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钱买粮

季文艺哭得好不凄惨,原来是季忠武气不过把自家妹妹暴揍一顿。

即便是押解的官差鞭子打在他身上也还是抡起拳头拳拳到肉,打也是真打。

沈静淑冲着季子安嚷嚷:“还不快拦着他。”

季子安上前一脚把这个儿子踹飞,嘴里都吐出血,打得是真狠。

季文艺被扶起来,又是一脸泥。

沈静淑掀开衣角发现都青了,这可把她气的半死。

“她是你妹妹,你往死里打她。”

她顺手啪啪啪给了季忠武两巴掌,这个小畜生。

季忠武被自家老娘打懵了,从小到大这几天他被老娘打的最多。

他委屈的冲沈静淑嚷嚷:“她那么丢脸,我打她还轻的,再说我就捏了她两下,娘你太过分了。”

旁边王金珠见娘生气也替小叔子说情:“娘,小妹身上的伤应该是城里被别人打得,不是五弟打的,五弟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没什么力。”

“是呀,娘…”

季家其他人都替季忠武说情,季文艺眨巴着枣核一样的眼睛委屈巴巴拽着沈静淑的衣袖,看闺女可怜兮兮的,她的气消了大半。

“还走不走了,怎么要人请?干嘛呢,干嘛呢?”

前头押解的官差扛着大刀走过来。

季家其他人只能继续前进。

这一路上沈静淑观察她们季家人是最少的也就三四十号人,汪家和焦家人数加一起好几百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其他姓的需要流放的。

押解的官差兴许是怕他们偷跑全都举着大刀,官差也是十几号人。

统一流放到宁古塔,其他流放到岭南的明后天出发。

他们这一道还有囚车,但囚车不是谁都能坐的,目前是空的,不知道谁会是第一个上牛车的人。

等出了京郊,路两旁没什么人,沈静淑发现焦家有一两个解开枷锁,手上只戴着手链脚上戴着脚链。

周翠萍扯着老脸笑着对押解的官差道:“官差大哥,能不能把我们的也解开,我们不偷跑。”

她实在是心疼儿子。

“那可不行,你们季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样,人家不会武功,你们季大人武艺那般高强,若是逃跑,哥几个也捉不到啊。”

不说还好,一说,官差忍不住又给季子安和季忠文几个重新锁上一条重重的铁链子。

“大人,我家又不会武啊!”

周翠萍欲哭无泪,她就不懂了,你锁季子安就锁他,你锁我儿子作甚,自家儿子哪里会武哦,也就以前在乡下种地有点力气。

见她还想啰嗦,官差不耐烦的威胁。

“你若是再废话,我也给你上一道枷锁,看到没?那边。”

一辆空空的囚车上还带着备用的枷锁和手链脚链,估计是为了怕有人逃跑,不听话的多加几道。

周翠萍只能闭上嘴,她可不想再给自己上一道手链。

沈静淑相比家里其他人已经好了许多,什么都没戴,也不知道是看她是老太婆还是看她这身子骨实在娇弱。

等走到晌午,官差过来给家里的几个孩子和妇人手铐解开,男人依旧还是戴着枷锁手铐脚铐。

林君华得到解脱,骨头摁得咯咯作响。

这动静惹得官差不由望向这边,沈静淑忙笑笑,遮挡在她面前给她使眼色。

“你们几个,去做饭。”

官差指着几个看起来老实一点的妇人支使她们去做饭,做的自然是官差的饭。

她们这些犯人,还想吃饭,只能自己想办法。

“不给我们饭吃,我们还怎么走路?”

焦家有人不满嚷嚷起来,换来的是一顿鞭子伺候。

“呵,当你们还是千金小姐老爷少爷呢,想吃饭,看到没要花钱买。”

官差指着另一台囚车上的麻袋。

流放的自然也给自己备了点私房钱,有的问完价钱后打算掏钱。

汪家人一问价钱,一碗粥要50文,一个馒头100文。

焦家平日里一顿饭食都是好几两一听说这价钱相互对视一笑,带的钱足够,等他们笑着将钱递上去的时候,官差笑盈盈道:“这价钱是对季家来说,季大人也算是曾经对国有功,也算是做过贡献的,你们焦家,一碗粥半两,一个馒头一两。”

焦家人原本笑着的脸拉了下来,这是针对他们。

周翠萍听说这价钱是对自家便宜,笑得脸上褶子都舒展开。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一碗粥二文,一个馒头二文,她觉得这官差当真黑心,有了对比后,她觉得良心多了。

王金珠笑着打算掏钱,被沈静淑按压住,摇摇头。

“老三家的,先省着些吧,这才开始。”

“娘,我们总不能不吃吧?”

“娘,我好饿。”

先前沈静淑无意间听到官差说到下一个城镇会给机会让他们这些人进城采买,忍忍到那时候买粮也比给这些官差赚的强。

她也把这个消息有意无意透露给季家大房的人,然而周翠萍毫不在意。

“没想到二弟妹这么小气,家里这么多人呢,不吃怎么有力气赶路。”

她让儿媳妇拿出钱来。

话已经说了怎么做就看她的了,沈静淑没有搭理她。

她发现这些官差有意无意打量着她们这些人,眼中闪过贪婪的光,她隐隐觉得是为了这顿饭有其他的想法,抠她们这些人身上的钱。

季家人没有上前卖粮,这倒是出乎这些官差的意料。

“莫非季家真的没钱?”

一个官差掂量着手中刚收到的银锞子嘀咕。

“管他呢,撑不住就会拿钱出来。”

流放第一天,中午不管如何,饭是得吃。

他们停留的这个地方附近就是一条河。

沈静淑看了半天,河里似乎还是有鱼,她叫过来季子安。

“你有把握捉到那些鱼吗?”

季子安想挠头,可是手中枷锁束缚住他。

“如果没有这些,我可以试试。”

沈静淑问了家中其他人,除了季忠文有些反应外其他人都是迷茫,也对,府里的河里锦鲤随便一捞就上来,这里水里波光粼粼还反着光,哪里看到鱼。

季文艺和季文柔饿的眼皮都懒得掀开,不懂老娘要干什么。

官差目光一直注视着这边,想看季家人想干什么。

其他人也嘀咕,季家不会想抓鱼吧?

沈静淑走到官差面前微微行一个礼,这倒是把官差虎躯一震,堂堂季老夫人还给他们这些下贱的解差行礼。

“季老夫人你这是?”

官差老脸通红,不自然询问。

没办法,他们这种地位极低,流放那么远,这苦差事谁愿意离家一走就是大半年一年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路上有油水可以捞,可捞到最后也没剩多少。

风餐露宿,这日子也是苦的,他们还不是没关系才不得不跟着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