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狗咬人
屋里气氛热闹正好，欢声笑语，好不平常。
屋外，楚天旭长长叹了口气。
还笑呢，个傻小子。
被洛清泠夸两句就美上天了，都没感觉出来洛清泠对他的疏离之意吗？
他摇摇头，倒是又起了两分心思。
清泠是个好姑娘，又是旧友遗孤，当年嫁给明霄后又……若是砚寒这小子真有这意思，倒不如……
他心里琢磨着，也就没进去了，叮嘱门外人道：“别说我来过。”
然后一径去了。
府中住了宋绾绾并三位太医，时不时就来诊脉问药，楚砚寒不好常来，东苑中守着的人也撤了不少，独有青云还时时守着。
这日早起，张太医来请过脉后，便要和另外三人回皇宫复命，宋绾绾将他们送出来，问道：“可是真疯了？”
“从脉象和表现来看，的确如此。”张太医道。
“那可还有恢复的时候？”宋绾绾追问。
张太医沉吟一阵，道：“不好说，若是不再继续受到刺激，辅以汤药，慢慢调养，未尝没有机会，一切还要看少夫人身体如何。”
宋绾绾回到房中，筠儿给她沏茶。
她想了又想，对筠儿道：“你说，洛清泠到底疯没疯？”
“不管疯还是没疯，”筠儿低声笑道：“只要大家知道她疯了，且没有好就是了。”
宋绾绾勾起唇角：“是这个理。”
她将茶盏放下，欣然道：“楚少夫人这个关头疯了，理应，我是应该去照料一二的。”
说着，她整了整衣襟，往洛清泠的东苑来了。
青云得了消息，忍不住只叹气：“小姐，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宋绾绾离开府里啊，这么日日演戏的，好累。”
洛清泠安慰了两句，外面已经有人通传说郡主来了。
话落，一道粉色身影已经款款走进了屋里，看见洛清泠正和青云说话，小刀：“看样子少夫人今日精神还不错，可是已经有了好转了？”
洛清泠没搭理，还是一下一下拍着青云的脑袋。
青云看着宋绾绾：“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小姐，身上，不适……”
她被洛清泠拍得磕磕巴巴地说话。
宋绾绾：“……”
“无事，我也知道少夫人的病情，只是见少夫人这般安静，还以为已经好了呢。”
她说着，打算在一边凳子上坐下看洛清泠装疯，谁知道刚坐下，面前就多了一道影子。
洛清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跟前，直勾勾看着她。
宋绾绾心里冷笑。
她今日虽着粉裙，但头上可没簪花戴柳，只有一支素簪，她不信洛清泠还能冲着自己发疯。
洛清泠抬起了手。
手放到了宋绾绾头上。
拍了拍。
“小狗，小狗，小狗……”
宋绾绾捏着拳头，表情里多了几分忍让。
筠儿连忙放下茶杯，想要将洛清泠拉开：“少夫人，这是郡主，不得无礼——”
谁想洛清泠忽然转过头，凶狠地看着她。
她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了？”
“坏人！”
洛清泠往筠儿脸上一指，另外一只手已经伸出来，一把将宋绾绾拽了一起来，往筠儿身上丢：“小狗！咬她！”
宋绾绾猝不及防，一下子扭了脚，将筠儿扑到在地，主仆二人发出痛呼。
可这还不算完。
洛清泠也扑了上来，不等宋绾绾爬起来，就拽着她往筠儿身上抡。
“你咬她！咬她！咬她！”
“洛清泠！你这个疯子！还不给我住手！啊！”
宋绾绾好容易找到一个空挡说话，又连声高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把她拉开！”
青云这才连忙将洛清泠转开，一连声对宋绾绾道歉，又连忙叫人来讲宋绾绾抬下去请大夫。
宋绾绾一身装扮全乱了，比上回来还要狼狈。
等东苑彻底平静下来，青云才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小姐，真又你的。”
“哎，这装病也够久了，一个手段不能使多了，也该是时候好起来了。”
洛清泠伸了个懒腰。
她看青云探头探脑的，道：“行了，知道你想去看热闹，去把。”
青云面色一喜，见洛清泠休息去了，便出去看宋绾绾的笑话。
洛清泠小睡了一会儿，被青云叫醒。
“怎么了？”
青云面色隐隐兴奋，洛清泠只当她是去看够了宋绾绾的笑话，随口问了一句：“这下开心了？”
她在青云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净了面。
青云道：“小姐！世子爷回来了！不过看你在休息就走了，他拖我跟你说，今日朝廷里闹得不得了，世子凭一己之力搅动风云，让皇帝起了个半死呢。”
洛清泠愣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
“看来咱们陛下的容忍力，也没那么好。”
“咳咳！”
门外传来一道低咳，洛清泠猛然一惊，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就看见楚天旭从门外走了进来。
“清泠呐，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也要小心行事，当心隔墙有耳。”
洛清泠松了口气：“见过王爷，清泠受教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
楚天旭听到洛清泠这么叫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
过去三年，这好姑娘还是自己儿媳妇呢。
他摇摇头，心念一动，忽然问道：“清泠啊，你觉得砚寒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子爷？”洛清泠有些不解，沉吟片刻道：“世子是个好人，外人只当世子纨绔，想来只是世子隐藏的手段罢了。”
“就这样？”楚天旭并不满意洛清泠的回答，这么客气疏离，哪里是能继续当自己儿媳妇的样子。
洛清泠无辜低眨了眨眼，绞尽脑汁去想楚砚寒。
这段时间，她和楚砚寒的接触的确很多……
从宁王府相救，到皇宫维护，还有一直在背后对自己默默相助……
洛清泠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忽然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一阵热气从她心口往上蹿。
自己在想什么！
不是说好了，那日的事情都埋在心里只当没发生过吗！
她怎么！她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
洛清泠耳尖染上一抹薄红，竟有几分不敢看楚天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