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自量力的周锦

“只是后来我才知晓,她失忆了,之前的那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说到这里,陈氏低下头,眼中闪过几抹慌乱:“眼下娘最担心的,是林清浅的娘,若是她嘴巴不严,扛不住那些毒打,将这件事捅出来…”

那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陈氏根本不敢想。

白珍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藏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掐着。长长的指甲扎破了掌心,她却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

“娘,您真是糊涂!您当年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庶女去对付嫡女?不管他们谁成为平王妃,都可保白家百年昌盛!”

听了这话,陈氏苦笑一声:“谁让你父亲也是庶出呢,你父亲有多疼爱这个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当年做下那事后,也后悔了。”

“那年娘刚有孕,每日都在担惊受怕,你哥哥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提起往事,陈氏暗自伤神,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她却没有心思去擦,一定是当年做了太多的恶事,长子死后,过了五年她才有孕,只是生下白珍珍后,彻底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有孕了。

“哭也没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闭嘴。”

看着只会哭泣的陈氏,白珍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明日大理寺就要提审平王妃了,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对簿公堂!”

听了白珍珍的话,陈氏连忙止住哭声,一脸诧异地朝着她望去。

“你…你这是何意?”

“自然是给她下毒,不…”白珍珍连忙改变了主意,随即朝陈氏看去,朝她问道,“当年的事,大姑母知道多少?”

那件事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在陈氏脑海中放映一遍,她不假思索地说道:“白素锦只知晓自己是跟着庶妹出行的,旁的事,并不知情…”

听了这话,白珍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件事您别管了,我自会去处理,到时候就算大姑母恢复了记忆,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见白珍珍胸有成竹的模样,陈氏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少夫人,夫人跟您说了些什么,为何连奴婢都要支开?”

陈氏走后,春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珍珍朝着她看去,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你是何时进府的?”

春杏想了想:“奴婢八岁进府,到今天已经有八年了。”

白珍珍点了点头,亲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前我就只相信你,如今在国公府里,我更是寸步难行,只是今夜,有件事儿要交给你去做。”

见白珍珍语气这般凝重,春杏临危受命,神色紧张地跪在地上,保证道:“多谢夫人器重,您想让奴婢去做什么,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白珍珍交给她一块儿玉佩,神情凝重地说道:“天快要黑了,拿着这块玉佩进宫找玉妃,向她讨一样东西。”

“春杏,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我不能出府,拿到那东西后,回来与我交换,这件事可是成了,我赏你黄金百两。”

听到这个诱人的数字,春杏眼中涌动着一丝贪婪,她连忙摇了摇头,一脸忠心地说道:“能为夫人办事,奴婢万死不辞。”

说完这话后,春杏紧紧捏着那枚玉佩,悄然离府。

……

夜色渐浓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芳华园的角门离开。

没过多久,两道黑色的身影跟随着那辆马车远去,夜间小路难行,马车走得缓慢,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停在大佛寺的山脚下。

马车停下后,一道娇小的身影跳下马车,手中银铃晃荡,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锦这才小声呼喊道:“瑾哥哥,下来。”

随着她一声命令,原本坐在马车中的张守瑾抬起脚,行动僵硬地下了马车。

茯苓与林歌藏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瞧见这一幕后,对视一眼。

“夫人,您果然猜对了,周锦等不及了。”

林歌眸色微暗,握紧了手中匕首,一言不发地跟在周锦身后。

绕过两条长廊后,周锦停在了一间禅房外。

轻敲过房门后,里面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进来。”

听到那声音后,周锦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却还是认命走了进去。

“先生,我已经按照你的嘱咐,把瑾哥哥也带来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该如何操控他了吧?你之前告诉我的法子,总是会失灵。”

看到那个黑袍人后,周锦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不满。

黑袍人抬起头,并没有看周锦,而是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张守瑾。

见张守瑾双眼无神,黑袍人大笑一声。

他走上前去,在张守瑾的脸上拍了拍,眸中闪过一抹快意。

“传闻中的神机诸葛,也不过如此,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控制住了。”

“先生,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周锦见他不理会自己,又加重了语气。

黑袍人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夹杂着几分杀意。

他招了招手,示意周锦走近些。

周锦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提着裙摆朝他靠近,脸上还带着几分欣喜。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学,绝不能再出纰漏了。

“先生,你可以说…”

周锦的话还没说完,黑袍人忽然抬起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

周锦面露惊恐之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只是那些话语最终化成了几道沙哑的咳声。

黑袍人抬起手,将人提在空中,他似乎很享受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明明可以拧断周锦的脖子,却没有那样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锦踢腾的双脚渐渐没了力气,两只手也垂在身侧,面上呈灰白之色。

“这就没气了?真没意思。”

黑袍人随意一甩,低头看了周锦一眼,随即在袍子上蹭了蹭手。

站在门外偷看的二人神色一紧,林歌紧紧盯着那黑袍人,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对,太后的人情报有误,眼前的黑袍人身高九尺,能轻而易举地举起一个人,绝不是不会武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