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算开了眼了

第七十七章 可算开了眼了

随着赵氏一声痛心疾首地哭喊,宋昭昭的寝室房门被人猛地而开。

紧接着便见泪眼涟涟的赵氏,似是深受打击一般,跟在宋庭礼身后,带着宋清晏、宋清婉,并几个丫鬟婆子,一群人呼啦啦地冲进了寝室。

寝室内,光线昏暗。

但是很快,便有丫鬟掌了灯。

烛火被点燃之际,众人的视线,皆都朝着床榻方向望去。

“啊——”

宋清婉见那芙蓉帐内的榻上,似是仍旧有人影在晃动,不由暗暗勾唇,佯装惊叫了一声,扯住赵氏的袖摆,躲到了赵氏身后:“大伯母,姐姐她……她……”

“婉儿!”

赵氏眼下,面上看似痛心疾首,实则眼底的得意和狠辣,却一览无遗。

只见她颤抖着手,指着床榻方向,恨铁不成钢道:“便是再如何情难自禁,你如今也已经嫁入战王府,成为了天家妇,你这孩子,怎可如此糊涂?”

说着话,她用力跺了跺脚,红着眼睛,对身边众人喊了一声:“你们都不要过来。”

话落,她拂开被宋清婉扯住的袖摆,眸光一敛,独自一人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芙蓉帐内,方才因宋昭昭又是惊叫,又是晃床之举,仿若石化一般的彩嬷嬷,眼下早已反应过来。

此刻,彩嬷嬷端坐榻上,手握短刀,脚踩贼人,紧抿着唇瓣,透过芙蓉帐,注视着渐行渐近的赵氏,脸上却是无尽冷意。

她这辈子,陪在魏太后身边,于宫中沉浮多年,后宫那些栽赃陷害的伎俩,她不是没见过。

但是,如赵氏这般,一进门便将屎盆子往自己闺女身上扣的母亲,她却是头一回见。

眼看着赵氏,一步步逼近,她想到宋昭昭早前回答今夜谁要对宋昭昭不利之时,那苦笑的神情,不禁想到某种可能,随即倏地一下,十分危险地眯起了眸子。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婉儿!”

在彩嬷嬷思绪不停之时,赵氏已经行至榻前。

只听她虽恨恨地唤了一声婉儿,却是暗暗勾起唇角,伸手便掀起了榻前的芙蓉帐。

见状,彩嬷嬷收敛心神,刚要沉着脸色,开口质问赵氏,却不期站在榻前一侧,始终默不作声的宋昭昭,猛地扬起魏太后赏给她的白玉戒尺,一戒尺倾尽全力抽在赵氏脸上不说,还提裙抬腿,一脚将赵氏给踹飞了出去!

“啊——”

赵氏以为,宋昭昭早已被她迷晕,便是清醒,眼下也无力反抗。

今日她过来不过是装装样子,来捉个奸罢了。

却不想,竟惨遭横祸,又被戒尺打了脸不说,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被踹飞了出去。

“……”

彩嬷嬷眼看着赵氏的一声惊叫后,如破麻袋般飞了出去,不由猛地偏头,一脸震惊地看向始作俑者!

却见身为始作俑者的宋昭昭,微扬着下颔,于芙蓉帐内,屹然而立。

此刻,她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唯她手中紧握,刚刚打过赵氏的白玉戒尺,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

当女儿的把母亲打了?

还把母亲……给踹飞了?

如此遽变,实在超出彩嬷嬷的接受范围。

“夫人!”

“母亲!”

“母亲!”

……

赵氏被宋昭昭一脚踹出芙蓉帐后,整个人砸在不远处的桌案上,随着几声茶壶茶盏落地的声音后,又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又重重摔落在地。

宋庭礼和宋清晏、宋清婉兄妹见状,神色大变,纷纷惊呼着,连忙上前查看。

赵氏今日原本就被宋昭昭拿白玉戒尺打了脸,眼下再次被打,还是同一个地方,且这次比上一次,宋昭昭的力道更大不说,她打完之后,竟还把人踹飞了出去。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后,等到赵氏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时,直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而芙蓉帐内,安坐榻上的彩嬷嬷,在意识到方才宋清婉脱口喊出赵氏的那声母亲之后,一张圆润的脸上震惊未去,又来一惊。

她好似知道了某件了不得的事情!

