
“我是在给伏羲，也是在给整个人族，立一个‘信’字。”
红云缓缓开口。
“让他们相信，人族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相信，任何外来的庇护，都是靠不住的。”
“至于林小凡……”
红云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太小看他了。他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有人想拿他做文章，就要有被他连带着骨头都嚼碎的准备。”
话虽如此，他脚下的速度却又快了几分。
显然，对于苍穹星的安危，他并非真的毫不在意。
……
遥远的星系一角，源自太上老君的法旨，无视时空界限，清晰地传入了三界每一位符合境界的神佛妖魔耳中。
“哎呀，看来身份已经被拆除了。”
林小凡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紧张。
“接下来就麻烦了！”
他话音刚落，一股暴烈的气息轰然炸开。
哪吒猛地转身，“哐”的一声，火尖枪被他重重顿在地上，枪身迸射的混沌火将周遭虚空都烧得扭曲。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林小凡，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所以，你……真是那最后一道鸿蒙紫气？！”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哪吒没法不愤怒！
若林小凡真的是鸿蒙紫气，那么随着老君这会的传出，他都可以预见人族的未来。
林小凡面对着几乎要烧灼到自己皮肤的枪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咧嘴一笑。
“没错！三太子也想成圣么？”
他甚至还冲哪吒挤了挤眼睛。
“如果是你我可以成全你哦！”
一道白影比哪吒的怒火更快。
雪豚“嗖”地一下蹿了出去，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身板，死死挡在了林小凡和火尖枪之间。
它冲着哪吒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头顶那对可爱的鹿角，此刻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哪吒见状怒火泄了大半。
人族遭罪虽然与林小凡有关，但又不是他的错。
哪吒反转枪杆，不轻不重地在林小凡和雪豚的脑袋上各敲了一下。
“你这个家伙，胡说什么呢！踩着朋友成圣可不是我的道！”
林小凡捂着脑袋，夸张地叫唤起来。
“我就是开一个玩笑！干嘛动手！”
他揉着被敲的地方，嘀咕着。
“要是你会动手，我早就撇下你跑了！”
哪吒冷哼一声，算是揭过了此事。
“哼，算你识相！”
他将火尖枪往肩上一扛，神情重新变得严肃。
“不过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他的视线扫过这片荒芜的星空。
“为什么非要跑一趟这么偏远的星系！”
林小凡脸上那副懒散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多了一丝认真。
“当然是为了取回我的本体！”
哪吒眉头紧锁。
“你的本体，鸿蒙紫气？藏在了蓝星？”
林小凡干脆地点头。
“嗯！”
哪吒几乎要被气笑了。
“这不可能吧！”
他断然否定。
“红云死后，三界之内，但凡有点灵气的星球，早就被那些老家伙们用神念翻来覆去犁了无数遍了，若鸿蒙紫气真的藏在了蓝星上，早就被发现了！”
林小凡闻言，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我这个鸿蒙紫气的灵魂不在，鸿蒙紫气又怎么会是紫气！”
他看着一脸费解的哪吒，神秘地凑了过去。
“给你个提示，什么加什么，可以调出紫色！”
哪吒被林小凡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
“你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颜色可以调出紫色，跟你的本体有什么关系？”
林小凡看着脚下那颗在黑暗宇宙中散发着蔚蓝光辉的星球。
“当然有关系。”
“红和蓝可以调和出紫色，紫色要想被分离出来，当然也是红和蓝！”
哪吒此刻是真的没有心情跟林小凡打哑谜了。
“红加蓝等于紫？”
“你当小爷我是三岁孩童，在这里陪你玩调色游戏吗？”
“你的本体，究竟藏在了这颗星辰的什么鬼地方！”
他越说越是烦躁，三界之内，无数双眼睛正贪婪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而他们却在这里猜谜。
林小凡却不急，他伸出手指，指向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别急嘛，三太子。”
“我们下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他脸上那副轻松的模样，让哪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雪豚从哪吒的肩膀上跳回林小凡怀里，用小脑袋蹭了蹭他，似乎在安抚他不要和这个暴躁的家伙一般见识。
哪吒冷哼一声，终究还是耐着性子，跟在林小凡身后，化作两道流光，穿透了蓝星的大气层。
越是向下，哪吒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凡间的污浊之气，怨气，各种杂乱的欲望念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让他极其不适的能量场。
“这种穷山恶水之地，能藏着鸿蒙紫气？”
哪吒的怀疑几乎写在了脸上。
林小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他悬停在了一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巨大钢铁城市上空。
下方的凡人，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林小凡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闻到了吗？”
哪吒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他闻到的，只有凡人工业产生的废气，以及那冲天而起的、混杂着贪婪、愤怒、嫉妒、傲慢的驳杂念力。
“闻到了，一股子穷酸味和骚臭味。”
哪-吒没好气地开口。
“哈哈哈。”
林小凡畅快地大笑起来。
很快清晨的阳光升了起来，他睁开眼，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三太子，你再仔细看看，这天地间的是什么颜色！”
朝阳出声，天地间第一缕紫气浮现在了哪吒的眼前！
“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