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乖顺假象
凭什么，楚怀予明明最初一无所有，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凭什么他已经那么努力步步为营了，却还是输给了这种不被任何人偏爱的小杂种？
但大概是在见到他之后，原本满心死气的楚寒司一点一点的镇定了下来。
他对楚怀予道：“没关系，你且慢慢得意，来日方长，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
楚怀予冷眼睨他，回道：“那便拭目以待了，随后转身出了宗人府。”
楚寒是看着他的背影走向前方的光明，而自己却被隔绝在这一片黑暗里，心里的恨越来越深，可是这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
闹有什么用呢？闹是最没有用的，他应该要等待机会，他和楚怀宇之间胜负还未分。
一切还没那么轻易就结束。
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报复弦音那个贱女人，怎么甘心就这样认输？楚寒司的神色一点点的深沉下去。
“和他聊的如何了？”勤政殿里，皇帝如是发问。
楚怀予道：“他看起来很是不甘，恐怕反骨未除，父皇要多加小心。”
皇帝叹了口气：“朕也没有想到，这一直以来宠着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大大，甚至敢逼宫，莫非这个混账还想要弑父不成？”
他的语气越说越冷，尤其是想起这逆子逼宫那日自居逃窜的一幕。
如此狼狈是他多少年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了，皇室的威严扫地，只要想想就让他怒不可遏，脸上满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
他沉声到：“恐怕那孩子还是朕处置了他的母妃，可是他明明也知道他的母妃祸乱后宫，残害皇子，一次又一次将后宫的规矩视若无物，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杀人，所犯之事足以这要她的这条性命，可即便他有一个这样狠毒的母亲，朕念在他年幼不知事与他母亲的事情无涉，从不曾怪罪于他，倒是不曾想这宽容竟然宽容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来。”
楚怀予对他这一番说辞不置一词，只转移话题道：“不知父皇打算如何惩戒于他，只是儿臣认为，此番惩戒不可断，逼宫是大事，毕竟若不严惩，只怕之后还有人敢如此冒犯。”
皇帝却突然轻轻一叹：“罚是要罚，只是过了也不好，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即便是做错了事，我难道说真的忍心杀了他不成。”
楚怀予不知他这个时候在这里装什么慈父。
大概是知道楚寒司即便出来了，也已经构不成威胁，所以他才会说这种话吧，否则，就他这种将全是地位看得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想篡位之刃的存在。
“父皇仁厚。”
皇帝道：“你们都是朕的亲子，无论做了什么朕都不忍心真的把你们怎么样。”
可惜了，他说啥楚怀予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才是他真正办事的风格。
果然，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好半天才说到了正题。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老九啊，当初你娘你外祖一家之事，你可曾怨过父皇？”
“年幼时不知父皇为何那样做，心里大抵有些难过，可如今儿臣已知父皇良苦用心。”
“父皇是天下之主，要考虑的事情自然多些儿，臣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看的出来，皇帝在听完楚怀予这番话之后，十分的满意。
“还是你懂事，至于老七，还是希望他可以自己想明白，朕可以饶过他一次两次，可他若一直闹下去，只怕就算是朕也保不住他了。”
楚怀予虽心中嘲讽，可表面上依然是顺从的姿态。
“儿臣相信他一定会明白父皇的用心。”
皇帝又道：“对了，还有一事，记得那日宫中混乱，据说是有一男子趁乱拿了你的令牌出了宫，莫非是替老七向谁通风报信去了？这件事你查到了没？怎么一回事？”
楚怀予道：“是儿臣无能，此人性子狡诈，儿子已经派人全城搜捕，不仅是京城之中，其他城县也并没有放过，却一直不曾查到他的踪迹，想必是个十分擅长伪装之人，但无论他是谁的人，此事儿臣都会给父皇一个交代。”
皇帝道：“无妨，此事倒是也不急，朕也会另外派人去查，听闻你那日身体不太舒服，这几日一直都在告假，恐怕今日才好些吧，你多多休息，有些事放着旁人来做也是可以的，何况若那人真的逃了，逃出了京城，只怕也是大海捞针，没那么好找了。”
楚怀予恭敬道：“多谢父皇体恤。”
他的周到让皇帝很是受用，皇帝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听闻你王府那是也没了不少人，这几日朕会安排些新人给你，身边还是人多些更放心。”
这是又要想方设法的往他的身边安插眼线了吗？楚怀予倒是没有拒绝，毕竟若是万般拒绝，只怕还会引起怀疑。
皇帝又道：“朕记得前几日给你支了一个侍女，是你皇祖母最喜欢的，那个叫弦音的宫女，据说她也没了，你皇祖母知道此事之后，很是伤心呢。”
楚怀予听他提起弦音，觉得十分晦气，却并不发表什么言论。
皇帝道：“那个丫头是个聪明的，一直都伺候的十分妥帖，你皇祖母可喜欢他了，只是没成想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竟然会在那个夜晚就那样死于非命，世事无常，他家中可有还有什么亲人？让人拿些银子去慰问一番吧。”
“她家中恐怕是没什么亲人了，人有祸福旦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朕看你这般正也就安心了，朕知道即便你嘴上不说，只怕心里也是喜欢这丫头，不过你是干大事的人，儿女情长不应该绊住你的脚，何况即便你喜欢她，也应该知道她身份卑微，不能与你相配。”
“今后朕会给你指更合适的，女子做你的夫人，至于其他的丫鬟，当个通房什么的便罢了，这个弦音的确可怜，但人没了就是没了，也没有办法。”
楚怀予道：“多谢父皇，只是儿子如今暂时没有成家的心，还想再多替父皇做些事，此事不急。”
皇帝对他十分满意，夸赞道：“你是个好孩子。”
楚怀予敛下了眼中的厌恶，表现出来的仍是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