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张翰林杀人了

院外的吵嚷声,让人难眠。

“外面在吵什么?”

林歌费力地支撑起身子,这才看见跪在房中的茯苓。

茯苓跪了一整夜,膝盖没了知觉,见林歌醒了,茯苓激动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小心些。”

瞧见茯苓这副模样,林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奴婢不疼的。”

茯苓的嗓音也有些沙哑,拖着那双早已发麻的腿走到床边,亲自替林歌诊脉。

外面的争吵声仍旧没有停下来。

“陆大人,林歌是我家儿媳,夜半三更的留宿在你这里算怎么回事?”

林歌怎么也没想到,在外面争吵的会是她的公爹张友堂。

张友堂疾言厉色地骂着,两只手插在腰间,脸上却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陆崇却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作妖。

“张老爷慎言,陆某对县主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昨天夜里情况紧急,陆某也只能将她带回府里。”

“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现在天都亮了,我亲自接她回去,你为什么不肯放行?”

张友堂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死死盯着他背后的那扇门。

陆崇脸色阴沉几分,压低了声音说道:“县主身受重伤,不能移动。”

“她只是受了伤而已,我儿子已经被人送到京兆尹府上去了,好端端的,锦丫头怎么就死了!守瑾还成了杀人凶手,这件事一定和林歌有关系,你赶紧把她放出来,说不定人就是她杀的!”

张友堂两手握拳,发了狠般朝前面冲去。

“拦住他。”

陆崇摆了摆手,院中的侍卫齐齐站成一排,挡在了那扇门前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扇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林歌身上披了件素色的衫子,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朝着堂中的张友堂问道。

见她终于出来了,张友堂连忙走上前去,恶狠狠地瞪了眼拦住他的侍卫。

看到林歌惨白的脸色后,张友堂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却还是说道:“歌儿,锦丫头死在大佛寺的禅房里了,守瑾还被当成了杀人凶手,陛下不是器重你吗?你能不能去找陛下求情,让京兆尹放了他?”

提起张守瑾,林歌眸色微沉。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天机阁阁主吗?也需要自己去救?

“林歌,你好歹是他的妻子,要不是因为你眼里容不下锦丫头,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去大佛寺。这件事你必须得管,要是我儿子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见林歌神色犹豫,张友堂大喊一声。

林歌闭了闭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你说得对,我好歹是他的妻子,这件事不能不管。”

说完这话后,林歌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在茯苓的搀扶下,走下台阶。

陆崇连忙走到她身旁,大手紧紧攥在了她的手腕上,眼中带着不解:“歌儿,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何还要管他?”

林歌止住脚步,抬眸的瞬间,咳出一口血来。

“有句话说得好,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善始善终,等替他洗清冤屈,我会和他一刀两断的。”

林歌的声音很决绝,甩开陆崇的手后,朝着京兆府走去。

京兆尹府衙内,季幽明神色淡定地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场好戏。

周锦的尸体平躺在板子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脖子上的掐痕透着一股诡异的紫色。

张守瑾跪在堂前,双目无神地凝视着地上的一块儿污泥。

“哥哥,张大人不会杀人的,你怎么能将他带到京兆府来?”

闻讯赶来的季莺歌跑到季幽明身前,两只手扯在他的袖子上,神色焦急地说着。

“莺歌,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去。”

季幽明瞪了季莺歌一眼,眸中带着几分警告。

季莺歌却铁了心留下来,两只手叉在腰间,一脸正义地说道:“我绝不会让你欺负张大人的,若是林姐姐知道这事,她一定会怪我的。”

季幽明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堂外站着的百姓纷纷朝里面张望。

“听说了吗,杀人的可是张翰林,那位连中三元的状元!”

“不止这样呢,死的那位是他的小妾,听说他们两个人非常恩爱,为何要杀了那小妾?”

“在哪里杀不行,非要去大佛寺,以后我可不敢去大佛寺烧香了。”

外头的百姓议论纷纷,正吵的热闹时,一个人横冲直撞的走了过来,周老爷踉跄的冲进堂中,跪在周锦的尸身旁,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你不是来让父亲参加婚礼的吗,为何喜事变成了白事啊!”

周老爷发出呜咽的哭声,重重地捶打在周锦身上,老泪纵横。

瞧见他这副伤心模样,守在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也被感染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季幽明走上前去,一只手按在周老爷的肩膀上,语气柔和地安慰道:“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您别难过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替你的女儿讨回公道。”

听了这话,周老爷缓缓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后,目光沉痛地朝张守瑾看去。

他猛然起身,冲到张守瑾身前,两只手死死抓在他的肩膀上,大声质问道:“张守瑾,你不是说要纳锦儿为妾吗?为什么把人带到大佛寺,活生生地掐死了!若你不喜欢她,可以把她送回来,为什么要把人杀死呢?”

“肃静!”

京兆府尹赵贵大喊一声,让人将周老爷拉开后,又朝着张守瑾看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张大人,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赵贵放缓语气,朝着张守瑾询问。

张翰林前途不可限量,他得罪不起。

“赵大人这是何意?是在怀疑季某吗?”

季幽明忽然走上前来,打开手中的折扇,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意味不明地朝赵贵看去。

“这件事是季某撞见的,场上有不少人可以证明。”

说着,季幽明拍了拍手,两个小和尚从人群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