如果真是那样,联想到她的猜测,那方才宋昭昭对赵氏出手,便也能解释得清了。

“怎么回事?”

宋清婉眼看着赵氏被踹飞后吐了血,又见赵氏脸上今日下午,好不容易消肿了些脸颊,再次以极快的速度肿胀起来,当即怒火中烧,顾不得多想,便咬牙切齿地怒喊出宋昭昭的名字:“宋昭——”

但是,她口中的昭字,才刚刚开口,便猛地反应过来,生怕被今夜带来做人证的丫鬟婆子们听了去,立即便噤了声。

她以为,宋昭昭今夜中了迷药,方才经过男女之事后,眼下该是迷药过了劲儿,有了些力气,这才出其不意伤了赵氏,实则不足为患。

当即便紧抿着红唇,在左右张望之后,以她那没有受伤的左手,抄起被赵氏砸落在地,摔得残破不堪的茶壶,便朝着床榻方向冲了过去。

“你个贱人!眼下大难临头了,还敢伤我母亲,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芙蓉帐内,一时接受无能,尚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彩嬷嬷,见宋清婉边低声咒骂着,边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不由紧蹙着眉头,看向宋昭昭,等着宋昭昭下一步动作。

她在等着,宋昭昭如对付赵氏那边,狠狠给上宋清婉一戒尺,再将宋清婉踹飞出去。

却不想,在宋清婉如赵氏一般,掀起芙蓉帐时,立身芙蓉帐后的宋昭昭,虽然没有给宋清婉将手中茶盏砸出的机会,直接一戒尺,便再次砸在宋清婉的左手腕上。

但她并没有将宋清婉踹飞出去。

而是在哐啷一声,碎茶壶落地之后,趁着宋清婉吃痛之际,死死扣住宋清婉的后颈,直接将宋清婉压在了那贼人身上,将宋清婉那张今日连挨了两戒尺的脸,紧紧贴在那贼人脸上,任宋清婉如何剧烈挣扎,都不曾松手。

当下,宋清婉的手腕,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她侧目向后,一眼瞥见此刻用力扣着她后颈之人,竟是本该四肢无力,方才被人为所欲为的宋昭昭,她大惊失色,脱口喊道:“你怎么?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话,脱口而出,她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

意识到身下与她脸贴脸的是何人之后,她心里咯噔了一声,随即便不停地犯起了恶心。

在几经挣扎之后,仍旧无法脱困后,她赤红着眼睛,扭曲着俏脸,几近抓狂地尖叫出声:“啊——啊——”

“你个贱人!”

“你放开我!”

“放开!”

“放开!啊——”

不管她如何挣扎,尖叫,都无果之下,她不顾一切地朝着正搀扶着赵氏,快步朝着床榻而来宋庭礼父子,扯着嗓子喊道:“父亲救我!兄长救我!”

她的话,才刚落地。

芙蓉帐便再次从外面掀开。

搀扶着赵氏的宋庭礼和宋清晏父子,立身芙蓉帐外,惊见宋昭昭安然无恙不说,竟还将宋清婉脸对脸,压在地上那昏死的贼人身上,皆都皱起了眉头。

其中宋庭礼更是勃然大怒,指着宋昭昭怒喊道:“你这逆女,半夜与人私通,不守妇道,伤风败俗,还不赶紧……”

“今儿……老奴可算开了眼了。”

宋庭礼欲要让宋昭昭放开宋清婉的话,尚未悉数出口,便听彩嬷嬷幽冷的声音,自榻上徐徐传来。

“老奴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是头回见这当父母的,竟不分青红皂白,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的。”

声落之时,彩嬷嬷手中短刀一扬,芙蓉帐落。

床榻前,光线大亮。

榻上,彩嬷嬷手握短刀,正襟危坐。

在她脚下,还踩着已然昏死过去的贼人。

已然濒临崩溃的宋清婉,则被宋昭昭以脸对脸的狼狈姿势,强行压在那贼人身上,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早已扭曲到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