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果然自信
一旁的卓勤却纳闷起来。@-求?书
褚良娣这生辰礼,看着挺喜庆的啊。
太子怎么一副愁思模样。
他在身后去细觑太子手中的物件。
是一根小臂粗细的红烛,难得的是,上面被雕绘出一幅画。
随着太子手指的转动,卓勤也看清了那烛雕之景。
那红烛雕刻这一行小字,
[山止川行,风禾尽起。]
小字旁的马车上立一戴帷帽女子背影,裙摆飞扬,纤细缥缈。
与之相对的,是骑于马上的劲装男子。
他扫了眼太子。
雕的真有几分神韵。
总归一眼便能看出是太子。
虽看不清女子面容,卓勤却能感知到,两人正西目相对。
卓勤只是透过烛雕感知。
景淮渊当日却清晰的感受到她落于他身上的目光。
虽有帷帽遮挡,却还是无法忽视。
那是他在孤雁城接上她的那一日。
当时景淮渊骑于马上,迟迟未动。
褚非羽也便立于马车上不动。
颇有种,敌不动,我不动之意。
首到景淮渊做出一个下马的动作,褚非羽也随之下了马车。
两人一番客套结束后,结亲使团与送亲使团也开始交接事宜。
送亲使团人员众多,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陪至终点。
有一些,便送至此地。*k^u¨a?i\d,u\b′o?o/k..,c?o¨m+
这些事,自然无需两位主角操心。
景淮渊与褚非羽一时无话可说,就那么静静相对而立。
首到褚非羽抬起头,视线随着天空中盘旋的一只大雁游走。
景淮渊率先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道:“公主在看什么?”
“没什么。”褚非羽回过头,手伸进帷帽去整理发丝后道:“我只是好奇,这个季节,怎会有一只形单影只的大雁。”
听她提及大雁,景淮渊方抬头去看:“看体型像是一只雌雁,许是体力不支,掉了队,便再也跟不上了,索性便留了下来。”
褚非羽笑了笑,发觉他看不到,后又低低“嗯”了一声。
又是良久的尴尬后,景淮渊再次开口道:“听闻大雁是忠贞之鸟,也许是她的丈夫埋骨于此,她便甘愿在此守护。”
褚非羽本揉捏着帷帽垂落的纱布,闻言后指尖一顿:“殿下觉得,大雁忠贞,是因为本性使然,还是因着要融入族群,才不得不默守着代代相传的习性?”
“公主觉得呢?”景淮渊不答反问。
褚非羽轻笑出声:“我觉得,凡是喘气的东西,首要都是活下去,若融入族群便能更好的生存,有所牺牲虽无奈却也值得。”
景淮渊手指摩挲着红烛上盘旋于两人头顶那惟妙惟肖的大雁,心中回想,他当时是如何作答的?
他想起来了,他当时说:“公主所言极是。`s,w¨k~x¨s_w/.,c~o^m¨”
思及此处,他起身往外走。
行至一半又停住脚步,吩咐卓勤:“这红烛放置阴凉处,别化了。”
待卓勤应下后,太子又说道:“孤记得库里有一把金漆螺钿箜篌,找出来送至云薇殿。”
行至几步又再次停下道:“让程祥在外面寻些不易得的话本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太子此刻要去哪里便不言而喻。
卓勤却开始犯愁,也不知那褚良娣又会怎么作呢。
一会儿他要不要躲远点?
?
景淮渊到云薇殿时,褚非羽正在梳妆,今日的万寿宫宴不能有丝毫马虎。
刚刚用完午膳,林姑姑便拉着她梳妆。
好留出更多的时间查漏补缺。
一见太子进来,褚非羽双手举起,将两手上不同的两个耳坠给他看,嘴里问道:“哪个好看?”
景淮渊见她散着发,脸上施了粉黛,眉心一点花钿,唇上粉润口脂,愈加的蛾眉曼睩。
此刻笑盈盈望着他,那眼尾斜扫而上的胭脂带出万种倾波,蕴进她眼眸,卷向她眸底自己的身影中。
他未开口,只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躲避开,昂头嗔怨道:“别把粉蹭掉。”
景淮渊却置若罔闻,俯身去亲她的唇。
林姑姑等人一看这情形,慌忙退了出去。
顺手也把卓勤拉
了出去。
卓勤:我也可以不出去的。
待一吻毕,褚非羽看着太子唇边的口脂,笑问道:“口脂好吃吗?”
现下的口脂多是用紫草,猪脂,丁香,云母粉制作而成。
总归没有什么化学物品。
吃了也无妨。
景淮渊舌尖顶顶唇角:“尚可。”
褚非羽一听,回转过身,自梳妆台上挑出两小罐口脂递至他面前:“给,拿着去一边吃着等吧。”
景淮渊听着她这哄小孩的语气,一巴掌拍在她脑门:“没大没小。”
“哎呀!”褚非羽气闷,去照镜子,又回身瞪他:“我花钿都被你拍花了。”
她看向他的手:“你这爪子就不能老实些?”
“爪子?”景淮渊轻挑眉尾。
褚非羽白他一眼:“龙爪行了吧。”
景淮渊未置一词,看向她眉间花钿。
许是还未干,那花钿被他一拍,竟真的晕染开来。
靛青在她眉宇间凌乱绽放,遮蔽住其中蕴含的一切喜忧。
他突发奇想道:“孤给你画。”
褚非羽拿起一旁的丝帕擦拭着花钿,闻言撇撇嘴:“就你那爪子……”
她不说这话,景淮渊还未必坚持。
她此言一出,景淮渊便必要做成此事。
他扫眼梳妆台一边那细若毫针的毛笔,拿起后顺势掰过她的脸。
褚非羽就那么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揶揄。
景淮渊想了想,并未用靛蓝,而是沾取些胭脂,手抵在她额边,细细描绘起来。
褚非羽脑袋受桎梏,嘴却没被桎梏住。
“别画花心,中间要沾珍珠的。”
“嗯。”
“若有人笑话我,我就说是你画的。”
“谁敢笑话你。”
“就算没人笑话我,我也会主动说,让人都笑话你。”
褚非羽说这话时,轻挑下眉,被景淮渊轻喝住:
“别动,你就这么信不过孤?”
褚非羽毫不遮掩:“对啊~”
笔尖一滞,景淮渊声音低下几分:“为何?”
褚非羽没作答,反笑嘻嘻道:“祝贺你啊,牛龄又长一岁。”
景淮渊绷着唇角,不再说话,注意力专注在手上。
待他画完,褚非羽照照镜子,看着那朵花瓣叠复的海棠花,喃喃道:“牛蹄还挺灵活。”
“不是信不过孤?”景淮渊凑近,自镜中看她。
褚非羽一噘嘴,“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在你心中,我是小人?”
景淮渊思忖片刻,轻笑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两样你占一个便罢了,若两个都占,孤恐这东宫便保不住了。”
“保不住怕什么,你跟我回公主府便是。”褚非羽指尖滑弄他的脸,随口道。
景淮渊摸把她的长发,咬牙道:“你等下辈子吧。”
“哦~”褚非羽鄙夷的上下打量他:“你还挺自信,怎么就笃定下辈子我就能看上你?”
“这辈子看得上,下辈子如何看不上?”景淮渊无所谓道。
褚非羽抿抿嘴,似难以启齿道:“你果真自信。”
景淮渊:她什么意思?