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就是配药的蜜饯
“什么缘故?”褚非羽好奇,金奉仪那么个美人儿,景淮渊应当会喜欢,她做了什么。¨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听闻是金奉仪在拈花园放风筝,偶遇从元樱殿回宸英殿的殿下,一时不认得殿下,致使言行不谨,不行礼,不自称妾,也不尊称殿下,就那么你啊我的。”赵百顺说完,去觑褚非羽的脸色。
褚非羽问赵百顺:“殿下可说是什么罪名?”
“说是大皇孙病着,金奉仪还有心放风筝,毫无身为庶母的舐犊慈谕。”
除了太子,哪个男子能在东宫后院园子里闲逛?
即便景淮渊穿的常服,细枝末节间总有能彰显身份的物件,何来认不出一说。
这是打算唱一出浪漫少女偶遇不知名男子,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倾心的戏,结果唱跑调了。
就她那长相,总有崭露头角的一天,怎么就那么心急。
褚非羽“噗嗤”笑出声:“玩砸了吧。”
“您还笑,她这不纯就是学您的做派,您看不出?”林姑姑白她。
“爱学就学呗,我又没申请专利。”褚非羽斜靠在榻边,无所谓道。
余光扫到织星绘云正一脸愤愤,她坏心道:“你们俩可记住了,以后嫁了人,不要这种做派,大多男人都是不喜的。”
绘云羞赧:“公主您说什么呢,当初来大褚前,公主不是说过,来了这里,就别想着嫁人,奴婢一心只想服侍公主,您又提起这个做什么。”
织星却大咧咧不当回事:“不喜说明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人,否则怎么不见殿下因为这对公主生气过。+&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嗯……这里面的原因就复杂了。”褚非羽好笑的看着没开窍的织星,挥手让赵百顺出去。
“这第一嘛,你家公主长得足够漂亮。”
对于她的自恋,林姑姑嫌弃的别过头,绘云织星赞成的点头。
“第二嘛,我与他同为皇室贵胄,长于宫闱。”
林姑姑扭回头,绘云也消了脸上的红晕。
“这第三,是他羡慕我,并且愿意接纳延续这份羡慕。”
褚非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抹转瞬即逝的落寞。
“大邺这位太子,从他自身的角度出发,是既自傲又矛盾,他自出生起就尊贵无匹,一路顺风顺水,不管我如何行事,他都不会真的认为我在心底里轻视他,忤逆他。可都己经是天胡开局,他却还是……”褚非羽一停顿,总结道,“贪得无厌。”
通俗点就是,景淮渊没什么童年创伤,也没什么心理疾病。
无非就是既要又要还要,这也是人之常情。
恐怕人人都想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什么人,过怎样的生活。
或者,自己当初如果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另一条路,现下又会是何种情形。
看着认真听讲的两人,她继续道,“但从储君的角度去出发,他与大哥一样都具备该有的凌厉狠决,但相比大哥,他更加张弛有度,只要不关乎核心利益,他也可以很温和,让自己也松快些。¨5-s-c!w¢.¢c\o~m/他能多容我几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容的放心。”
宫里的女人看似谋求宠爱,实则底色都是利益。否则还能是因为情意不成?依褚非羽看来,这种概率万分之一,即便有也大概率是女人们自我暗示出的遮羞布。
褚非羽带上几分正式对两人道:“我与殿下之间有它独特的偶然性,你们嫁人后,对夫君还是要以敬重为主。”
她视线着重落在织星身上:“再有,不要去探究他喜不喜欢你。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有探究,便会起奢望,奢望一起,执念横生。
生于这个时代,女子还是要依附男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褚非羽无力改变,哪怕是她,能凌驾于驸马之上,也是背靠父兄。对于平常女子,随大流也是种自我保护。
她来到这,从来不抗拒被同化,历史有它必然的发展规律,人是每个发展阶段下社会的产物,你以为是你在思考,其实是社会变迁在引导着你思考,你可以有自己的个性,但跨越现有秩序基线的思想,只能自苦。
绘云本听的入神,这会儿脸刷的一下又红起来,“公主您……”
织星却认真点点头:“知道了,公主。”
林姑姑睇眼褚非羽,终究没说什么,倒是转而
说起,
“这金奉仪刚进东宫,又没见过您与殿下相处的情形,难不成她本就是这种性子?”
一说完,她又自己先否定,
“就算她本就是这种性子,在储君面前也该知道收敛。”
褚非羽静默片刻,又唤来了赵百顺问,
“金奉仪住在哪里?近日可与什么人往来亲密?”
“金奉仪住在紫卉阁西侧的绿绮阁,她素日倒是常去紫卉阁找陈承徽说话。”
赵百顺一停顿,继续道,
“不过,她这几日常进出金梧殿。”
“前些日子,三皇孙一到夜里就啼哭,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敢用药,金奉仪知道后,给贺良娣出了个法子,说是这在民间叫夜哭郎,可以贴张告示在金梧殿门口,让路过的奴婢都念一遍试试。”
“三皇孙倒确实有所见好,贺良娣便对她热络起来。”
听完赵百顺汇报,褚非羽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对于背后之人是谁,其实无关紧要,就算没人撺掇,时间久了,有人效仿是正常的。
楚王好细腰,宫中便多饿死,揣摩出了君上的喜好,谁不想走捷径呢。
这事怎么看,针对目标主要是金奉仪。
毕竟,褚非羽一向如此,太子都没说什么,旁人还能就这个攻讦她?
更多的,会觉得金奉仪不自量力。
“不管是谁撺掇的她,除非她本性就如此急躁,否则就是个聪敏的。”褚非羽淡淡道。
绿绮阁内。
金奉仪换上家常衣服,便吩咐人准备笔墨,开始抄女诫。
“那陈承徽明显的就是不安好心,姑娘您怎么就真信她的。”金奉仪的陪嫁丫头春露小声问。
金奉仪低头抄写女诫,听这话微微侧头去看她,高挺的鼻梁与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一副美人回眸图。
她收回目光埋头继续抄写:“陈承徽的意思,就是太子妃的意思,我没法拒绝。但太子妃绝非良木,这个时候做,太子妃心里不喜但也不好首接怪罪我,我只是急躁了些而己。”
“我的出身不显,反倒长了个好面皮,靠着这张脸得宠并不难,难得是如何长久下去,借着这个机会也可避开些时日,以免做了出头鸟。”
“您就不怕殿下真的恼了您?”春露跺跺脚,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金奉仪讥笑:“男人都一路货色,爱美色好风流,若殿下真因这个恼怒,褚良娣又怎么能如此得宠。我虽容貌不及褚良娣,但殿下也没重处不是,可见是存了怜惜之心的。”
春露想起家中宠妾灭妻的乱象,深以为然。
云薇殿里。
林姑姑思忖片刻:“您的意思,她是有意收敛锋芒。”
“也许吧,谁知道呢,左右殿下没说她不敬这种话,就牵扯不到咱们身上。至于她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就看殿下怎么想了。”
林姑姑拉起她的手:“奴婢劝您两句,您现在毕竟是宫妃,以后也收敛着点,小心作过了头。”
褚非羽无所谓:“过了头又如何,难道他不来,我就不活了?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呗。你就权当他是喝药时配的那蜜饯,有呢,可聊解下苦,没有,也不妨碍药效,是不是就想通了?”
不等林姑姑说话,她反手拍拍林姑姑的手背,语气也郑重起来,“姑姑不要把这点宠爱看的太重,你当景淮渊是真的有多喜爱我?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林姑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问道,“您的意思,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