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微臣不敢
“你们还是自己当个宝贝一样地留着吧！”
赵承宇现在最不耐烦别人跟他说这件事。
洛清泠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他走在路上都会被指指点点。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说他是个专捡破鞋的，眼光差。一想到自己之前那样坚定又高调地要娶洛清泠，赵承宇就心烦意乱。
他一口喝干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就要走。
“慢着，”宋绾绾慢条斯理地瞥着他：“不就是为了外面的流言么，那都是假的，你不会信了吧？”
是真是假，还用得着她宋绾绾告诉自己？
赵承宇冷笑两声，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不打扰郡主雅兴，我这就走。”
眼看赵承宇就要走出房门，宋绾绾眼底阴沉了一瞬。
“谣言是我放的，你可信了？”
宋绾绾抬了抬手，旁边一小角门推开，何琳琅缓缓走了出来。
赵承宇眯着眼睛看这两人，。好一会儿才道：“郡主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琳琅，你和赵世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琳琅点点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些谣言就是我命人传播出去的，洛清泠那个贱人，几次骂我，我非要给她个好看！”
“若是你没听到什么风声，敢放这样的谣言？洛清泠不生吃了你！”
赵承宇还是冷笑，但到底没说要走了，而是在桌边坐下。
“事关女子清誉，你一个男人懂什么。别人一张嘴，就能杀死一个人，洛清泠现在是个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她出来澄清，别人眼中也只当是她狡辩罢了。”
宋绾绾嗤笑一声：“等她名声臭了，”自然就不敢和楚砚寒搅和在一起了。
“等她名声臭了，王府为了摆脱她这个麻烦，自然是不肯再要她的，到时候，洛清泠无依无靠的，你一说要娶，陛下不就直接答应了么？”
赵承宇垂眸不说话。
现在说洛清泠挑丈夫的时候吗？
现在是洛清泠求着别人娶她的时候！
他沉思半晌，抬起头来，面函嘲弄：“郡主这么为我铺路，其实是为了把洛清泠送楚砚寒身边支走吧，免得她日日在楚砚寒面前晃的，人家楚世子看不上你。”
“你！”
宋绾绾一拍桌子，心口急速起伏了几下：“算了，跟你个痴子也说不清！反正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想怎么做，你自己想想清楚！”
宋绾绾带着何琳琅一道走了，赵承宇坐了一回也走了。
不一会儿，厢房里响起稀里哗啦小二收拾桌子的声音。
厢房隔壁，另外一间包厢，两男一女三人坐在桌边。
楚砚寒沉着脸道：“原来是这样的好算计。”
“碰！”
楚砚寒抬眸，笑了笑：“乔兄息怒，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乔明朗脸色阴沉：“郡主刚才口中所喊琳琅者，可是何家那位小姐？”
“不知道。”
楚砚寒摊手：“最近嫂子为流言所伤，到今日陛下才肯给个说话，我想着带嫂子出来散散心，哪里想到会撞破这些东西。”
他眼底弥漫着杀意，一闪而过。
“太过分了！”
乔明朗是大理寺卿，前两日出京处理事务，今日才回来。
在路边正好遇见的洛清泠和楚砚寒在遛马，双方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到这春日小馆来歇脚吃茶。
谁成想刚说上话，隔壁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分明都是女子，自然更应该知晓女子处世的艰难，竟然还要恶意放出谣言来……”
乔明朗咬住话头，看了洛清泠一眼。
洛清泠只是清清淡淡地坐着，丝毫没有被这些闲言碎语扰乱心神，更没有直接冲过去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乔明朗心中佩服，语调也跟着温和了不少：“少夫人不必为这些事情置气。”
“不论我有身孕与否，做出不检点事情与否，自有平西王府处理，也轮不到她宋绾绾来宣传处置。”洛清泠摇摇头，反倒是安慰了乔明朗一句：“他们想怎么干是他们的事，我洛清泠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说去。”
乔明朗听如此说，心中也有了一杆子称。
他又陪了一小会儿，站起身：“乔某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先失陪了，改日乔某做东，必请二位前来一赴。”
说罢，拱了手，率先走了。
没一会儿，墨白来回：“主子，人已经离开了。”
楚砚寒给洛清泠续了杯茶，道：“这乔大人最是清正廉洁的，无论做官还是做人，今日在这里听了闲言碎语，以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既然会写好证词，给陛下复命。”
“为了这一日的巧合，倒是辛苦你了。”洛清泠笑起来。
要确定宋绾绾和赵承宇的动向，又要把控着这“告状”之人的品性时间，还要将这两拨人毫无痕迹地凑在一起。
仅仅两日，楚砚寒就安排完毕。
洛清泠心中赞叹楚砚寒办事完美，又温声道谢。
果然，次日楚砚寒打着哈欠上朝，众朝臣议论完当下时政，皇帝准备退潮之时，乔明朗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奏！”
皇帝看着乔明朗，手指点了点：“准奏。”
“启禀陛下，臣昨日回京，在京郊一小馆内歇脚，却不想遇见了三个人在隔壁吃茶，口中议论着今日京中甚嚣尘上的流言。”
最近京中只有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就是洛清泠到底怀孕没怀孕。
皇帝一听这话直觉不好，张了张嘴想要将乔明朗堵回去，对方却先一步开了口：“微臣在他们隔壁坐着，将他们所说之话一字不落全听在了口中，原来京中最近的传闻，就是他们放出来的。”
皇帝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这三人，一个不信流言，一个主导了流言的传播，还有一个散播了谣言，他们，便是此次谣言的祸首！”
“既然如此，那你可是将那三人拘拿下来，严加审问？”
乔明朗往地上一跪，道：“微臣不敢！”
“你是朕的大理寺卿，你要拿个祸首，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竖起眉头呵斥了一声。
乔明朗：“只因那三人，一人是宁王之女，一人是尚书之女，还有一人是赵世子，微臣没有手谕，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